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孩子估计保不住了

  宁安微怔。

  她猜不到陆慎川为什么要这么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

  别说结婚了,拜陆慎川所赐,她现在对谈恋爱都敬谢不敏,真要说的话,她只想攒够钱,离开陆家,离开陆慎川这个疯子,远走高飞。

  陆慎川却是非要这个答案不可,加重了语气:“说话。”

  宁安无奈,只能道:“我结不结婚,不还得看你的意思?”

  陆慎川倾身扣住她的下颌,吐字冰凉:“收起你那些不必要的心思,你这辈子,只能留在我身边。”

  宁安瞳孔微缩。

  这是她最恐惧的事。

  宁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反唇相讥,“是啊,毕竟就算要嫁人,哪个好人家,会要一个被人玩烂了的女人?”

  话音落地,车厢内的气氛陡然冷了几分。

  陆慎川眸底涌动着森寒的怒意,手上力度蓦地加大,掐出一片刺目红痕:“把你刚刚的话收回去。”

  宁安不知道这人突然又在发什么神经,但根据她的经验,这个时候,还是尽量不要再进一步激怒他的为好。

  毕竟吃亏的是她自己。

  这一点,宁安也是在过去的三年里总结出来的。

  她说:“我收回。”

  然而陆慎川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缓和半分,他放开了手,摔门下车。

  宁安只觉得浑身乏力,她实在搞不清楚,陆慎川到底想要怎么样,却本能的觉得危险。

  她慢慢抚上小腹,眸色冷凝。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而且必须尽快打掉。

  第二天,宁安一早来到公司,刚坐下,秘书部的同事娇娇就送来一叠文件。

  “宁安,这些资料总经理让我送去顶楼的会议室,但顶楼要指纹验证,秘书处又只有你有顶楼的指纹权限,能不能拜托你跟我一起跑一趟呀?”

  宁安愣了一下,她看过今日的行程了,似乎没有会议。

  她说:“那你等一下,我问一问陆总。”

  宁安话没说完,就被娇娇一口打断了。

  “又不是陆总要开的会议,你打给他做什么?”

  娇娇语带嘲弄,“咱们头顶的老板,又不是只有陆总一位,而且,就算是弄错了,那不也就是白跑一趟,也没什么麻烦的,咱们拿人工资,不就是给人干活的吗,不管什么身份,进了公司,就该做好员工该干的事,你说是不是?”

  她话里有话,宁安自然听得出来。

  陆温月回到陆家后,陆父为了弥补她这么多年在外吃的苦,给她在公司挂了个总经理的名头,其实就是个闲职,白拿工资,不需要怎么参与项目。

  但不管怎么样,宁安心里都清楚,这一趟她是非去不可。

  陆温月迫切的想要向所有人证明,她才是陆家的大小姐,而陆宁安,已经被陆家所有人放弃,时时刻刻都被她踩了一头。

  公司内的不少员工,也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电梯在顶楼停下,宁安用指纹刷开顶楼的门,没走几步,娇娇便将文件塞给了她:“我突然想去一下洗手间,你先等我一下吧。”

  娇娇说完便进了洗手间,宁安在原地等了半晌,也不见她出来。

  宁安无奈,只能进去叫了两声:“娇娇?”

  她一边叫着同事名字,一边往洗手间里走了走,而下一秒,她背后就蓦然传来一股巨力,将她狠狠一推!

  宁安踉跄着摔进了隔间,不等她站起身,隔间的门在她身后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外面传来娇娇放肆的大笑:“哈哈哈哈,这只是个小小的教训,教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别一天到晚,净干些不要脸的事!真以为自己还是陆家大小姐呢!”

  宁安好不容易站起身,去推门时却纹丝不动,是在外面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紧接着,一桶冷水从隔间上空,兜头泼了下来!

  这样狭小的空间内,根本避无可避,宁安猝不及防,浑身上下被淋了个透湿!

  隔间外,娇娇丢开桶,得意的打电话邀功:“陆经理,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那个**人现在已经被锁在顶楼了!”

  “我也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你放心,没别人知道,你就放心吧!”

  宁安坐在马桶上,听着娇娇的脚步声慢慢远去,小腹处传来一阵钻心般的剧痛。

  她手脚都冷得发僵,浑身血液都像是被冻结了。

  宁安摸出手机想打电话找人把自己放出去,但一圈联系人看下来,才发觉,自己能找的人,竟只剩下了一个陆慎川。

  她苍白指尖点下陆慎川的电话,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

  “嘟——嘟——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然而,两个电话,陆慎川一个都没有接到。

  宁安手抖得厉害,干脆直接就要打110,但下一刻,手机因为进水,彻底黑了屏。

  疼痛和冷意交织混杂在一起,让宁安的思绪都迟钝了几分,她盯着黑屏的手机,慢慢想,这大概就是陆慎川给她的教训。

  意识越来越沉重,再这样呆下去,恐怕她死在这都不会有人知道。

  宁安用力一咬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她脱掉高跟鞋,踩在马桶盖上,攀着隔间的墙板,用力往上翻。

  但刚一发力,小腹就痛得厉害。

  宁安脸色发白,她紧咬着牙,一一点点使力,终于,半个身子都翻到了一旁的隔间。

  这几乎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宁安拼着最后一口气,绷直腿,竭力想要去踩隔壁隔间的马桶水箱,但长时间的疲累,让她的身体都到了极限,宁安手一软,整个人都摔了下来!

  “砰——!”

  一声闷响,宁安重重摔在隔壁,浑身上下都在疼,好半晌爬不起来。

  宁安又累又冷,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致,但更严重的是,她感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双腿不断涌了出来。

  估计都不用流产手术,这个孩子也保不住了。

  这是宁安最后一个清醒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