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迄今为止,他的行为就不正常。

  事到如今,从他的言辞之间,卿意察觉到了什么。

  男人眸色深邃,凝视着他,没说话。

  卿意嗤笑了声,眸色平静的看他:“那你还挺能忍的,这么多年了一声不吭。”

  这是既定事实吗?

  卿意心里不清楚。

  可终归是有这个原因在的。

  他的眼神沉沉浮浮,翻滚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情愫。

  “扣扣——”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朝礼,吃饭了。”周延年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卿意看了眼周朝礼,她深吸一口气,站起了身。

  “周朝礼,如果我们两个人之间聊不通,以后也没有再聊和再见面的必要,我不喜欢和说话都不清不楚的人接触。”

  周朝礼,“如果你信我,那你什么都不用管。”

  卿意,“?”

  听着这些话,她有些好笑。

  凭什么无条件的相信他?

  上一世,就是因为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在乎,才酿成了那样的大灾祸。

  如今,她不可能重蹈覆辙。

  “如果你清楚我经历过什么,这句话你说不出口,周朝礼,你得为你的自以为是买单。”

  他对女儿与自己的伤害不可原谅。

  尤其是对尚且年幼且期待父爱,又一次次失望的吱吱。

  她话音落下,起身去开了门。

  这仅是她的想法。

  可周朝礼或许从没有求原谅、要悔恨的意思。

  反正她都要离开了。

  他如何,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与女儿未来的生活如何过好。

  周延年看她在屋子里,愣了一下,眼神又看了一眼里面的周朝礼,“你们——”

  “有些事情简单的聊聊而已。”

  卿意觉得自己太天真,试图把事情聊出来。

  可问题在于,尝试过这么多次,聊不出来。

  他有意的疏远,却又有意的想要管她的事儿。

  自相矛盾。

  周朝礼这时,缓缓的站起身,“离开的时候到吱吱的房间一趟,有许多她的东西。”

  吱吱留在老宅的东西,一直没有拿走过。

  最多的是她的衣物。

  卿意脚步停下,回头看周朝礼,“你想腾房间,就扔了。”

  周朝礼眉梢不动声色的皱紧。

  “自己扔。”

  周延年看卿意,嗓音温和:“没事,如果真的不要了,我替你处理。”

  卿意点点头。

  随即,她和周延年一同离开下楼了。

  没有管周朝礼。

  男人看着他们一同离开的背影,眸色深谙了几分。

  -

  饭桌上,气氛微妙。

  一家子都心照不宣。

  “意意现在厉害了。”老太太给卿意夹菜,“以后在工作上,还是不要太过辛苦。”

  陈凌看了看卿意,又看了看周朝礼。

  “是啊,意意现在厉害,可惜跟我们家也是有缘无分,能说说,为什么离婚吗,因为感情破裂还是别的原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做了这么多年的一家人了,你离开以后,我这心底里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老太太听着陈凌说的话,心知肚明。

  如今卿意什么地位,如果还没有和周朝礼离婚,那陈凌在夫人圈层里,又会更加的受追捧了。

  本身也就是被众星捧月捧着的人。

  她操心周朝礼的前途,就因为卿意在家做家庭主妇,给不了周朝礼任何助力,而别人家的儿媳总是优秀的。

  所以她向来瞧不起卿意,对她也刻薄。

  一直心悦于阮宁棠那样为国家服务的高尖端人才。

  可现在,卿意身份地位摆在这儿,她意识到自己一腔心血错付了人,又开始后悔。

  她要是早就知道卿意是这样的身份,当初觉得不会那样对她。

  现在正想着拉拢。

  看是否有复婚的可能。

  老太太眼神看陈凌,“你是看上的人家的人还是人家的身份了。”

  “拜高踩低不是好习惯。”

  老太太一点儿情面都没有给陈凌留。

  陈凌面色难看,她唇瓣抿紧,“我也是担心小一辈的婚姻生活嘛。”

  周纪淮,“行了,吃饭。”

  饭后。

  老太太休息。

  周纪淮把周延年叫去了书房。

  这一回想要聊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卿意站在屋檐的长廊下,看着天边的雨。

  天气渐暗,逐渐的什么也看不清。

  “好看吗。”

  身后,传来了周朝礼清冷的嗓音。

  卿意脸色冷漠,没有想要和他聊天的意思。

  “吱吱开学,一年级了,想好了读什么学校吗。”

  卿意抬眼,在长廊昏暗灯光的照射下,她的面色显得更清冷,“有你什么事儿?”

  “你想要再嫁人,我不反对。”周朝礼看她,语气平静,“但周延年不行。”

  卿意嗤笑,“已经离婚,我嫁给谁,由不得你反对和赞同。”

  周朝礼面色一寸寸冷了下来。

  “就那么喜欢他。”周朝礼,“你认为他会对吱吱好,给你下药想娶你的人,你也愿意?”

  卿意,“他再有心机也比冷暴力好。”

  周朝礼眸色深谙,语气更冷,“你非得在**桶里挑男人么?”

  卿意,“……?”

  人狠起来了,自己都骂。

  “你以为他有多大能耐和本事。”周朝礼眸色漆黑,一步步靠近她,“你认为你现在有规避一切风险的能力吗?在周氏面前,不论是讯世还是九空,都只是资本运作的东西,只需要轻轻动一动手指,能即刻坍塌。”

  卿意眸色一凉,“你什么意思?”

  周朝礼眸色黑得瞧不出情绪,“时间长了,你总以为我一直好脾气。”

  “你以为离婚了,你就自由了吗。”

  “你可以不管九空,陆今安呢?傅晚呢?他们的心血如果因为你坍塌了,你心里过意得去吗?”

  他一步步逼近她。

  卿意呼吸渐沉,这么一刻,她周身的血都是凉的。

  威胁,他总有千万种由头威胁她,钳制她。

  卿意闭了闭眼,“你想要什么。”

  周朝礼抬起手,轻轻的捏起她的下巴。

  卿意被迫仰头看他,与他那双薄情的眸对视。

  “去告诉周延年,说你不同意和他结婚,这辈子你们之间没可能。”

  卿意手攥紧了拳头,眸色深冷一片。

  “好表情。”周朝礼嗤笑,“你也就用这么一副表情对我,觉得我威胁你,恨我。”

  “我对你不好,对女儿不好,你记恨。你和周延年走得近,焉知他是福是祸,他入职领航集团,心思就纯善了吗?你知道他在国外关系网如何吗?”

  “你就算想离开,你母亲和舅舅还在北城,你怕不怕。”

  “有人想害你,报复你,你心知肚明你受了多少伤害,咖啡厅莫名的刺杀没结果,山上的刹车失灵真的是你自己车的原因吗?”

  卿意近乎呼吸一窒。

  “如今背后势力不明朗,你一走了之,他们怎么办?周延年背后牵扯了多少人,多少复杂的事儿你清楚吗,你大可以拒绝我。”

  他松开手,“那我放手不管了,你试试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