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许这话一出,他明显感觉到电话那头的贺清辞在咬牙切齿,顿时只觉得心情万分愉悦。

  而姜如月一把反过来将顾嘉许压在身下,手拧了一下他胸口。

  紧接着,姜如月就对着贺清辞解释:“我还有事,就先挂了,你早点休息。”

  她直接挂断电话。

  顾嘉许忍不住笑出了声,胸腔不断抖动着,在黑暗中也发出分外愉悦的笑声。

  最后连带着姜如月摇了摇头,同样也笑出了声。

  “你现在满意了吗?”

  顾嘉许狭长眼眸微微一凛,盯着眼前风情万种的姜如月。

  “姜如月,你别忘了,答应我删视频,还有签订协议。”

  姜如月手在顾嘉许胸口处画着圈撩拨,理直气壮道:“那你拿协议来,我就签。”

  顾嘉许顿了下,刚才情况紧急,压根就来不及打印协议,顿时咬牙切齿,想要挣脱姜如月。

  “你放开,我现在就去打印。”

  而姜如月死死压住顾嘉许的手,发丝微微垂下来,紧盯着他笑出了声。

  “如果我说不呢?”

  顾嘉许被气笑,她的发丝在脸颊和脖颈处拂过,带来一阵阵痒意。

  “姜如月,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姜如月笑着回答:“很有意思,我就喜欢这样的,谁叫你刚才那样做。”

  顾嘉许知道姜如月这是在替贺清辞出气,反而笑得愈发灿烂起来。

  “那你可别后悔,刚才我已经录了音,就算没有协议,这也足够了。”

  “先删视频吧。”

  他骨节修长的手指抢过姜如月的手机,就这样熟练输入密码,找到视频删掉了。

  可刚删掉视频,顾嘉许却看见自动弹出来的上一个视频。

  视频里,赫然正是顾嘉许出车祸的现场,往旁边一滑,还有自己坐在病床上道歉的。

  见状,顾嘉许眉头一皱,侧目看向姜如月。

  “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不怪顾嘉许怀疑什么,而是姜如月之前嫌弃自己发视频到网上去,结果转头保存了自己的视频。

  难道她又想干嘛?

  两人目光对视,姜如月伸手抢过手机,淡淡道。

  “视频已经删掉了,至于其他的,我没必要跟你解释什么。”

  紧接着,她伸手一把扯住顾嘉许的脖子,仰头落在一吻,最后松开道。

  “别废话,你是不是不行?”

  这话让顾嘉许顿时笑了一下,这人转移话题的手段还真是明显。

  但效果不错,顾嘉许并没有打算再问下去了,因为知道对方不会说出来。

  顾嘉许俯身凑近,紧紧将其涌入怀中,心里莫名闪过一丝丝害怕。

  其实很多时候,顾嘉许都看不透姜如月,就像现在一样。

  “姜如月……”

  他唤了一声,在耳畔低声呢喃。

  “为什么,我总是看不透你到底想要干嘛。”

  此刻的顾嘉许已经柔和下来,仿佛回到了当初的模样。

  姜如月手指落在他的发丝之间,微微有些硬,触碰之际,带来一些痒意。

  她明确感受到顾嘉许毛茸茸的脑袋在肩颈处蹭了蹭,随即缓缓开口。

  “看不看得透,哪里有这么重要。”

  漆黑房间内,顾嘉许只是笑了下,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实际行动感受一切。

  天光大亮,顾嘉许从床上起来,姜如月正躺在灰色床单之上,如墨发丝披散,双颊泛起情欲过后的粉色。

  她睫毛浓密卷翘,透着动人的魅惑,纤长脖颈之下,是白皙如玉的肌肤。

  不得不说,姜如月很美。

  顾嘉许趴在床边,指尖凭空描绘着姜如月的眉眼,嘴角多了一抹笑意。

  他不敢碰触,只是用心将这张脸雕刻在内心深处。

  最后顾嘉许小心翼翼起身出门,进入厨房开始做早饭。

  公寓比起别墅小了很多,但阳光撒进来那一刻,顾嘉许只觉得一切仿佛回到过去。

  而姜如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柔软双手圈住腰身。

  “早上好。”

  她温柔的嗓音让顾嘉许微微愣神,自从贺清辞回来的那几年,姜如月基本没空对自己这样说话了。

  他垂眸搅动着锅里的粥,往里面开始加糖,可总感觉粥不够甜。

  姜如月见他不回答,拉扯着他的身体转过来,眉头微蹙问。

  “你这又是怎么了?”

  顾嘉许漆黑瞳孔紧盯着姜如月,心里居然有些平静。

  他解释道:“你不会觉得我们睡了一觉,之前一切就可以既往不咎吧?”

  过去那些痛苦是顾嘉许光想起来,都会觉得心口憋闷,呼吸难受的程度。

  可对于姜如月来说,很有可能就是轻飘飘一句话。

  甚至她都压根不会在意。

  顾嘉许这话一出,姜如月松开一些他,目光冷了许多。

  “不就是以前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你何必这样斤斤计较?”

  闻言,顾嘉许嗤笑出声。

  “我斤斤计较?”

  他被姜如月伤得遍体鳞伤,结果她以为跟自己睡一觉,一切就可以既往不咎。

  那自己曾经的痛苦和泪水,又算作什么呢?

  换一个说法,若是自己这一次真的原谅了她,那之后呢?

  下次姜如月快杀了自己,只是道个歉,或者睡一觉,她就以为一切可以掩盖过去?

  “姜如月,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蠢吗?”

  姜如月彻底松开顾嘉许,浑身柔软化作凛冽的冷意。

  “那你到底想要干嘛?别没事找事,可以吗?你不就是想要赶我走,最后让贺绾绾回来。”

  “顾嘉许,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样的人。”

  顾嘉许嗤笑反驳:“你以前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骗子,只是为了钱吗?”

  “难道你忘了,所以你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清晨的阳光温暖,但落在顾嘉许身上,如同淬着毒一般。

  他的心早就痛不欲生,可面上还是要装作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

  这样的伪装,对于顾嘉许来说,就已经是痛苦到了极致。

  姜如月眸光一凛,毫不客气道:“顾嘉许,我是给你脸,是吗?”

  “昨天那个视频我是删掉了,可不代表我没有其他的,比如你赤身**的,还有跪下来央求的。”

  “你觉得有人会不会感兴趣呢?”

  顾嘉许听见姜如月这话,胃部顿时一阵恶心翻涌,这人居然又用这样的事情来威胁自己。

  他冷着脸就要推姜如月出去,结果一不小心摔碎旁边的玻璃杯。

  碎片晶莹又锋利,倒映出不一样的冷意。

  其中有些碎片从顾嘉许脚踝划过,温热的血不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