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寡妇是谁啊?

  那是被‘陆大义’调戏的对象。

  这段时间有对她表示同情的,有对她表示嘲笑的,大多是觉得寡妇被人调戏还挺正常的,寡妇门前是非多嘛。

  不过,你说人家陆政然和姜晚晴闹离婚,你个寡妇出来闹什么?

  人群安静下来。

  刘大娘忍不住说了:“刘寡妇你那事儿公安做主了,咋又要举报?”

  “就是,别在这个时候添乱。”

  又有人附喝。

  抱着杨苏苏,用自己大半个身体护住杨苏苏的陆政然僵住身体,他喉咙艰难地吞咽了两下,怒吼:“刘寡妇你想干什么?”

  声音里暗含威胁。

  大家又不是**,看陆政然奇怪的举动,瞬间明白过来,人刘寡妇不是没眼力见,人家真的有东西要举报。

  李在常从基层做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却猜不出刘寡妇想要举报什么。

  难不成刘寡妇和陆政然也有一腿?

  李在常背着手,严肃的看着刘寡妇:“你说。”

  刘寡妇走到人前来,刚要说话。

  陆政然神色紧张打断她,声色严厉:“刘寡妇你好好想想,说了那些,旁人要怎么看你,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吗?”

  “不想被抓起来,就闭好嘴。”

  刘寡妇打了个抖,有些害怕,小腿肚子软的打抖。

  她不知道陆家人是这样对姜晚晴的,以前总觉得姜晚晴是大队长的媳妇儿,吃得好穿得好,有钱有男人还有地位,心里没少嫉妒。

  刚才站在人群里,她听到姜晚晴在陆家受的委屈,心里非常共情,她嫁到婆家就天天受委屈,收人家欺负,没想到姜晚晴比她还惨。

  心疼,愧疚,纷纷将她淹没,她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好像有一千只猫儿在抓。

  刘寡妇承认自己冲动了。

  被陆政然警告,不免有些后悔。

  她支吾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姜晚晴走到刘寡妇身后,小声道:“嫂子不用害怕,你们的事情我一直知道,我同情嫂子丈夫死了,婆家不待见,没有收入来源,做那些事也是为了生活,你放心说,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陆政然身上湿哒哒,头发狼狈的搭在脸上,身上被扔了大泥巴,

  刘寡妇羞愧的拧了下手,一咬牙一跺脚,剜了眼陆政然:“少威胁我,我帮你干那腌臜事都脏了我自己的心,你能瞒下去睡的香,我可受不了日日锥心的滋味儿。”

  这话自然有水分了。

  她拿了陆政然的钱,日子比以前快活了不知道多少,好歹偶尔能偷偷接济下孩子。

  但这和刘寡妇可怜姜晚晴并不冲突。

  此一时彼一时。

  “县长,同志们,我要公开举报陆政然花钱买通我诬陷姜文进调戏寡妇。”

  群众哗然。

  不懂刘寡妇再说什么。

  冯建设皱眉:“什么意思?调戏你的不是陆大义吗?”

  刘寡妇表情憎恶:“陆大义没有调戏我,这是陆家人合谋出的阴谋,他们原本想搞姜文进,让姜家没有男人当家做主,方便陆家吃绝户,中途不知怎么的,没抓到姜文进反而把陆大义抓紧去,他们想姜文进断子绝孙好吃姜家绝户,阴差阳错把陆大义给废了!”

  “都是报应!亲儿子废了亲爹!”

  李县长皱眉,厉声道:“陆政然你身为生产队大队长,却干出如此龌龊的事情,对得起组织的信任,群众的信任吗?”

  陆政然咬紧牙关,死死的盯着姜晚晴。

  如果眼神有实质,姜晚晴已经被他弄死不知道多少回。

  姜晚晴冷笑。

  就是这样,不管是谁的错,不管发生什么,陆政然下意识把所有的错都归在她身上。

  她什么都没做,换来陆政然的背叛,背刺。

  杨苏苏把他当龟儿子耍,他还是把人家护在怀里,怕她受伤。

  虎子娘从人群里走出来,第一次和县长面对面说话,外向的虎子娘也有点紧张:“县长,我也要举报。”

  李县长点头:“请说。”

  虎子娘扯了扯发皱的衣服,挺直脊背(虽然有点不习惯,还有点疼):“我要举报陆政然和破鞋勾搭在一起坑害我们,晚晴妹子早就提醒他马上要干旱,人家五星生产队都找晚晴妹子打井,他偏不信,真旱了,他也不用晚晴妹子,让杨破鞋去打井,杨破鞋除了勾搭男人有一套,哪懂这些,她打的井都干了。”

  “陆政然不许晚晴妹子打井,还不许副队长找晚晴妹子帮忙,为了打口井,副队长都不干了,得亏副队长和晚晴妹子,我们这几天才有水喝。”

  “县长,你说陆政然他干人事儿吗?以权压人,天打雷劈的东西!”

  李在常明显动了怒火:“陆政然你身为队长,对妻子不公不善,对群众不负责,我现在宣布,撤销你大队长的资格,接受组织上的检查。”

  “以后向阳生产队由冯建设负责。”

  陆政然身体颤抖了下,唇瓣泛白:“刷掉我我可以理解,我为什么要接受调查?”

  李在常:“为什么?串通寡妇谋害姜文进,你的思想扭曲,阴暗,不调查你调查谁?”

  陆政然忽然狞笑:“谋害姜文进的主意是我爹想的,和我没有关系,动手的是陆铁蛋和陆铁锁,和我没有半分关系,你们随便查。”

  聪明人做事不会给自己留把柄。

  姜晚晴,凭这点事儿就想搞垮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陆政然的冷血又刷新了大家的认知。

  李在常派人去查,田小菊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嗷一声昏了过去,被人按人中掐醒,哭了好半天才点头承认,主意都是陆大义出的。

  男人已经废了,她不可能让儿子也废了,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家里的希望。

  没有关键证据,罪责都让陆大义顶包,也拿陆政然没办法。

  一直忙活到下午,李在常才把官司捋清,临走时,他眼角细纹里都是心疼。

  “县城民政局已经下班了,你们明天去办手续,晚晴,离开男人没什么大不了,李叔相信你可以把日子过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