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正要发作,却见胤礽轻轻拉住他的衣袖:“皇阿玛...”

  那双澄澈的眸子**温柔的笑意,康熙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奶团子。

  “你啊...”康熙无奈地摇头,伸手替胤礽拢了拢衣襟,“就惯着它吧。”

  语气里却满是宠溺。帐外传来小狐狸和胤禔嬉闹的声音。

  *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窝真给我啊?”

  胤禔**嗖嗖地拎着小狐狸的窝,在它眼前晃来晃去。

  小狐狸气得炸毛,跳起来就要抢:【还给我!】

  “想要啊?”胤禔把窝举得更高,笑得见牙不见眼,“就不还你!”

  小狐狸气的嗷嗷叫:【??你臭不要脸!!】

  *

  帐内

  胤礽抿唇一笑:“小狐狸年幼顽皮,皇阿玛宽宏大量,莫要与它一般见识。”

  康熙瞧着宝贝儿子这副护短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朕看你是把这小东西惯得没边了。”

  胤礽垂眸浅笑,转身吩咐宫人时,声音温润如春风:“把新制的软垫送去,再添些它爱吃的肉干。”

  顿了顿又补充,“前日内务府呈上的鎏金铃球也一并取来。”

  待宫人领命而去,他才从包袱里取出个紫檀木匣。

  指尖抚过匣上精致的云纹时,神情愈发柔和:“弟弟们惦记皇阿玛,特意写了家书来。”

  康熙眼睛一亮,连日征战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

  想象着那群在京城的“小崽子们”如何惦记着自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只是接过木匣时指尖不经意擦过胤礽的手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手怎么这么凉?梁九功,再加个炭盆来!”

  待炭盆安置妥当,康熙这才有心思打开木匣。

  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七八封信笺,每封上都工整写着“皇阿玛亲启”,字迹从稚嫩到端正不一而足。

  康熙正欲拉着自家宝贝儿子一同看那几封书信,抬眼却见胤礽已悄然起身往帐外走去。

  他心头一紧,下意识伸手攥住那截滑落的广袖:“保成要去何处?”

  胤礽回眸浅笑:“儿臣去看看皇阿玛的药可熬好了。”

  话音未落,腕间便是一紧——康熙竟直接将他拽回身侧。

  康熙眉头微蹙,手指收紧了几分,“外头风大,你身子才见好。”

  胤礽说道:“儿臣就去瞧一眼,很快回来。”

  康熙不依,将人往身边带了带:“让梁九功去。”

  “皇阿玛……”胤礽无奈,“药方是儿臣亲自调的,总得看着火候才好。”

  康熙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眸色清亮,态度坚决,这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快去快回。”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多穿件衣裳。”

  胤礽眼底笑意更深,柔声应道:“好。”

  转身出了帐外,冷风迎面拂来,他拢了拢衣襟。

  胤礽一头乌发用玉簪松松挽着,发梢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格外醒目。

  沿途值守的士兵们忍不住频频侧目。

  一个圆脸小兵捅了捅同伴:“哎,太子爷怎么...”他摸了摸自己的光脑门,“跟咱们不一样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旁边一个年长些的侍卫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姑父在乾清宫当差,听说啊...”

  他故意拖长声调,引得周围人都竖起了耳朵。

  “快说啊!”小兵急得直跺脚。

  那侍卫这才慢悠悠道:“是皇上特旨,太子爷不必剃发。”

  见众人一脸震惊,他又补充,“具体缘由嘛...嘿嘿,这我就不清楚了。”

  “切——”众人顿时嘘声一片。

  胤礽耳尖微动,将这些议论尽收耳中。

  他抬眸扫了眼窃窃私语的士兵们,那些议论声立刻戛然而止。

  众人只见太子殿下广袖飘飘地从火堆旁走过,发间玉簪映着月光,恍若谪仙。

  远处传来药罐沸腾的声响,胤礽加快脚步。

  经过一处营帐时,忽听里头传来压低的争执:

  “要我说,定是太子爷身子弱,剃了发容易着凉!”

  “胡扯!我听说是因为太子殿下幼时...”

  胤礽脚步一顿,帐内立刻鸦雀无声。

  他摇摇头继续前行,心想明日得让大哥好好整顿下军纪——虽然这些猜测倒也不算全错。

  药帐前的小太监见他来了,慌得差点打翻药吊子:“太、太子爷!药马上就好...”

  “不急。”胤礽接过蒲扇,亲自看着火候。

  热气蒸腾间,他垂落的发丝被熏得微微潮湿,衬得侧颜愈发清隽。

  宫人们屏息凝神,连药勺碰触瓷碗的声响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位金尊玉贵的太子爷。

  胤礽仔细查验过汤药的火候,确认无误后转身离去。

  刚行至半路,忽听前方传来一阵“乒乓”乱响,竟是兵器碰撞之声。

  他心头一凛,循声望去——声音分明是从胤禔的帐中传出!

  此时胤禔帐内,银团子正踩着案几凌空翻身,九把飞刀“唰唰唰”钉入它方才站立的位置。

  胤禔握着刀柄的手都在发抖:“小**!你还会武功?!”

  【略略略~】小狐狸蹲在帐顶横梁上,尾巴得意地晃来晃去,【现在知道本狐的厉害了吧?】

  它爪尖一勾,竟从绒毛里又抖出三枚银针。

  胤禔瞪大眼睛:“等等!你从哪掏出来的暗器?!”

  话音未落,银针已破空而至。他慌忙侧身闪避,腰间的玉佩“啪”地被击落在地。

  帐外,胤礽听着里头鸡飞狗跳的动静,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正要掀帘而入,忽见一道银光穿透帐布直射面门!

  他广袖一拂,那枚银针便乖巧地落入掌心。

  “都住手。”清冷的嗓音响起,帐内顿时安静如鸡。

  胤禔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僵在原地,脸上还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小狐狸则一个激灵从横梁上栽下来,被胤礽稳稳接住。

  “大哥,你们这是?”胤礽指尖轻点狐狸脑门,眼中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胤禔张了张嘴,指着那堆深深扎进案几的飞刀:“是它先...!”

  【是他先抢本狐的窝的!】银团子委屈巴巴地往胤礽怀里钻,还不忘冲胤禔吐舌头。

  胤礽垂眸看着满地狼藉——翻倒的烛台、散落的奏折、还有那把插在胤禔枕头上明晃晃的飞刀,忽然轻笑出声:“看来大哥今夜要换个地方就寝了。”

  他原以为胤禔会恼羞成怒,谁知对方竟“哐当”一声把刀扔到一边,眼睛亮得吓人。

  还没等胤礽反应过来,胤禔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拎起小狐狸的后颈就往外一抛——

  银团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稳稳落在帐外的软垫上,当场翻了个天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