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城门,血泉阵眼。

  沈梦雪法力极为凝实,一身武艺更是炉火纯青。

  常年的军旅生涯,使得她所有的手段,都是以杀敌为首要目标。

  即便是能力诡异的邪修,在她手中,大多数都撑不过一个回合。

  二十余位筑基邪修死去大半,还活着的,也都失去了再战之力,或昏迷或倒地不起。

  身后的亲兵正在进行补刀,不放过任何一名邪修。

  她来到血泉边,手握长枪而立,看着血泉中不断翻涌的血液,忍不住凝眉。

  这可不像由法力凝成之物,而是真实的血液。

  “血神教妄造杀戮,有朝一日定要将其连根拔除。”

  沈梦雪说话间,体内法力涌动,手中长枪枪尖闪烁银光,直直朝着血池激射而去。

  血泉中的血液瞬间沸腾,开始向外狂涌,同时伴随浓郁的血气,霎那间这片天地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且这股味道,不单单是纯粹的血腥味,更像是尸体放置许久的尸臭味,令人心中作呕。

  即便是身经百战,见识过无数尸体的玄甲军士卒,也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沈梦雪亦是如此,但她立马反应过来,当即推开陆长生:“夫君小心,这味道有毒。”

  这些年里,她不止一次见识过万人坑,甚至受命从乱葬岗之中,搜寻重要信息,除了第一次有些不适应之外。

  后来的她早就适应了一切。

  还能让她感到不适的,只可能是这血臭味有毒。

  陆长生闻言,心中一沉,在他的感知中,沈梦雪体内果然开始不断滋生血气,血气极度浓郁,几乎就跟血块无异。

  就这,还是因为沈梦雪实力不俗,体内的法力不断压制血气滋生。

  其余的亲兵自然不用说,同样身处险境,若是不加以制止,恐怕不久之后,就要开始化作血水。

  “娘子莫慌,紧握此物可清心明神。”

  陆长生说话间,挥舞右手,甩出两张符箓,同时提醒其余亲兵:“诸位迅速聚拢,接触此符。”

  身体触及符箓的刹那,所有人当即感到一阵清凉,头晕目眩的感觉迅速退去,体内浓郁的血气荡然无存。

  这当然不是符箓的功劳,此符的只能让人保持清醒,效果与明心丹差不多。

  自然只是用来掩饰吞天功的妙用。

  “夫君,这阵眼,恐怕只有金丹修士才能破坏。”

  沈梦雪恢复过来之后,看向陆长生,面露不甘之色。

  明明解救城内百姓的机会就在眼前。

  却要因为自身实力不够,而前功尽弃吗?

  不仅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还差点害了众将士。

  “我来试试。”

  陆长生一脸平静,快步走向血泉。

  他并没有被恶臭的气味影响,沈梦雪默认他身上还有这种符箓护身,自然没有阻止。

  只是不免提醒一句:“夫君当心。”

  与此同时。

  城主府上空,血雨老祖看到西南方向爆发浓郁血气,脸色顿时一喜,当即嘲讽道:“就算是让你们找到了阵眼所在位置又如何?阵眼拥有自我防护能力,纵然是金丹修士,一时半会也难以将其破解!”

  感受着血色帷幕没有丝毫的异动,反而因为城内居民不断死去,而逐渐变得凝实。

  他脸上的笑意就压制不住。

  唯有金丹修士,且精通阵法的大师,才有能力破除阵眼,且需要花费大量时间。

  在这期间,血神噬生大阵,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状况。

  而对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金丹修士,更没有精通阵法的高手。

  就算是让他们找到了阵眼所在又何妨?

  一念至此,他看向逍遥道人的眼神中,开始浮现讥讽之色。

  “你自以为能够成为拯救江州城的英雄,殊不知,在这大阵之中,你待的时间越长,你体内的血气便会越浓郁,加之你不断催动法力,加速这个过程,注定要死在这里,成为血神教走向鼎盛的基石!”

  话音未落,他脸上的笑容突然间凝固,目光死死盯着头顶血色帷幕,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只见血色帷幕开始淡化,被遮蔽许久的阳光,得以穿过帷幕照耀江州城。

  虽然和正常情况根本没法比,但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血神噬生大阵的效果正在减弱,这意味着,西南城门方向的阵眼已经被破坏。

  同时透露出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城内有人能破坏阵眼!

  “这怎么可能?竟然有金丹境阵法大师?”血雨老祖满脸疯狂,怒不可遏地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为何从未出现在老夫的感知中?”

  “看来,你引以为傲的大阵,不过如此,受死吧邪魔!”

  逍遥道人厉喝一声,身后的葫芦之中,开始喷吐无数冰棱,尖锐且锋利,数量之多,一时之间难以计算,犹如万箭齐发。

  另一边。

  沈梦雪看着陆长生,眼神中充满了震惊,无比的意外。

  她连忙问道:“夫君,你是怎么做到的?”

  好像夫君只是甩出一道剑气锋芒,血泉就自然而然枯竭了。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那道剑气锋芒又是什么?

  “以前在剑宗时,接触过不少阵法,这座阵法比之剑宗的阵法禁制,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所以尝试着用以前的方法破解,很快就破开了。”

  陆长生回头,脸不红气不喘地解释道。

  之所以能够使得血泉枯萎,剑心印破除禁制是一方面,但最关键的,还是吞天功发挥作用。

  只不过后者,自然不能拿出来显摆。

  算起来,这其实也不是说谎,只是说出一部分实情,顺势隐瞒了一部分罢了。

  “剑宗之中,不全都是剑修吗?”沈梦雪看着陆长生风轻云淡的表情,不免有些疑惑。

  “是啊,主要练剑,但对于其他大道,多少也会有些许涉猎。”

  此言一出,纵然是沈梦雪,也有些不淡定了。

  什么叫做些许涉猎?

  夫君才多大啊,就算是打娘胎里开始钻研阵法之道,能够破除如此大阵的阵眼,便已经算是资质逆天了。

  可他明明是一位剑修,而且只是随便学了学,就达到这种程度?

  这事要传出去,楚国各大阵法大师要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