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禾看着窗外,大雪飞扬:“不能吧,老话说瑞雪兆丰年,往年下大雪,第二天收成都特别好。”

  “这孩子,是不是想你爹了?”

  姜文进也觉得姜晚晴太想爹:“咱们这挨着山,挨着河,几十年没有干旱过,不可能缺水缺粮。”

  姜晚晴没有继续辩解:“爹还说过几天咱们家的炕会塌,你们最近住在北炕,把南炕空出来。”

  有些事除非经历过,不然旁人很难相信。

  姜晚晴记得上辈子家里南炕塌了,文进掉进去差点摔伤腿,算算就是这几天,刚好用这件事情证明。

  林禾和姜文进看她这么执着,也不好再说什么。

  姜文进把南炕的东西搬到北炕去:“姐,你在家吃呗,让娘给你做好吃的。”

  林禾期待的看着姜晚晴。

  姜晚晴结婚后这几年把精力都放入到小家中,很少在家里吃饭,林禾很想女儿,姜文进也很想让她在家里吃。

  又不确定姜晚晴是真的和陆家离心,还是短暂的生气。

  毕竟天底下最难割舍的就是亲情和感情,吵架不代表永远。

  姜晚晴挽起林禾的手:“娘我想吃你做的东白菜蘸酱,还想吃土豆片。”

  娘总能把很简单的食材做的特别美味。

  等证明给她们看,她的预言都是真的,就让文进去县城,买粮食,买塑料桶,再买多买点肉,今年除夕在家里跟娘和弟弟一起过,大家到时候一起吃肉。

  林禾高兴地合不拢嘴:“我现在就去做。”

  家里还剩下最后半块肉,林禾把肉拿出来解冻,准备用它炒土豆片,又取出焯过水的冻白菜煮熟,炸了点大酱。

  吃的很简单,一家子人脸上的笑容却很真实满足。

  姜晚晴很想念娘做的饭,吃的时候努力憋着眼泪。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谁也不能再伤害到娘和弟弟。

  快吃完的时候,生产队广播里响起陆政然的声音。

  “乡亲们,因为我没有及时查看,错信孩子做梦的话,伤害了姜文进同志心理和身体,在此,我向姜文进同志表示歉意,希望日后大家能够继续监督我成长为更好的大队长。”

  喇叭刺啦几声。

  杨苏苏:“同志们,我身为大队干事,没有在第一时间组织大队长,是我的错误,希望姜同志能够原谅我。我刚刚已经向多喜了解过情况,孩子还小,分不清做梦和现实,希望大家能够给孩子犯错和成长的机会。来,多喜,你过来道歉。”

  陆多喜带着哭音的声音出现:“对不起小舅舅,对不起姥姥,对不起娘,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咳咳……不该乱说话,我也对不起爹和苏苏阿姨,呜呜……”

  听着喇叭里面的内容,姜晚晴面色丝毫不改变。

  林禾把碟子里最后一块肉夹给姜晚晴:“晚晴,你真的打算离婚,打算不要孩子?”

  姜文进看向姜晚晴。

  姜晚晴点头:“嗯。”

  “娘,我不想这辈子都为别人活,我付出的,人家可不会领情。”

  林禾心疼的看着她,却也没有劝她想开点,或者为孩子多考虑,在她眼里,姜晚晴才是孩子。

  陆家那五个,比不上自己的女儿。

  林禾:“只要你想做的事情,娘会帮你的。”

  姜文进举起手:“姐,我也会帮你,嘿嘿。”

  姜晚晴抿唇笑了下:“好。”

  这边其乐融融,陆政然那里气氛很紧张。

  道歉回到大队点后,陆政然进屋先踹了一脚门,走到书桌前,拿起书桌上的水杯摔在地上,坐下后**发疼的眉心,抬眼看到在门口抽抽涕涕的陆多喜,怒从心头上来:“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

  陆多喜害怕的犹豫片刻,小腿迈过门槛,抽噎着进来:“爹爹……”

  “我真的没有撒谎,小舅舅真的给我吃了。”

  陆多喜抱住陆政然的腿,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点痕迹都没了,呜呜呜……”

  陆政然眉宇间笼罩着阴色,想到刚刚道歉的事情,整个人都不好了,他阴恻恻的看着陆多喜:“撒谎成性,到现在还不肯承认!”

  陆多喜哇哇大哭。

  她心里特别难受,不管自己怎么说,爹爹都不相信,可她心里不服气,她真的没有说谎呀。

  “爹爹,爹爹……”

  陆政然一把将她推开:“不反思清楚,以后别想用我的血治病,我是不会管你的。”

  陆多喜摔倒在地。

  听到陆政然的话,陆多喜像是被人捏住脖子,她哭着摇头,睫毛挂着眼泪,咧着嘴巴,从地上爬起来:“爹爹我错了,是我……是我撒谎了,我以后字再也不敢了。”

  陆政然被她哭得头疼:“滚回家去,最近几天不要来找我给你治病,等我心情好再说。”

  要不是因为她,他怎么可能出这么大的丑。

  姜晚晴,姜文进,怎么配得到他的道歉。

  陆多喜哽咽着收住哭声,一步三回头离开。

  杨苏苏猜到陆政然回来肯定要教训陆多喜,她故意称自己身体不舒服,回知青点养着,算着时间差不多,才过来找陆政然。

  杨苏苏进来,假装看了一圈:“多喜呢?”

  陆政然忍着怒意:“我让她先回去了,这次你别替她开脱,上嘴皮挨着天,下嘴皮挨着地,想也不想就撒谎,什么话都敢说,我不教训她一顿,她以后能翻上天去。”

  上次陆多喜当着李县长面冤枉姜晚晴,陆政然觉得陆多喜机灵,这次谎撒在他身上,让他出丑,他觉得陆多喜需要教训。

  火落在谁脚背上,谁才知道疼。

  陆政然现在疼的浑身难受。

  杨苏苏一瘸一拐给他倒了杯茶水:“你教训孩子我肯定不会插手,有些事要男女分工明确,你要立威,我怎么能胡乱干扰。”

  “你把我想的太糟糕了。”

  杨苏苏把温热的水放在陆政然手边,绕到他伸手,白嫩的手按在陆政然肩膀上,轻柔的捏起来。

  柔软,酥麻,骨头发颤的感觉顺着肩膀传遍全身,陆政然眼神变得幽深,喉咙滚动,手抬起握住杨苏苏的手:“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