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姐,请留步!”

  不远处,一个仆从拿着画卷匆匆跑来。“温小姐,您落了一副画。”

  “主子让小的传句话给您。五日后,在公主府后花园邀小姐比试剑法,静候小姐赴约。”

  温执素面上有些疑惑,顺从地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她在马车里把画打开,是那夜她杀人如麻面目狰狞的样子。

  没想到长公主的次子,竟然好这一口。

  这是想约架,让她打他一顿?

  奇葩。

  天色尚早,此时得了空,她便想萧府看看外祖母和母亲。

  一待便待到了晚上,在外祖母的院子里用了晚膳后,同母亲惜别。

  临别时,母亲给了她几处铺子地契。这些铺子是外祖母私下给她的贴补,母亲身体越发的差,便让她来管。

  瞌睡逢上热枕头,正好将闻筝的人手塞进去,她还可以挣些银子给母亲养病用,消息也能更灵通些。

  一举三得。

  温执素回了挽梅院,便去敲了闻筝的门。

  没动静。

  她推了门进去,里面一片黑,靠床边借着月光能看到软榻上已经没了人。

  阿初的伤好了,已经走了。

  温执素觉得室内有些黑,点了烛火。心里猜着,闻筝莫不是出门去了?

  结果蜡烛刚亮,一道风,便被人灭了。

  神经。

  温执素只好摸黑坐在圆桌旁边的鼓墩,心里有火,等会再收拾他。

  “今日我去了恒暘长公主的府上。假死的事情她吃了个闷亏,一定会派人查,我已替你遮掩好,之后你便真正的自由了。”

  没人回她。

  她从袖带里拿出地契,继续说:“前些日子你同我讨好处,今日一并给你。这里有五间铺面,多在西市,只有两间在东市,有的铺子后有面有院子,想来是够你们用的了。”

  温执素拿着地契,伸出手,等他来拿。

  黑暗中闻筝没答话,起身慢慢走过来,接过了地契正收进胸前。

  二人离得近,一坐一站。

  温执素突然手如鹰爪,捉住闻筝的衣裳前襟,将他狠狠向下一拉。

  闻筝不防她这一手,被拽的失了平衡,小臂狠狠磕上圆桌,撑住。

  “我今日给的太多,你不用找零。”她腾出空闲的那只手一拳打向他的脸。

  闻筝没躲,被打得一歪,往地上摔去。

  她直接踩了他要撑住地上的那只手,让他结实地摔在地上。

  终于开了口,“你……”

  温执素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近身上去,第二拳已经到了。

  细密如雨,拳拳到肉,落在闻筝的身上。

  借着月光看到他的眼眸幽深,黑得看不清那抹碧色。

  他不回手,也不再说话,嘴角反而噙着笑。

  温执素骑在他身上打累了,坐在地上。

  闻筝起身,把她抱起放在鼓墩上,点了灯。

  温执素看清他的模样,嘴角被她打得出血,胸前的衣衫都散了,露出皮肤红红白白的一块块,想必明天便青紫了。

  她用了全力,十分解气。

  受的伤也有一些帮他的成分在,今日为他的事与长公主打机锋,还被另一个欠打的**盯上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都算在闻筝头上。

  嗯对,都是为了他。

  不关心她伤口也就罢了,他居然还敢给她甩脸子,还敢灭她蜡烛!

  所以打两下出个气怎么了?她今日给的够多了。

  他声音没了阴冷,有些难得的笑意,问她:“可尽兴了?”

  温执素睨了他一眼,回道:“若说没有,你待如何?”

  闻筝整了衣服,在袖带里摸出来一个像是的哨子东西。

  通体略有弧度,中通。颜色乳白,质地如玉非玉,泛着油亮的光泽,上面有些竖直的纹路,穿了两个小孔。

  他直接扯了她颈上的玉坠子,把哨子挂在她脖子上。见她又皱眉,要把它扯下来。

  闻筝突然变了脸,打掉她的手,阴狠地说:“戴着。吹它,便能唤我。”

  一般哨子是一头封闭,中间开口,他这个两头都通,一看就吹不响。

  怀疑他在逗她玩。

  他说能吹,温执素不信邪地拿起来一吹。毫无意外,一点声音都没有。

  闻筝的目光似比刚才更加幽深复杂,点着灯都只能看到他眼瞳黑如渊,像是酝酿着什么。

  有点古怪。

  也没说话,嘴角的笑意愈甚。

  他起了反应。

  在那她红润丰腴的唇接触到哨子的一瞬间,他兴奋地全身骨血都在叫嚣。想要用沾了他血的手,在她赤裸的身上画满咒术,然后再一点点**。想狠狠地将她捆起来,捆得痛了,喊他的名字。

  ……

  原本他要走了,耽误了几日,也该回去领罚。她一个无权无势的不受宠嫡女,还想保下他?那日只当她在说大话。

  天眼又如何?在普通人手里,只会是催命符。

  没想到她恢复伤口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答应他的事全部做到,甚至堪称完美。

  从没人把他当人,甚至当个普通人。他是伶人、是面首,是下**的仆从,谁会为这种人信守承诺?

  她一拳拳打在他身上,让他越发动心。

  所以拿了哨子出来,想再陪着她。

  那哨子是他的一截肋骨。

  天然而成的术,只要接触,他便有感知。

  让她带在胸前。

  是有些私心。

  他的笑意越发的温柔,看得温执素毛毛的。

  “这……这没声也能管用?”她有些怀疑。

  闻筝好心情的解释道:“有声响只会暴露。施了术,你吹了我便会来。”

  行吧。

  温执素把哨子收起,藏进领子中。

  正打算把玉坠子拿回来,却被闻筝收起来了。

  她瞪了他一眼,什么财迷?给了她一个还得拿走一个。明明她的玉一眼看过去更贵!

  温执素懒得计较,起身走了。

  她伤口还未好利落,这么一折腾,刚才她便觉得有的地方有些刺痛,可能是动作太大扯裂了痂。

  喊了柏秋给她涂药,顺便帮她擦擦身,这一天出了两身汗,伤口未恢复还不能沐浴。

  她一边躺着一边想,昨日姬彧同她说,御史台的夫人已经知晓了温宏礼的事。

  正巧今日休沐。

  想必明日,他的便宜爹就会被皇帝骂的狗血淋头。

  定会命温宏礼闭门思过。

  届时她得想个办法,松一松前院的戒备,去探探那书房的密道。

  厉国公送来的补品,就是催她快点恢复身体然后交差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