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陈远志立刻表示反对,“二妞伤口还没有完全长住,你急着回去做什么?”

  陈秋梨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扭着衣角,弱弱的说,“我们俩在这干花钱,又没什么事,回家还能省点……”

  “我不用你们给我省。”

  陈远志拉起陈秋梨的手,很认真的说,“二姐,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把二妞照顾好,健健康康的出院,比啥都强,知道吗?”

  陈秋梨温顺的点着头,“知、知道。”

  陈远志还不放心,又叮嘱道:“还有,你婆婆和大姑姐被抓起来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判刑,要是白坚忍来求情,你千万不能松口,知道吗?”

  “知道,我不松口,她们害二妞,我不会原谅她们!”

  陈远志松一口气。

  二姐虽然懦弱,好在分得清黑白对错,不然就头疼了。

  “行,那就这样,你安心在这待着,这钱你拿着,孩子想吃什么,就给她买。”

  陈远志拿出五十块钱放在陈秋梨手里,陈秋梨连忙拒绝,“不,不,上次给的钱还没有花完呢!”

  “这么久还没有花完,你是不是不舍得花?”

  陈远志假装板起脸,“二姐,我跟你说过了,我能挣钱,不用你给我省!”

  陈秋梨弱弱的说,“没、没有省,我每天早上都吃两个包子,还有小米粥,晌午和晚上也都吃得饱饱的,根本花不完!”

  “二妞呢?二妞吃什么?”

  “二妞吃的也很好,真的!”

  陈秋梨生怕陈远志不相信,急忙补充一句,“不信你问二妞,俺们还买肉包子呢!”

  以前,她们一家三口,都是吃别人吃剩下的,手里根本没有钱。

  孩子病了还得问婆子要,婆子就给她几毛钱。

  五十块钱对她来说,就是一笔巨款。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行吧!”

  陈远志有些相信了,不过还是叮嘱她,“二妞要恢复的快,就要有营养,吃好喝好,肉啊鱼啊,想吃就给她买,伤好了才能安心出院,知道吗?”

  这些年,陈秋梨在婆家受尽白眼,即便娘家偶尔来人,也不敢说。

  如今,她终于体会到,原来有亲人关心是这样的美好,不由眼睛湿润,望着陈远志轻声说:“我知道了,二妞想吃啥就买啥。”

  “那这钱你就拿着。”

  陈远志把钱塞她手里,“有钱就有底气,花不完就藏着,比没有强。”

  陈秋梨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点着头,“弟,我知道了。”

  安排好二姐,陈远志才安心做自己的事。

  旧房子翻新好了,暂时不怕下雨了。

  下一步就是着手准备盖新房子了。

  陈远志听信周腊梅的话,盖房子之前先动土。

  动土不是随便动的,要挑日子。

  陈远志不知怎么看,就问周腊梅。

  周腊梅瞅瞅四下无人,神神秘秘的说,“你等着。”

  自己一个人进了里屋,过了一会,神神秘秘的拿了一本书出来。

  “大孙子,你看这是什么?”

  陈远志接过来一看,是一本发黄的旧书,因为时间长了,不但颜色枯黄,还有些潮,闻着有一些发霉的味道。

  不过,书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楚,赫然写着:万年老黄历几个字样。

  陈远志惊讶道:“奶奶,您居然还藏着这种书?”

  “嘘!”

  周腊梅示意他小点声,“这可都是四旧,搁以前是要烧的,还得挨批!”

  陈远志深以为然。

  以前别说是这种带着封建迷信的书,就连一些古诗词都会遭到批判。

  除了语录,看什么都是错的。

  不过,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没必要杯弓蛇影。

  “奶奶,这怎么看?”

  前世陈远志接触过一些玄学大师,平时公司开业,新厂选址,也会看一些风水,但是自己还是似懂非懂。

  “这个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普通人不会那么多,就直接对照着日子看就行了。”

  周腊梅翻开万年历,随意指着一页说,“你就譬如这天,上面写着宜栽种、耕田、婚姻、嫁娶,你种个树啊,梨个地啊,一般来说都会非常顺利,也适合结婚。”

  陈远志恍然大悟,指着底下的小字说,“那这个忌纳畜、安葬、出行,是不是说这天不适合买家畜和家禽进行饲养,也不适合下葬和出行?”

  “我孙子就是悟性高!”

  周腊梅眉开眼笑的夸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忌就是忌讳,不一定是带来灾难啊什么的,有可能是买来的鸡仔养不活,或者是养活了将来也不挣钱,忌出行不是说待在家里不能动,而是不能出远门,否则可能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懂了吗?”

  “懂了!”

  陈远志一点就通,并且还举一反三,“那这个诸事皆宜,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做?”

  “对咯,就是这么简单!”

  周腊梅笑呵呵的说,“诸事皆宜就是做什么都可以,所以被称作黄道吉日,反过来就是诸事不宜,最好是什么都不要做,只维持正常生计就行了。”

  这么一说,陈远志就全明白了。

  祖孙俩继续往下看,一直翻到今天以后,周腊梅眼前一亮,“这么巧,明天刚好宜动土!”

  陈远志道:“那就明天动,今个去镇上,顺便买些鞭炮回来!”

  周腊梅叹着气说,“可惜没有香,不然烧点纸,再放几个铜钱就更好了!”

  香烛纸钱都是封建迷信,自然是不允许卖的。

  陈远志沉吟着,“奶奶,你说这种东西,有没有人偷着卖?”

  有些东西是杜绝不了的,明面上不让卖,不见得就真绝迹了。

  周腊梅摇摇头,“不知道,好多年都没去过镇上了,我怎么知道?”

  陈远志想了想说,“那算了,没有铜钱就用分钱代替,至于香,就用香烟代替,心诚则灵,真有神的话,应该能够理解(当下的困难)!”

  周腊梅惊愕不已,“陈皮,这能行吗?”

  “应该没问题。”

  当天陈远志卖完十三香,就去合作社买鞭炮。

  刚一进门,售货员郑琳就看见他了,老远就笑着打招呼,“陈远志,你有几天没来了,忙啥呢?”

  陈远志道:“这几天事情多,没顾着来。”

  郑琳笑着说,“那你今天来是……”

  “我想买鞭炮,家里盖房子,想放放听个响。”

  “鞭炮咱有,你买几响的?”

  都老熟人了,郑琳不厌其烦的给他介绍,“一百响的一毛二分钱,两百响的两毛八……五百响的八毛,你要哪种?”

  “还有大的没有?”

  陈远志问。

  “没有了,不年不节的,一般人谁舍得花那么多钱买,买个意思一下得了!”

  这倒是实话。

  很多人一天都挣不了几毛钱,怎么舍得乱花钱。

  就算是办红白事,五百响也足够了。

  “那行吧,就要五百响的。”

  前世陈远志公司开业,或者搞什么庆典,动不动就放几十万上百万烟花。

  五百响属实太小了。

  但是眼下就这种情况,只能入乡随俗。

  买了一挂五百响的浏阳鞭炮,又买了几个二踢脚,就是炮仗。

  找钱的时候,还特意让郑琳拿了一些分钱,准备当铜钱使用。

  当然,他过手的每一分钱,都仔细看过,可惜没有值钱的。

  出了合作社,陈远志骑上自行车,刚走出去没多远,一辆小汽车忽然从后面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