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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四章 得而复失的玉牌

  姜莲脸色惨白,连连叩拜求饶,声音因恐惧而颤抖:“王妃,妾身知错了,妾身不该起那假死的心思,求王妃开恩……”

  姜瑶真冷笑一声,眸底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和失控的癫狂。

  “想走?当初是谁死皮赖脸要嫁给瑞王当妾,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见瑞王即将倒台,你就迫不及待地想撇清关系了?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来人!给本宫拖下去打!本宫倒要看看,谁敢在这节骨眼上,丢弃瑞王府,去过自己的好日子!”

  几个五大三粗的嬷嬷被唤来,不由分说地将哭喊着求饶的姜莲拖了下去。

  深夜里凄厉的惨叫声在瑞王府的上空回荡,一声声都像是直接抽 打在其他妾室的心头。

  恐惧像潮水般迅速蔓延,将她们心中那丝逃离王府的念头清除得一干二净。

  姜莲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伤口在浸透的衣襟下开始流脓,剧烈的疼痛和高烧让她意识模糊。

  姜瑶真不许府医她送药,任由她在这黑暗的绝望中自生自灭。

  第二日一早,姜瑶真便匆匆离开了瑞王府,踏上了前往徐州的行程。

  伺候姜莲的婢女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死了,偷偷溜出王府,一路奔向了姜府,将此事告诉了姜姝宁。

  “姜姑娘,不好了!我家主子被王妃打了个半死,伤口都化脓发烧了,若再不上药,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姜姝宁一听,心头猛地一沉。

  她对姜莲有亏欠,做不到见死不救。

  “药我这里有,但若伤势真的严重,恐怕还需要施针。不知我是否方便去瑞王府一趟?”

  “方便的!”婢女急忙回答,“王妃娘娘今早就去了徐州,如今府里无人看管,外面的人应当很容易进府。”

  姜姝宁的眉心不由得一跳,心中泛起一丝不安:“她去徐州做什么?”

  婢女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

  姜姝宁连忙转身吩咐凌芜:“你骑快马去趟徐州,将我姨娘坟前朝西方向埋下的木盒挖出来!绝不能让里面的东西落入瑞王妃之手!”

  那木盒里藏的,可是真正的南月玉牌。

  “是,大小姐!”凌芜领命,身影如风般消失。

  姜姝宁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这才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转身对那婢女道:“走吧,先去救人。”

  她不知道的是,凌芜离开姜府后,却并未直接奔赴城门,而是熟练地绕进一条僻静小巷,直奔景王府。

  “王爷,”她将姜姝宁的嘱咐一字不差地复述,“大小姐似乎有极为重要的东西 藏在徐州她姨**坟前,情势紧急,命属下立刻去取,还强调说不能落到瑞王妃手中。”

  书房内,萧凌川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闻言,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不必去了。本王的人已跟着瑞王妃一路南下。无论她从那座空坟里带出什么,最终都会落到本王手里。”

  “那属下……”

  “你只需在城外转一圈,然后回去告诉姜姑娘,就说东西……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马抢了。”

  “是,王爷!”

  凌芜退下后,萧凌川唇角勾起一抹极尽冰冷的弧度。

  姜瑶真,你派人潜入景王府真正想偷的东西,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另一边,瑞王府内。

  姜莲身上本就有伤,如今更是伤上加伤,气息奄奄。

  姜姝宁耗费了近两个时辰,施针、清创、敷药,才堪堪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她擦去额角的薄汗,对一旁的婢女嘱咐道:“我稍后会派人送来几服药,你记得按时为她熬煮服下,好生将养着,性命应是无虞了。”

  “可是……瑞王妃不准姜贵妾服药,怕是没法熬煮了。”婢女为难道。

  “如此,那我便将煎好的药放在药罐里,直接送来给你好了!”

  “多谢姜姑娘!”婢女跪在地上,感激涕零,“若不是您,主子她……”

  “起来吧,”姜姝宁扶起她,“她是我三妹,我自然要救她。倒是你,与她并无血缘,却能拼死相护,才是真正待她好。”

  婢女千恩万谢地将姜姝宁送出瑞王府的侧门。

  夜色渐浓,姜姝宁心事重重地踏上归途,却未曾留意,在不远处的回廊拐角阴影里,一双淬满了怨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

  那是姜瑶真的贴身婢女,春花。

  ——

  姜瑶真抵达徐州时,恰逢一场封天锁地的大雪。

  折腾了几个时辰才抵达她姨娘坟墓所在的那座山。

  从守山人那里,她用几锭银子就问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数月前,确实有一位贵小姐独自上山,停留了许久。

  时间,正好与南朔之战对得上!

  姜瑶真冷笑起来,她不信姜姝宁会好心来祭拜一个“已故”多年的姨娘!

  她来这里,只可能为了一个目的——藏东西。

  在姨娘那座孤零零的坟茔前,姜瑶真指使着雇来的几个壮汉用铁铲凿开冻得如同顽石般的土堆:“只要能挖到我想要的东西,必定重重有赏!”

  不知过了多久,在无数次令人心焦的空响后,铁铲终于磕到了一个硬 物。

  “夫人!找到了!”

  姜瑶真几乎是扑了过去,亲手从泥土里刨出了那个覆盖着冰的木盒。

  她颤抖着手,猛地将盒盖掀开——

  盒中,一块晶莹剔透、流光内蕴的玉牌正静静地躺着。

  就是它!

  她一把将玉牌攥入掌心,冰冷坚硬的触感此刻像是滚烫的烙铁,瞬间点燃了她心中积压的所有怨毒与疯狂。

  回去的路上,马车在风雪中颠簸。

  姜瑶真坐在昏暗的车厢内,紧紧攥着那块玉牌。

  原来,姨娘真的将这玉牌给了那个姜姝宁**人!

  而那个**人,拿着本该属于她的东西,不仅不还,还反过来设下圈套,和景王一起联手,害得瑞王被牵连入狱!

  “姜姝宁,这笔账,我早晚要和你算!”

  就在这时,马车猛地一个剧烈颠簸,被迫停在半路上。

  车外,刀剑交击与入肉的闷响只持续了短短数息,便陷入了一片死寂。

  车帘猛地被一把染血的利剑掀开,一个浑身散发着煞气的蒙面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

  “把你从坟里挖出来的东西,交出来!”

  话音刚落,冰冷的剑锋已经抵在了姜瑶真的脖颈上。

  “你……你们是姜姝宁派来的?” 姜瑶真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却仍死死护着手中的东西,色厉内荏地尖叫,“凭什么!这是我姨娘留给我的遗物,她凭什么来抢!”

  黑衣人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手腕微沉,锋利的剑刃瞬间划破了她的肌肤,渗出细密的血珠。

  那冰冷刺骨的痛感让姜瑶真瞬间清醒。

  她战栗着,从袖中取出一物,哆哆嗦嗦地递了过去:“我给……我给你!”

  然而,黑衣人只瞥了一眼,便猛地伸手夺过,毫不犹豫地在车壁上狠狠一磕!

  “咔嚓”一声,玉牌应声碎裂。

  “我的耐心,”黑衣人缓缓逼近,声音愈发森寒,“只够你耍一次花招。下一次,碎的就不是它了。”

  姜瑶真如坠冰窟,头皮阵阵发麻。

  方才给的是她之前让人仿制的假玉牌,本想糊弄过去,没想到竟被一眼识破。

  他们……见过真的南月玉牌!

  为了保命,她最终只能将那枚她刚刚才失而复得、还带着她体温的真正玉牌,递了上去。

  黑衣人确认无误后,便带着人消失在了茫茫风雪中。

  姜瑶真瘫坐在冰冷的车厢里,心中的不甘化成怨恨,直指向姜姝宁。

  若不是姜姝宁将玉牌藏起来,她何至于冒雪前来寻找,寻到之后,又何至于被人夺走,空欢喜一场?!

  姜姝宁,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