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吃着小蛋糕,思维有些发散。

  她一点都不蠢。

  她不恋爱脑,也不盲目相信自己的丈夫。

  和纪鸿远结婚只是因为他确实能包容她的坏脾气,也把她照顾得很好——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很好。

  结婚三年,她将婚前财产牢牢握在手里,没有给纪鸿远一点转移财产的机会。

  她性格高傲,也不会被PUA,所以普通的精神控制手段对她没用。

  她几乎避开了一切被情感操控的可能,

  可惜,遇到了为她量身定制的“煤气灯”。

  再精神稳定的人,也抵不过日复一日的可怕幻听的折磨。

  找不到原因,想不到人为的可能。

  到最后,只有死亡可以解脱。

  外面传来敲门声,林岁看过去,纪鸿远。

  “怎么了?”她懒洋洋朝着门口招了招手,“老公,有事吗?”

  “没事,”纪鸿远笑着走进来,“你这两天去医院的次数变少了,心理咨询也缺了一次,我担心你。”

  说着,他将保温饭盒打开,送到了林岁的面前,

  “我刚刚炖了一点燕窝红枣羹,是之前牛辉出国的时候寄过来的,刚到,我想让你尝尝。”

  燕窝羹还冒着热气,晶莹剔透,香甜的味道钻进了鼻尖。

  “哇,老公,你真好~”

  林岁笑得甜甜地接过来,挖了一勺,缓缓送到嘴边。

  食物碰了一下嘴唇,她顿了顿,又放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纪鸿远紧张地盯着林岁的动作,心脏随着她的指尖也上上下下。

  眼看要喝了下去,又放下来,纪鸿远急得掐紧了掌心,偏偏还要忍住,作出疑惑的模样,

  “老婆,怎么了?”

  林岁:“我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年,对你是不是太苛刻了。”

  纪鸿远愣住了。

  他结结巴巴开口:“没、没有呀,老婆怎么突然说这个。”

  林岁:“你一直很用心照顾我,但我还是老和你发脾气,而且给你的自由也很少。

  “我最近在想,要不要把两套房子转移到你的名下,那两套刚好也在出租,以后租金都你来收。”

  纪鸿远被这天上掉下来的惊喜砸晕了!

  他知道那两套房产,实际上是两栋小楼!

  一个月的租金能有十万不止!

  他要是能有这笔钱,还怕什么钱还不上?

  这十万块钱要是作为赌资,能赢多少钱!?

  他不敢置信又受宠若惊,激动得脸都红了:

  “真的吗?老婆?!你没骗我吧!”

  “真的,”林岁真诚地笑了起来,

  “我都联系好我的私人律师了,他已经在准备材料了,准备好我们就去**。应该没几天。”

  纪鸿远看着林岁的脸,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带着笑意,说出来让他心动无比的话……

  林岁冲他笑了笑,吃了一口燕窝羹。

  “诶等……”纪鸿远脸色一变。

  林岁疑惑抬头:“怎么啦?”

  纪鸿远喉结滚动,半晌,捂着嘴咳嗽了一声,

  “没事,我想问问,烫不烫的,慢点吃。”

  “还可以,刚刚好呢,味道不错。”林岁笑眯眯地又吃了一口。

  纪鸿远移开目光,站起身来,脑海中天人交战。

  他已经和那几个催债的说好了,现在让他们别来,说自己刚刚开玩笑的?

  怎么可能啊!

  那帮人被惹毛了,什么都做得出来,到时候还是会被林岁知道。

  那他自己林岁坦白,让她多拿点钱出来,帮他还钱的同时也安抚一下催债的人?

  更不可能!林岁要是知道了自己赌博欠钱,一定会立刻切割。

  就算她现在好像转性了,或许不会和他离婚,但是那两套房子和租金,绝对不会给他了!

  没办法了,已经不能回头了。

  要是林岁早几个月说这种话就好了,那他现在也不用这么狼狈。

  没错,是林岁的错,那就得林岁来承担一点后果。

  纪鸿远把自己说服了。

  他看着林岁将那一碗燕窝羹吃完,又掏出两片药片来。

  “老婆,你早上的药忘了吃了,我给你带了过来。”

  “啊,谢谢。”林岁接过来,仰头吃了下去。

  纪鸿远盯着她光洁的脖颈,看着她吞咽时候的弧度,自己也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应该稳了。

  燕窝羹里加了五片**的粉末,这款没什么味道,加进去不会尝出来。

  刚刚给林岁吃的药,效果更强。

  这些加起来,够她睡十个小时不省人事了。

  他觉得自己很愧疚——当然,是在林岁承诺给他两套房之后才开始愧疚。

  这种愧疚恰恰证明了他是个非常有良心的人,不是吗?

  纪鸿远深深叹了一口气:“老婆,我就先走了,我去给你准备晚餐,你想吃什么?”

  林岁冲他摆摆手,精致的小脸叫人移不开目光,

  “都可以,拜拜~”

  纪鸿远走了出去,拐了弯后,他咬牙打出了电话:

  “我给我老婆喂过药了,你们半小时后过去。”

  “哈哈哈!”电话那头的笑声猥琐极了,“你个畜生是真牛逼,放心,兄弟们一定会放开玩的。但你要是敢耍我们,你知道后果。”

  “没有耍你们!放心!那个我想问一下,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纪鸿远咽了咽口水。

  “qnmd,滚,事后再过来。”

  挂了电话,纪鸿远突然意识到,刚刚自己脑子里已经在幻想那些场景……

  他有生理反应了。

  暗骂了两声,他大步离开。

  与此同时,画室里的林岁也打了个电话出去。

  “哥哥,”她语气依旧不紧不慢的,像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我可能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你能过来一下吗?不过来也行。”

  秦牧放下手里的文件,瞬间大步走出去:“你在哪。”

  林岁报了个地址。

  然后来到洗手间,跪在地上猛地扣向自己的喉咙——

  “呕……”

  她将刚刚吃下去的,吐了个干净。

  她眼睛瞬间红了,眼泪因为生理性的呕吐一颗颗掉下来,单薄的后背因为胃部的抽搐而微微发抖。

  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洗脸漱口,看向镜子里眼眶通红的自己。

  有点狼狈,

  记下来,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