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阳叔夹起一块羊肉，道：“徐家妹子这手艺真是没的说。”
“羊肉炖的烂而不膻，火候掌握的真是好。”
林然笑道：“确实，虽然我妈已经很多年没有炖过羊肉，但我永远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吃羊肉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村里的老人都说，羊肉膻不好吃，但我妈妈炖的羊肉，差点让我把舌头都给吃下去。”
这时，跟“爹妈”叙旧完毕的苞谷，来到了林然的脚边，哼唧哼唧的叫着。
林然丢给它一小块羊肉。
小家伙就趴在地上，撕咬起来。
林然忽然想到什么，弯下腰把羊肉从它嘴里拿出来。
苞谷也只是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林然，没有任何护食举动。
三阳叔看到这一幕都有点惊讶。
“真是好狗，完全不护食啊，你训过？”
林然摇了摇头：“没有，我也是忽然想起这茬，所以试一试。”
三阳叔笑了：“这是天生的猎犬啊，我都想收回来了。”
林然把苞谷抱起来，将羊肉放在自己掌心让它吃：“三阳叔，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道理收回去哦。”
三阳叔端起酒杯，道：“跟你开个玩笑而已，送出去的东西，我是不会要回来的。”
“言归正传，你刚才说你想到了办法，是什么？”
林然道：“过几天我再进山一趟，如果打到了大货，就分给村里人。”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嘛。”
三阳叔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林然愣了一下：“怎么？这办法不好么。”
三阳叔道：“你光记得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可是还有一个说法，你记得吗？”
林然想了想，道：“什么说法？”
“升米恩，斗米仇。”三阳叔道：“你给了村里人猎物，一部分人会记得你的好，但还有一部分人，会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为你猎了熊，挣了钱，就应该给他们好处。”
“一旦这种想法种在他们心里，等到那天你不给村里人分猎物，他们就会跟恶狗一样扑上来咬你。”
“一样米养百样人，不要低估了人性的恶。”
林然彻底怔住。
良久之后，缓缓吐了口气，道：“听三阳叔一番话，当真让我有醍醐灌顶之感。”
“谢谢你三阳叔，要不是你提醒，我就要犯大错了。”
三阳叔拿起酒瓶，林然急忙盖住自己的酒杯口子，道：“三阳叔，我够了。”
三阳叔笑笑，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的这个方法，方向是对的，就是执行的方法出现了偏差。”
“你不应该直接分给村里人，而是应该交给公社。让公社主任去分！”
“如此一来，你既做了好事，又不用承担骂名，还能修复跟公社主任的关系，一箭三雕。”
“当然，如果是那些野兔野鸡什么的，就没必要拿去公社。”
“一定要是大货，熊啊鹿啊之类的。”
林然道：“明白了。”
“不过熊都在冬眠，鹿我还没碰见过。”
“倒是看到过一些野猪的脚印。”
三阳叔道：“野猪就算了，肉不好吃，你拿给公社主任，人家都不见得乐意要。”
“最多也就是表扬你一句，说你除掉了祸害。”
林然苦笑道：“那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毕竟好的猎物，也不是随时都能碰见的。”
三阳叔慢悠悠的喝着酒，道：“不差在这一时半刻。”
“可况现在是冬天，打不到猎物是很正常的，等开春吧，开春就好了。”
“只是你好回去劝劝你爸，让他不要穿着那套新衣服到处嘚瑟，也不要动不动就给村里人发好烟。”
“这些举动，太遭恨了。”
林然喝光杯中最后一点残酒，站起身来道：“这顿酒喝的太值了。”
“三阳叔，我就先回去啦。”
三阳叔指了指林然手中的苞谷：“好好教，你要教不会就来问我。”
“这是个好苗子，别搞坏了。”
林然点头：“知道了，回头见三阳叔。”
……
林然回到家中，发现蛮牛垂头丧气的坐在院子里，爸妈还有妹妹都不在。
“你啥时候来的？我爸妈还有我妹呢？”
蛮牛抬起头，眼神很是局促，手还在不停的捻着衣角。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家里就没看到人。”
林然把苞谷放下，拿了根小板凳坐到蛮牛身边，道：“你状态不对哦，咋，又失恋了？”
蛮牛脑袋再度垂了下去，小声说道：“然哥，你打我一顿嘛。”
林然道：“平白无故的，我为啥子要打你？”
蛮牛声音都带上了一点点哭腔，道：“然哥，我对不起你，我……我……说漏嘴了。”
林然脸色顿时一变。
“你把土匪窝的事情说出去了？”
“说了多少？那些人晓得了？”
蛮牛道：“我今天去场镇找孙大浦买羊肉，掏钱的时候，那块袁大头不小心落到地上。”
“孙大浦看到后，就问我哪里来的，我说是我奶奶传下来。”
“然后他非拉着我喝酒，又给我戴高帽，说我本事大。”
“喝了几杯后，孙大浦又扯到了袁大头，我一不小心，就说是在寨子里面捡到了。”
林然又好气又无奈，伸手点了点蛮牛的额头：“你啊你，让我说你啥子好。”
“土匪窝的地方说没得？”
蛮牛连连摇头，道：“这个没说，我当时就反应过来了，然后不管孙大浦怎么问，我都说是自己喝麻了乱讲的。”
“然后借口窝尿，就跑了回来。”
“然哥，你说孙大浦得不得跑到山里面去找？”
林然道：“这个倒不会。”
“土匪窝所在的地方很是偏僻，而且我们还做了掩盖。”
“孙大浦麻杆一样，翻山越岭不是他的强项。”
“但是这个人的心术有点歪，以后还是尽量减少跟他的往来。”
“除非是实在找不到门路，否则我们的东西，不要卖给他。”
“正好马上要过年了，就呆在村里不要再去场镇了，晾他一段时间。”
蛮牛低着头，道：“然哥，对不起。”
林然道：“算了，兄弟间不说这些，但你娃儿吃了这个亏，以后要多长个心眼，在外面不要随便喝酒。”
蛮牛道：“晓得了。”“
“然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羊肉炖的烂而不膻，火候掌握的真是好。”
林然笑道：“确实，虽然我妈已经很多年没有炖过羊肉，但我永远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吃羊肉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村里的老人都说，羊肉膻不好吃，但我妈妈炖的羊肉，差点让我把舌头都给吃下去。”
这时，跟“爹妈”叙旧完毕的苞谷，来到了林然的脚边，哼唧哼唧的叫着。
林然丢给它一小块羊肉。
小家伙就趴在地上，撕咬起来。
林然忽然想到什么，弯下腰把羊肉从它嘴里拿出来。
苞谷也只是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林然，没有任何护食举动。
三阳叔看到这一幕都有点惊讶。
“真是好狗，完全不护食啊，你训过？”
林然摇了摇头：“没有，我也是忽然想起这茬，所以试一试。”
三阳叔笑了：“这是天生的猎犬啊，我都想收回来了。”
林然把苞谷抱起来，将羊肉放在自己掌心让它吃：“三阳叔，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道理收回去哦。”
三阳叔端起酒杯，道：“跟你开个玩笑而已，送出去的东西，我是不会要回来的。”
“言归正传，你刚才说你想到了办法，是什么？”
林然道：“过几天我再进山一趟，如果打到了大货，就分给村里人。”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嘛。”
三阳叔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林然愣了一下：“怎么？这办法不好么。”
三阳叔道：“你光记得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可是还有一个说法，你记得吗？”
林然想了想，道：“什么说法？”
“升米恩，斗米仇。”三阳叔道：“你给了村里人猎物，一部分人会记得你的好，但还有一部分人，会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为你猎了熊，挣了钱，就应该给他们好处。”
“一旦这种想法种在他们心里，等到那天你不给村里人分猎物，他们就会跟恶狗一样扑上来咬你。”
“一样米养百样人，不要低估了人性的恶。”
林然彻底怔住。
良久之后，缓缓吐了口气，道：“听三阳叔一番话，当真让我有醍醐灌顶之感。”
“谢谢你三阳叔，要不是你提醒，我就要犯大错了。”
三阳叔拿起酒瓶，林然急忙盖住自己的酒杯口子，道：“三阳叔，我够了。”
三阳叔笑笑，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的这个方法，方向是对的，就是执行的方法出现了偏差。”
“你不应该直接分给村里人，而是应该交给公社。让公社主任去分！”
“如此一来，你既做了好事，又不用承担骂名，还能修复跟公社主任的关系，一箭三雕。”
“当然，如果是那些野兔野鸡什么的，就没必要拿去公社。”
“一定要是大货，熊啊鹿啊之类的。”
林然道：“明白了。”
“不过熊都在冬眠，鹿我还没碰见过。”
“倒是看到过一些野猪的脚印。”
三阳叔道：“野猪就算了，肉不好吃，你拿给公社主任，人家都不见得乐意要。”
“最多也就是表扬你一句，说你除掉了祸害。”
林然苦笑道：“那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毕竟好的猎物，也不是随时都能碰见的。”
三阳叔慢悠悠的喝着酒，道：“不差在这一时半刻。”
“可况现在是冬天，打不到猎物是很正常的，等开春吧，开春就好了。”
“只是你好回去劝劝你爸，让他不要穿着那套新衣服到处嘚瑟，也不要动不动就给村里人发好烟。”
“这些举动，太遭恨了。”
林然喝光杯中最后一点残酒，站起身来道：“这顿酒喝的太值了。”
“三阳叔，我就先回去啦。”
三阳叔指了指林然手中的苞谷：“好好教，你要教不会就来问我。”
“这是个好苗子，别搞坏了。”
林然点头：“知道了，回头见三阳叔。”
……
林然回到家中，发现蛮牛垂头丧气的坐在院子里，爸妈还有妹妹都不在。
“你啥时候来的？我爸妈还有我妹呢？”
蛮牛抬起头，眼神很是局促，手还在不停的捻着衣角。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家里就没看到人。”
林然把苞谷放下，拿了根小板凳坐到蛮牛身边，道：“你状态不对哦，咋，又失恋了？”
蛮牛脑袋再度垂了下去，小声说道：“然哥，你打我一顿嘛。”
林然道：“平白无故的，我为啥子要打你？”
蛮牛声音都带上了一点点哭腔，道：“然哥，我对不起你，我……我……说漏嘴了。”
林然脸色顿时一变。
“你把土匪窝的事情说出去了？”
“说了多少？那些人晓得了？”
蛮牛道：“我今天去场镇找孙大浦买羊肉，掏钱的时候，那块袁大头不小心落到地上。”
“孙大浦看到后，就问我哪里来的，我说是我奶奶传下来。”
“然后他非拉着我喝酒，又给我戴高帽，说我本事大。”
“喝了几杯后，孙大浦又扯到了袁大头，我一不小心，就说是在寨子里面捡到了。”
林然又好气又无奈，伸手点了点蛮牛的额头：“你啊你，让我说你啥子好。”
“土匪窝的地方说没得？”
蛮牛连连摇头，道：“这个没说，我当时就反应过来了，然后不管孙大浦怎么问，我都说是自己喝麻了乱讲的。”
“然后借口窝尿，就跑了回来。”
“然哥，你说孙大浦得不得跑到山里面去找？”
林然道：“这个倒不会。”
“土匪窝所在的地方很是偏僻，而且我们还做了掩盖。”
“孙大浦麻杆一样，翻山越岭不是他的强项。”
“但是这个人的心术有点歪，以后还是尽量减少跟他的往来。”
“除非是实在找不到门路，否则我们的东西，不要卖给他。”
“正好马上要过年了，就呆在村里不要再去场镇了，晾他一段时间。”
蛮牛低着头，道：“然哥，对不起。”
林然道：“算了，兄弟间不说这些，但你娃儿吃了这个亏，以后要多长个心眼，在外面不要随便喝酒。”
蛮牛道：“晓得了。”“
“然哥，那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