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收好票据，又道：“孙科长，临走之前，我还有一个小要求。”
孙国柱道：“提，尽管提，只要能给你办到的，我绝无二话。”
口气虽然大，但孙国柱还真就是真心实意的。
当然前提是建立在林然隔三差五能给他送东西来的前提下。
如果林然做不到，那现在答应的所有事情都得作废。
不过孙国柱觉得，林然这个人不简单，他面对自己，大多数时候都不卑不亢，讲话也是大圈套小圈，根本不像是一个泥腿子。
反而像是个老油条。
林然道：“孙科长，是这样的。”
“现如今的形势，你我都很清楚。如果我没名没分的给粮油站送东西，即便每次孙科长你都拿钱给我，可一旦被有心人举报，我大概率……不，应该说是百分之百会被扣一个投机倒把的帽子。”
“到时候牵连了孙科长，也很不好嘛。”
孙国柱又点了支烟，不过这次抽的不是中华，而是自己平日里抽得几毛钱一包的香烟。
顺带还发给了林然、蛮牛一人一支。
蛮牛接烟的手都在抖，根本不敢抽。
林然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烟瘾，平日里几乎都是不抽的，但在这种场合，抽了第一支就必须继续抽下去。
否则就是不给面子。
所以林然也急忙点燃，加入了吞云吐雾的行列当中。
等到一支烟抽完，孙国柱碾息烟头，道：“你这个担心是很有必要的。”
“山上的菌子、野味，从法律上来说，都是国家的。”
“如果没名没分，那就成了挖祖国的墙角，确实要不得。”
“楞个，我给你一个二十级采购员的身份，这样你每次给粮油站送东西，就名正言顺了。”
“不过丑话说在面前，这个所谓的采购员，只是一个名头，没得编制，也没得工资哈。”
“你可千万不要仗着这个名头，出去搞东搞西，要是让我晓得了，绝对不轻饶。”
林然道：“孙科长，这是我兄弟蛮牛，刚才给你介绍过的。”
“我的意思是，让他来粮油站挂靠，我就算了。”
孙国柱眯起眼睛：“咋？你娃子心眼大，瞧不起这个名头？”
林然摇了摇头：“不是那个意思，孙科长莫要误会。”
“主要是……不好讲的。”
孙国柱道：“有啥子不好说的，讲！讲破无毒。”
林然凑到孙国柱耳朵边，小声道：“我这个兄弟，喜欢上了一个女知青。”
“科长你也晓得，知青家庭条件都挺好的，眼光也高。”
“我兄弟要是有个粮油站采购员的身份，将来谈婚论嫁的时候，也好应付女方。”
孙国柱笑了，道：“没看出来你娃子还挺有兄弟义气。”
林然道：“这不叫兄弟义气，这叫做革命情谊。”
孙国柱哈哈大笑，用手指点着林然：“林然，你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
“要不是我手里面没得正经的编制任免权，我都想把你招到粮油站来当一个正式工人。”
林然道：“孙科长，你真的是太抬举我了。”
“这件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孙国柱道：“你兄弟都能看得起一个知青，你比他有本事得多，就没想过娶个知青当老婆？”
林然道：“不瞒孙科长，我喜欢的那个婆娘，也是个乡坝头的妹崽，她不在乎我有没有编制。”
孙国柱微微颔首：“是个好女人哦，你娃娃一定要珍惜。”
“肯定，肯定。”林然道。
孙国柱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来两张纸，提笔把上面的空白填上，然后把纸转了一面，推到蛮牛面前。
“蛮牛……他大名叫啥子？”
“王英。”
“哦，王英同志，在这里摁个手印，以后你就是我们粮油站二十级的采购员，送货这些事情，就拜托你了。”
蛮牛看着眼前的纸，帕金森又发作了。
而且抖得比之前还要厉害。
孙国柱道：“他咋回事？有毛病哇？”
林然急忙道：“没得毛病，就是单纯紧张。”
旋即抓起蛮牛的手，帮助他摁了个手印。
孙国柱将其中一张收起，另一张交给林然：“那就这么定了，正好午饭时间也快要到了。”
“就在食堂简单吃点？”
林然道：“谢谢孙科长的好意，我跟蛮牛就不打扰了。”
“下午赶回去还能再进一趟山里，采一些菌子。”
孙国柱也就是客套一下，见林然这么说，也就顺坡下驴。
上前握住林然的手，晃了晃，道：“林然同志，辛苦了哈。”
“为工人兄弟服务，不辛苦。”林然道：“孙科长，我们就走了。”
“再见。”
林然拉着蛮牛走出粮油站的大门，蛮牛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直到出了场镇，他才回过神来。
“然哥，我成粮油站采购员了？”
“是真的吗？你锤我一拳呐。”
林然笑道：“我还从来没听过这种要求，我满足你。”
说完锤了蛮牛肩膀一拳。
蛮牛哎哟一声。
“不是做梦，是真的！”
林然哭笑不得：“合着刚才你一直在抓梦脚？”
蛮牛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然后眼泪跟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
这一幕把林然吓了一跳，“你爪子？好端端的掉啥子猫尿。”
“赶紧给我擦干净，让外人看到，还以为我把你啷个了。”
蛮牛哭着说道：“然哥，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真的……”
林然拍着蛮牛的肩膀道：“你跟我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亲弟娃，帮自己亲弟娃，天经地义的事情。”
蛮牛抬起袖子胡了一把脸，道：“然哥，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林然摆了摆手，道：“不要跟我扯这些空龙门阵，听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蛮牛，你听到，我们两兄弟未来，有着无限广阔的前景，粮油站办事员，只是前进道路上的一个台阶。”
“你不要把自己的目光局限在这个地方，要看得更长远一些，明白吗？”
蛮牛吸了吸鼻子，道：“然哥，我听不懂。”
林然：“我擦……”
蛮牛道：“但我晓得，以后然哥指哪，我就打哪儿，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林然笑骂道：“我看你是评书听多了。”
孙国柱道：“提，尽管提，只要能给你办到的，我绝无二话。”
口气虽然大，但孙国柱还真就是真心实意的。
当然前提是建立在林然隔三差五能给他送东西来的前提下。
如果林然做不到，那现在答应的所有事情都得作废。
不过孙国柱觉得，林然这个人不简单，他面对自己，大多数时候都不卑不亢，讲话也是大圈套小圈，根本不像是一个泥腿子。
反而像是个老油条。
林然道：“孙科长，是这样的。”
“现如今的形势，你我都很清楚。如果我没名没分的给粮油站送东西，即便每次孙科长你都拿钱给我，可一旦被有心人举报，我大概率……不，应该说是百分之百会被扣一个投机倒把的帽子。”
“到时候牵连了孙科长，也很不好嘛。”
孙国柱又点了支烟，不过这次抽的不是中华，而是自己平日里抽得几毛钱一包的香烟。
顺带还发给了林然、蛮牛一人一支。
蛮牛接烟的手都在抖，根本不敢抽。
林然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烟瘾，平日里几乎都是不抽的，但在这种场合，抽了第一支就必须继续抽下去。
否则就是不给面子。
所以林然也急忙点燃，加入了吞云吐雾的行列当中。
等到一支烟抽完，孙国柱碾息烟头，道：“你这个担心是很有必要的。”
“山上的菌子、野味，从法律上来说，都是国家的。”
“如果没名没分，那就成了挖祖国的墙角，确实要不得。”
“楞个，我给你一个二十级采购员的身份，这样你每次给粮油站送东西，就名正言顺了。”
“不过丑话说在面前，这个所谓的采购员，只是一个名头，没得编制，也没得工资哈。”
“你可千万不要仗着这个名头，出去搞东搞西，要是让我晓得了，绝对不轻饶。”
林然道：“孙科长，这是我兄弟蛮牛，刚才给你介绍过的。”
“我的意思是，让他来粮油站挂靠，我就算了。”
孙国柱眯起眼睛：“咋？你娃子心眼大，瞧不起这个名头？”
林然摇了摇头：“不是那个意思，孙科长莫要误会。”
“主要是……不好讲的。”
孙国柱道：“有啥子不好说的，讲！讲破无毒。”
林然凑到孙国柱耳朵边，小声道：“我这个兄弟，喜欢上了一个女知青。”
“科长你也晓得，知青家庭条件都挺好的，眼光也高。”
“我兄弟要是有个粮油站采购员的身份，将来谈婚论嫁的时候，也好应付女方。”
孙国柱笑了，道：“没看出来你娃子还挺有兄弟义气。”
林然道：“这不叫兄弟义气，这叫做革命情谊。”
孙国柱哈哈大笑，用手指点着林然：“林然，你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
“要不是我手里面没得正经的编制任免权，我都想把你招到粮油站来当一个正式工人。”
林然道：“孙科长，你真的是太抬举我了。”
“这件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孙国柱道：“你兄弟都能看得起一个知青，你比他有本事得多，就没想过娶个知青当老婆？”
林然道：“不瞒孙科长，我喜欢的那个婆娘，也是个乡坝头的妹崽，她不在乎我有没有编制。”
孙国柱微微颔首：“是个好女人哦，你娃娃一定要珍惜。”
“肯定，肯定。”林然道。
孙国柱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来两张纸，提笔把上面的空白填上，然后把纸转了一面，推到蛮牛面前。
“蛮牛……他大名叫啥子？”
“王英。”
“哦，王英同志，在这里摁个手印，以后你就是我们粮油站二十级的采购员，送货这些事情，就拜托你了。”
蛮牛看着眼前的纸，帕金森又发作了。
而且抖得比之前还要厉害。
孙国柱道：“他咋回事？有毛病哇？”
林然急忙道：“没得毛病，就是单纯紧张。”
旋即抓起蛮牛的手，帮助他摁了个手印。
孙国柱将其中一张收起，另一张交给林然：“那就这么定了，正好午饭时间也快要到了。”
“就在食堂简单吃点？”
林然道：“谢谢孙科长的好意，我跟蛮牛就不打扰了。”
“下午赶回去还能再进一趟山里，采一些菌子。”
孙国柱也就是客套一下，见林然这么说，也就顺坡下驴。
上前握住林然的手，晃了晃，道：“林然同志，辛苦了哈。”
“为工人兄弟服务，不辛苦。”林然道：“孙科长，我们就走了。”
“再见。”
林然拉着蛮牛走出粮油站的大门，蛮牛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直到出了场镇，他才回过神来。
“然哥，我成粮油站采购员了？”
“是真的吗？你锤我一拳呐。”
林然笑道：“我还从来没听过这种要求，我满足你。”
说完锤了蛮牛肩膀一拳。
蛮牛哎哟一声。
“不是做梦，是真的！”
林然哭笑不得：“合着刚才你一直在抓梦脚？”
蛮牛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然后眼泪跟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
这一幕把林然吓了一跳，“你爪子？好端端的掉啥子猫尿。”
“赶紧给我擦干净，让外人看到，还以为我把你啷个了。”
蛮牛哭着说道：“然哥，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真的……”
林然拍着蛮牛的肩膀道：“你跟我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亲弟娃，帮自己亲弟娃，天经地义的事情。”
蛮牛抬起袖子胡了一把脸，道：“然哥，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林然摆了摆手，道：“不要跟我扯这些空龙门阵，听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蛮牛，你听到，我们两兄弟未来，有着无限广阔的前景，粮油站办事员，只是前进道路上的一个台阶。”
“你不要把自己的目光局限在这个地方，要看得更长远一些，明白吗？”
蛮牛吸了吸鼻子，道：“然哥，我听不懂。”
林然：“我擦……”
蛮牛道：“但我晓得，以后然哥指哪，我就打哪儿，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林然笑骂道：“我看你是评书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