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的眼神冷冷的看着他,手却是在腰间的九爪钩上面摩挲了一下,那情况瞬间让齐铁嘴闭嘴了下来,毕竟这人可不是个好东西。

  平时干的那些缺德事他都不好意思说。

  真不是人干的。

  这瓦片可不能碰瓷器,要知道,这货可是真的什么都能干的出来的。

  齐铁嘴偷偷摸摸的往旁边挪了挪,继续撅着**挖起了坑来,毕竟老五说虞意还想种花来着,他还是好好挖吧。

  虽然他觉得吴老狗不怀好意,肯定是故意想要把他支开的。

  但万一她真要用呢?

  看了一眼离着他们有些距离的虞意,想着刚刚被老五那个缺德的给弄过来挖坑浇水,他却能在旁边陪着她,齐铁嘴有些泄气的叹了一口气。

  “唉,八爷我可真是命苦啊,不但要干活,旁边还有个…”

  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齐铁嘴赶忙闭嘴又缩了缩脖子,没关系,哼哼…八爷他宰相肚里能撑船!

  挖坑!挖坑!

  八爷他可不是轻易被打败的!

  哎?要不…

  齐铁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又嘿嘿的笑了一下,随后又畏畏缩缩的左右看了一下。

  完了还摸了一下脑袋。

  没事没事,

  先让八爷我干好活后,再算一算!爷就不信了,还找不到机会…哼哼。

  张启山是在虞意回来的第三天回来的,他带着一队人马越过人群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了坐在茶楼上方的虞意。

  他的眸光锐利如刀,却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微微凝滞了片刻。

  随后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微动了一下,

  就那样看了她两秒。

  下一秒他对着身后的张日山摆了一下手,随后队伍瞬间都停了下来,他下了马以后,他一边朝着上面走一边不紧不慢的脱着手上的手套。

  张日山紧跟着他一起下了马,跟身后的人说了一句什么。

  随后他人就快步跟了上去。

  虞意看着楼下陆续走远的队伍,漫不经心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挤挤挨挨的人群随着队伍的离去,很快又恢复了寻常的样子。

  不时的叫卖声从下面响起,虽然还是一样的热闹,只是比起之前,有些地方还是不一样了。

  比如那偶尔角落里哀哀苦求的一些乞丐,

  还有**着稻草**卖的孩子。

  以及风里飘来的一些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声音“我老噶那一哈又闹饥荒了,还到处打仗…不晓得后面怎么搞哦。”

  “唉,今年生意不好做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谁说不是唉…”

  “你们看报纸了没?那些小日本鬼子真他娘蛋蛋的不是人啊!劳资是真想去参军,打那些狗畜生**…”

  他旁边的那人摇了摇头,叹息的说了一句“你家里十几口子都等着七饭,你去噶里人怎么搞?”

  有人灌了一口茶,闷气的说道“这日子,真他****…”

  “今年还去不去跑?”

  “去!怎么不去?大不了烂命一条…”

  “嘿…说的什么话。”

  ………

  虞意听着那些话,眼神却在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那些熙熙攘攘的街道。

  还有不少新开的精致漂亮的门店。

  繁华与破败。

  来来往往的人群,有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难民蹲在角落,也有西装革履,旗袍洋装的走在其中,这是一个最割裂的时代。

  但一切却又那么的融合在了一起。

  死亡与新生。

  她自然是看到了张启山的,毕竟那动静也小不到哪里去,自然也不会看不见了。

  张启山这一次是去见了领导,为了上一次的动作,他要给上峰一个满意的答复,并且索要一下军粮,但很显然还是一如既往。

  但有些时候不要和要不到是不一样的。

  他上来的时候,虞意正静静的看着那个曾经她在茶楼门口救下的姑娘阿九,此刻女子一脸含羞带怯的给她唱着曲儿。

  清越悠扬的曲调还是曾经的模样,好似这么久以来都不曾有过什么变化。

  她一双妖媚的眸子像是水般的望着她,她的声音轻轻柔的在她耳边响起。

  “小姐…”

  直到随着张启山走上了楼梯站立在了那里,她很轻的笑了一下,随后像是很知趣儿一样,轻飘飘的朝着她弱柳扶风似的行了一礼。

  “小姐…阿九先行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