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丁秋楠摇了摇头:“陈科长,你就让我看看你的肩膀吧!”

  陈建安被气笑了:“看个鸡儿。”

  “鸡儿你看不看。”

  丁秋楠眨巴着美目,不解地看着他,整个人有一种从未被社会毒打过的美!

  陈建安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指着门:“带着你的盒饭!”

  “离开我办公室。”

  “我...”

  陈建安板着脸,呵斥道:“离开!”

  丁秋楠美目瞬间泛起水雾,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有同年龄的男生凶她。

  她轻咬着下唇,低着脑袋:“好,我这就走。”

  “带着你的饭盒。”

  丁秋楠扁了扁嘴:“饭盒就留给你,就当我刚刚不敬之言的赔礼。”

  “对不起陈科长。”

  陈建安态度稍有缓和:“不用了,我没放在心上。”

  丁秋楠美目闪过惊喜:“真的嘛?”

  “那...你能给我..”

  陈建安眼皮直跳,猛地站起身,几乎吼着:“不能!”

  “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办公室。”

  丁秋楠吓了一跳,美目中打转的泪水滴落,“可怜巴巴”地打开门离开。

  “不是...”陈建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回椅子,颇感头疼:“你还委屈上了。”

  “**,死心眼,没被社会毒打过,真**的恐怖。”

  .........

  下午时分,陈建安背着个小挎包,敲了敲保卫科,科长室的门。

  “请进。”

  “你是...陈建安,陈科长?”保卫科长赵爱国,站起身问道。

  “对!”陈建安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赵科长,我这啊,刚来厂里,到你这儿坐坐熟悉熟悉。”

  “请坐请坐。”赵爱国满脸热情,这可是有本事的人啊,能寻着肉,指不定啥时候就得求到人家了。

  “初次见面,给您带了点茶叶。”陈建安单手打开布包,拿出牛皮纸包裹的茶叶递了过去。

  “这...”赵爱国面带犹豫。

  “赵科长,没关系的,一点点小茶叶,只是咱们同事的人情往来。”

  末了,陈建安补了一句:“大家都挺爱喝的,对我这茶叶多有好评。”

  言下之意,不单单你收了,别人也收了。

  一听这话,赵科长脸上的忧虑瞬间扫除,点了点头,乐呵呵地接过茶叶。

  两人天南地北地聊了半个小时,短短时间便颇为熟络。

  原本喊科长的,现在喊的可是哥,弟。

  眼瞅着关系拉的差不多了,陈建安忽然,满脸痛苦,捂着肩膀。

  “陈老弟,你这是?”

  “赵哥。”陈建安摇了摇头自嘲道:“早上,一不小心,被人打了一拳,说是伤着骨头了,嗐。”

  “没事,小问题,不打紧。”

  “诶,咱们刚刚聊到哪儿了,哦对,您跟着部队打老鹰的时候,您一人一枪杀了不少老鹰。”

  赵爱国点了点头,旋即道:“建安,你坐会,我去去就回。”

  陈建安笑着点了点头:“那成,我等您接着讲故事呢,可恨我生的太晚了,不然一准跟您一块打老鹰。”

  赵爱国爽朗一笑,点了点头,出门朝着一名保卫员招了招手。

  “那个早上打陈科长的人,叫啥名字?”

  “沈德昌!”

  “行,你去给那人吃顿好饭。”赵爱国语气阴森森的。

  “我明白!”保卫员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赵哥,来抽烟。”陈建安见赵爱国回来,散了根烟。

  赵爱国拍了拍他另一边肩膀:“老哥我,找人帮你出气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陈建安假惺惺地说道。

  “敢打你,那就是不给我面子。”

  “你放心,往后在厂里,我罩着你。”赵爱国拍着胸脯保证道。

  ............

  保卫科拘留室。

  “啊..”

  “啊...”

  “啊..别打了,别打了。”

  沈德昌蜷缩在地上,双手护着头,痛苦地哀嚎着。

  两名保卫员,拿着根木棍,木棍上包着厚厚的布。

  打下去,不见外伤,纯内伤。

  “两位大哥,不..两位爷,别打了。”沈德昌抽泣着哀求道。

  “这才哪到哪儿啊。”保卫员扭了扭脖子,老子布都包了,这么早就收,那我布不是白包了?

  再说了,科长说的是,请他吃一顿好的,这最多六分饱,还得再喂喂。

  ..........

  晚间,下班时间。

  下班铃声响起后,广播员拍了拍话筒。

  “喂,喂。”

  “现在插播一条讯息。”

  “采购科,沈德昌,殴打科长,导致科长轻微骨折。”

  “此等行径极为恶劣,厂长书记,下令严查。”

  “此人,思想境界极端,毫无集体意识,是为我附属机修厂的一颗老鼠屎。”

  “据查,此人工作期间,多次欺压同事,下乡采购之时常有倒卖行为,令人不齿。”

  “根据工会**,厂长,书记,三方达成一致意见,开除此人,以儆效尤且威慑宵小。”

  “现在插播一条消息...”

  广播员慷慨激昂地一连播报了三遍。

  此时,正准备离开厂的工人愣了愣,旋即爆发出掌声。

  “好!开得好,那小子,平日里打斜眼看人。”

  “对啊,还打伤科长,兄弟们,没有陈科长,咱们今儿可吃不上肉。”

  “没错,不应该单单开除,拉出来批斗,游街..”

  “开得好!”乔雅琴小手都快拍红了,满脸喜悦:“害群之马,就该踢了。”

  梁拉娣听着广播,眼珠子转了转,不知打着何等主意。

  .........

  晚间,职工宿舍大楼。

  梁拉娣家。

  厨房中,梁拉娣正热着菜。

  锅中的香味,袅袅升起。

  “吸溜..”×4

  围在门外的四个小孩,鼻子嗅着肉香,不停地**口水,咽口水。

  “外头等着!”梁拉娣笑着摇头,看孩子这副模样,她是又好笑又心疼...

  好笑的是,孩子这副急躁的模样。

  心疼的是...孩子就是吃不着肉,不然,怎会如此馋嘴。

  “好咯!”过了一会,梁拉娣端着肉菜,放到桌上。

  肉菜旁边放着一锅玉米面糊糊。

  “快吃吧!”梁拉娣摆好碗筷,朝着孩子慈爱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