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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几天。

  病都快好了,萧景城还没出现。

  凌锦意甚至都怀疑,那头腹黑也许不知道?

  不可能啊!她在太液池和高礼吃烤肉,他都能得到信,受伤这么大的事,他能不知道?!

  凌锦意瞧着四下无人,曾问过傅宏几句。

  傅宏支支吾吾的,没说出所以然,只道了句,“太后,等着就成。”

  等啥?

  等证人一个个消失,施害者死无对证吗?

  唐汐儿瞒着她,李胜报喜不报忧,单单一个漕运就让星河忙的晕头转向,无暇顾及。

  但她还有个风流倜傥小王爷!

  高礼每天都往慈安宫跑不说,还翻着花的带好吃的,好玩的,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锦意就是从他口中得知。

  慎刑司李康寿自尽,城外宅子燃起大火,姘头养子烧死在其中。千秋宫莫名其妙失足落水二人,张家马车相撞,撞死七人,张家城外宅子着火,死伤不计其数……

  好家伙!

  她还没什么动静,某些人坐不住开始自我清理了。

  凌锦意托着腮想了片刻,她也没啥办法,前朝后宫这么多势力,纵容郑家为非作歹,凌老头满脑子诗书礼仪,被算计的幺女进宫当棋子。

  她能有啥办法!

  阿英瞧着她眉毛都蹙到一块去了,忍不住跺脚,“晋王殿下,太后正在养伤,干嘛说这些触霉头的话,影响心情!”

  阿英自从随了她,那张脸越发的圆润。

  唐汐儿高处不胜寒,阿瑶太过懦弱,只有这么一个胖丫头,是吃货的同道中人。

  每次凌锦意尝到好吃的,总要喂给她些。

  生病这几天,她没长肉,这个丫头越发丰腴富态,红润娇憨。

  高礼叹了口气,“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啊!”

  萧郎?

  萧景城?

  听着有意,凌锦意心马上提起,手心冒汗,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阿英苦恼的摇头,“奴婢不懂。”

  高礼摇着扇子,笑嘻嘻的解释道:“入了这个门,情郎都已经舍弃,还怕触霉头的事?”

  原来如此……

  凌锦意放松了些,责备自己太敏感,啥是都能想到他身上去!

  扇子摇动,扇的她有些心烦。

  凌锦意拽着被子,翻着白眼,“寒冬腊月,晋王若是热,出去走两圈。”

  阿英跟着忙喊道:“对对!大冬天的,哪有守着病人吹风的道理!”

  男人摇头晃脑,“非也非也,折扇一把,并非工具。”

  嗯,我知道,用来装ac的。

  “这把扇子很有来历,送给太后把玩……”

  凌锦意抬着眼皮,除了吃,她对于这种古董鉴赏没兴趣。

  “扇面是用江南水蚕丝,楔形绣法,一分的编织可换一两黄金,扇骨用的是十二……”

  屋内暖洋洋,太阳西斜,烘的人昏昏欲睡。

  凌锦意一门心思的大展宏图,不知怎么,刚有起色又开始回归米虫生活。

  她这颗大瓣蒜往橘子里塞,都是拼了命的!

  眼皮越来越沉,耳边是小王爷热情科普的声音,这个高礼会玩会吃浪荡子一个。

  他为何没有权势这种世俗的欲望?

  他真就是一个风流王爷?

  凌锦意迷迷糊糊睡着了,没看见外殿进来两个人,也没人敢叫醒她。

  萧景城刚进殿,隔着珠帘,一眼就瞧见了高礼!

  高礼把玩着扇子,温柔中带笑,说着什么,床上的凌锦意侧身歪着,看不清表情,只道动作,像是靠在了肩膀上。

  炭火噼里啪啦直响,一胖丫头笑得开心守在床边。

  ……

  慕容洵挑着眼,“萧哥,那凌家幺女不是我们的人吗?”

  傅宏一口血差点没吐上来,别说了,成吗!

  萧景城攥拳站在珠帘外,一时僵硬,他心里发闷发怒,更不解的是,为什么要发怒?

  李胜弯着腰进来,“萧丞相来了,奴才给您禀告。”

  “不用了。”

  李胜一个人精,察觉着不对劲,宽慰道:“丞相难得入后宫一次,料是急事,定要禀告。”

  “我说,不用了。”

  他萧哥生气,不是抬手就杀人的恐惧狠厉。

  而是绵长不断的阴狠,让人感觉如秋天的细雨,时刻笼罩心头,又了无生息。

  李胜吓得弯了腰,“奴才遵命。”

  这一弯腰,正好瞧见萧景城袍子边缘沾染了些许鲜血。

  萧景城甩袖出去,无名正在门口候着。

  慕容洵如刚进城的地主婆一般,啥啥都惊奇,“吆嘿,你还插了奸细在这里?”

  傅宏被呛了一下,“这是护卫。”

  无名低头,开口道:“圣上五更天上朝,高礼便到慈安宫,等下重门时离开,坐一整天,日日如此。”

  萧景城更郁闷了,“太后留他?”

  “留,晋王说笑解闷,正对太后脾气。”

  说笑解闷?!

  我在外面上刀山下火海为你出口恶气!

  你倒好,竟然在宫里和野男人快活的不行!

  不求你把控前朝,最起码关心下漕运以及国库的入账啊!

  萧景城除了生气,竟莫名其妙的蹦出些委屈来,这个女人没有心的!

  她就是头猪,谁有吃的跟谁跑!

  萧景城一怒,在旁的三人不敢说话了。

  唐汐儿给玉轩宫送了治咳的药,刚回慈安宫,便瞧见了他们。

  四道挺拔魁梧的身影挡着宫门,一个个低头不语,散发着生人勿靠的气息。

  这是被太后出来罚站了?

  她带着问号,上前请安行礼,萧景城冷淡的回了句,转身要走。

  傅宏扬起笑容,刚想打招呼,瞧着他哥一走,忙追了上去!

  慕容洵欲哭无泪,这又是谁啊!他怕不是回了个假帝都!

  唐汐儿望着三人气匆匆的背影,再看无名那张木头脸……

  这是怎么了?

  当日傍晚,众人便晓得了。

  沈珩跪在了宫门外请罪。

  何罪一说?

  原是帝都苍梧山土匪横行,烧了妓.院云烟楼,还烧死了户部侍郎张云峰。

  幸亏慕容大将军次子慕容洵暂回帝都,带人剿匪,保一方平安。

  所以禁军沈总督前来问失职一罪。

  于宫门外跪着的,还有张家旁系的家眷亲侣,前来求圣上做主。

  做的是小人陷害故意设局杀死张侍郎的主。

  两拨人相遇,就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