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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

  付万春心里咯噔一跳。

  马上就要和沈丛签合同了,该不会厂子机器出什么问题了吧?

  “老板,郑永文亲自来了!”

  员工满脸惊惶地说道。

  郑永文是如今汉安最大的小商品厂商。

  他一直对万春小商品制造厂虎视眈眈的,派巴洪健来谈好几次收购了。

  如今郑永文亲自驾临,并且脸色很不好看,只怕来者不善。

  这让员工们都如临大敌,自然心中不安。

  然而付万春闻言却是一愣过后,便大笑起来: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只是郑永文来了啊。”

  “他来就来呗,慌个啥?”

  付万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向沈丛:

  “沈总,您看……”

  沈丛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下名字,并说道:

  “来者都是客嘛。”

  付万春点头会意,对员工说道:

  “让郑永文来办公室吧。”

  名叫薛浮的员工摸不着头脑。

  啥情况啊?

  以前老板不是对郑永文又恨又怕吗?

  恨郑永文把厂子打垮了。

  怕郑永文亲自降临,带来最坏的消息,给厂子致命一击。

  今天郑永文真的来了,老板怎么不怕了,还这么自信镇定?

  该不会是因为那个沈总吧?

  薛浮看了眼沈丛,心想以前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老板怎么就把这沈丛当祖宗一样捧着了?

  薛浮想不通,但也不敢问,只能执行付万春的命令。

  没多久,郑永文冷着脸来到付万春的办公室。

  昨天巴洪健把事情都给他说了。

  要不是他当时有事脱不开身,昨天他就来找付万春了。

  他吩咐巴洪健来收购付万春的厂子,是给付万春留面子。

  付万春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不仅不卖厂子,还羞辱巴洪健,羞辱他?真是找死!

  “付万春,我真想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敢和我作对的?”

  郑永文还没到办公室门口,就已经冷笑着发声了。

  但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因为他抬眼望向办公室里面。

  不仅看到了付万春,还看到了沈丛!

  “你……你怎么会在这?”

  郑永文盯着沈丛,一脸的震惊:

  “巴洪健说,昨天付万春本来都要同意卖厂子了,可接到一个电话后,就改变了主意。”

  “付万春昨天接的……沈丛,该不会就是你的电话吧?”

  沈丛笑了笑:“是我。”

  郑永文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付万春对巴洪健说,他接到的那个电话是一笔五万件货的大单子,沈丛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沈丛一脸疑惑。

  郑永文眉头微压,用质问的口吻问道:

  “你要制作小商品,明明可以找我,为什么要去找付万春?”

  “你有钱不让兄弟赚,跑去让一个外人赚?”

  沈丛听到这话,都被逗笑了:

  “兄弟?郑永文,你说的‘兄弟’是指的谁?”

  郑永文的脸已经微微发青:

  “沈丛,你这样有意思吗?”

  “不就是我当初没借钱给你吗,你至于就记恨我到现在吗?”

  沈丛闻言,笑得更大声了:

  “见过脸皮厚的,可郑永文你这样脸皮厚的,我还真是头回见。”

  “你扪心自问,我是因为你没借钱给我,才和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吗?”

  “当初是谁不仅不愿意借钱给我,还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对我落井下石呢?”

  “因为赚了几个钱,就看不起那时候落魄的我,还反踩我几脚的人,又是谁呢?”

  郑永文脸色更青,尴尬得嘴巴不断张合,却说不出话来了。

  他是真没想到,沈丛会这么不留情面,把他老底都给揭了。

  沈丛则是冷笑连连,郑永文不聪明,但也不算太傻。

  郑永文刚才之所以敢那么说,主要还是有着惯性思维——

  以前,他把郑永文当亲弟弟看待,不管怎样都愿意宠着郑永文。

  所以郑永文认为,哪怕之前对他冷嘲热讽,他也会不计前嫌,继续帮他。

  就好像那次在车展上,郑永文也是这样觉得,才会让他不要去抢那张折扣券。

  这次也是一样,因为以前沈丛对郑永文太好,所以郑永文潜意识里就会认为,不管他怎么折腾,沈丛都会惯着他,至少不会让他太难堪。

  但沈丛的冷漠决绝,超出了他的想象。

  “我没钱的时候,对我冷嘲热讽。”

  “现在看我有点价值了,又认我是兄弟了?”

  沈丛乜了郑永文一眼:“有些人的嘴脸,是不是太难看了些?”

  郑永文一张脸都不是发青了,而是有些发紫。

  他攥紧双拳,咬牙切齿:“沈丛,你在胡说些什么?”

  “算了……清者自清,我懒得和你多掰扯。”

  “咱还是就事论事,谈谈生意好了!”

  郑永文指着付万春说道:

  “付万春的厂子,哪点比得上我的公司?”

  “你要合作,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是找我合作!”

  沈丛嘴唇微掀,嗤笑一声:

  “我的生意,我想找谁合作就找谁合作,关你屁事?”

  郑永文瞪大了眼睛,气得两只耳朵都发烫了。

  他还想着,沈丛会和他争论一番,付万春和他的优劣。

  没想到沈丛居然这么直接。

  的确,这是沈丛的生意,不管赚钱还是亏钱,都是沈丛自己的事儿。

  沈丛自己乐意就行,他凭什么去管?

  “沈丛,你有必要这样吗?”

  郑永文咬着牙,瞪着眼:

  “我们哪怕闹过点不愉快,可毕竟曾经是兄弟!”

  “再说了,你日子好不容易好起来,更应该珍惜,更应该想办法赚更多的钱。”

  “你和我合作才能赚更多的钱!”

  “你为了和我赌气,为了恶心我,就选择去和付万春合作,这是对你自己不负责,更是对曦曦不负责!”

  沈丛翻了个白眼:

  “我和付万春合作是为了和你赌气,为了恶心你?”

  “不好意思,你谁啊?”

  付万春这时候也冷笑道:

  “郑永文,你太自以为是了吧?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啊?”

  “赶紧滚吧,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郑永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张脸都开始发黑了。

  他点指着沈丛和付万春:

  “好好好,你们给我等着!”

  郑永文来的时候,气势汹汹,高贵傲气。

  可如今他离去,却被气得浑身都发抖,如一只被扒光了毛的公鸡。

  薛浮等厂子员工看到这一幕,心头都一阵激动。

  他们再看沈丛的时候,眼里不禁多出了一抹感激。

  沈丛则在郑永文离去以后,也驱车离开了。

  然而回程的时候,却因为前路发生交通事故而大堵车。

  无奈,沈丛只能改走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经过一个村庄。

  忽然间,沈丛放缓了车速。

  他的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