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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枢密院里的军政大权,其实都由他蔡家父子两人共同执掌的。

  但蔡京身为相国,当然不可能这么晚了还在衙门里。所以现在一关上门,这个大宋最高军事机构里,现在就他蔡攸最大。

  客厅里,蔡攸坐在了上首,身边围绕着虎背熊腰的护卫。

  地上扔着各种刑具,扈三娘和她的父母周身被捆得紧紧的,狼狈不堪地跪在堂下。

  蔡攸旁边一个书吏,目光阴冷地向着下面的扈三娘说道:

  “赶紧说吧姑娘!”

  “你在街上都已经提到了梁山,你们还是从燕然府里出来的,那就说明燕然那厮,和梁山必有勾结!”

  “把实情都说出来,那燕然和宋江有没有会面密谋?双方有多少次密信往来?”

  “只要你说了,就保你安然无恙!不然你这一家三口……哼哼哼!”

  此时的蔡攸平静如水,那书吏却是眼中放射着寒光!

  扈三娘衣服上,满满都是被皮鞭抽破的血迹,一头秀发也散落开来。

  她的双手被绑缚着,却跪在地上挣扎着说道:“绝无此事!”

  “我家在梁山边上的独龙岗扈家庄,正是因为梁山贼寇上门攻打,迫不得已才到汴京避祸的!”

  “燕家小侯爷是看我们可怜,才收留了民女一家,小侯爷和梁山绝无一丝瓜葛!”

  “我们一家三口,不过在街上提到,不知何时才能灭了梁山贼寇,我们好返回扈家庄……就被你们抓来了!”

  “官爷明鉴!民女所说,句句都是实情!”

  “哦!原来你还是梁山边上的人呐!”

  这时那书吏,却完全没理会扈三娘说什么。

  他倒是逮住了三娘话语里的一个漏洞,得意洋洋地说道:

  “难怪你如此包庇他,原来你也是梁山贼寇啊!”

  “没有!我不是!官爷可以派人到扈家庄那边打听,找到我们家附近的人,只要一问便知!”

  扈三娘一听自己越说越解释不清楚,姑娘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不知道这伙儿当官的,为什么非要说小侯爷勾结梁山贼寇……

  但这姑娘好歹知道,私通梁山那可是形同造反,绝不能招认这件事!不然燕小侯爷可就危险了!

  可是当三娘想到这里,那个书吏正要继续发问,他却看见旁边的蔡大人,不露声色地动了动手指。

  他放在茶盏边上的手,向着扈太公和老夫人的方向,微微指了一下!

  到底还是大人有办法!那个书吏一见之下,立刻就明白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向扈三娘大喊道:“你这刁妇!给你条活路你还不走!”

  “既然如此,那就是你自己找死了……来人呐!”

  “把这俩老东西给我拖下去用刑!这个刁妇要是不招,就给我活活打死为止!”

  “不!不能这样!”扈三娘一听之下,姑娘都要急疯了!

  她用力挣扎着喊道:“要用刑就朝我来!不许伤我爹娘!”

  扈三**声音凄厉无比,她眼看着父母被拖下去,惨叫声随即传来。

  三娘只觉得又委屈又着急,不禁五内如焚!

  “你们是什么官儿!怎的如此狠毒!为什么……”

  扈三娘还想要拼命争辩,那书吏却冷笑着说道:“你没见过吧?”

  “这就叫人心似铁,官法如炉!”

  “我想要什么口供,你就给我老老实实从实招来!不然的话……”

  “奸贼!奸贼!”

  院落里传来了惨烈的呼喊声,还有扈三娘撕心裂肺的嘶吼。

  蔡攸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角却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隔着大门,他看着外面冰盘一般的明月心中暗道:

  燕然!你知不知道你要完了?

  燕然!你现在,在想什么呢?

  ……

  枢密院大门外,夜静更深之际,原本是行人寥寥。

  此时却有几个人穿过长街,向着大门走来。

  当燕然来到大门里,正要向着守门的护卫说出来意,却有一个人迎面走来。

  这个人燕然认识,还打过很多次交道,正是那位蔡攸大人的护卫首领。

  他一见来人是燕然,脸上的神情就是一变!

  这位护卫首领毫不犹豫地一伸手,拦住了燕然,冷冷说道:“我家大人不会见你的!”

  “……他会的。”

  在这一瞬间,走在燕然旁边的燕青,就觉得自己身后腰那里一动!

  弯刀霎时出鞘,燕然一刀过去,干脆利落,抹过了护卫首领的咽喉!

  一刀修罗界。

  这把刀的名字,果然没起错!

  ……

  小侯爷突然出手杀人,红袖苏信这些他最为亲近的人,全都被吓了一跳!

  那个被割喉的侍卫首领,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那是燕然……他可是翰林啊!我是蔡攸大人的贴身护卫,这里还是枢密院重地!

  你怎么能……

  在喉管里喷**的鲜血,发出的“嘶嘶”声中,那个侍卫首领目瞪口呆,重重地栽倒在地!

  “杀光这里……一个不留!”

  燕然说了一句之后,将燕青身后的另一把“炼狱间”也**,握在手中。

  随之响起的是苏信的弓弦声,然后是红袖的长剑!

  范楞娃的长刀,卢俊义的铁枪,栾廷玉的铁棒……大门里兵刃呼啸!

  枢密院门口的十几个人,弹指间就被杀得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枢密院门外有几个过路人看见这场景,却并没有惊慌逃散。

  他们反而飞奔上来,把门口的死人一一拖进了大门里……然后他们若无其事地又在门口周围游荡起来。

  之后燕然带队,众人紧跟其后,一路向着枢密院里,杀了进去。

  这一刻,夜风吹拂,血气盈人。

  大家觉得如在梦中一般,心都要跳到爆炸了!

  大宋枢密院啊!真的一个不留?

  ……

  顺着屋宇向枢密院深处走去,燕然挥动着手中两把弯刀,一路上割喉斩首,脚下一步不停!

  刀锋上传来砍断咽喉,切割血肉的触感。

  热腾腾的鲜血喷进了袖子,又顺着手臂淌出来,自刀尖上滴落。

  肢体摔倒时如同沉重的麻袋,热血喷出血管的“滋滋”声,就像秋风掠过麦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