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府中,此时却是另一番景象。

  “大官人,傅二他们几个还在养伤,这口气,难道就这么咽下去了?”一个心腹管事小心翼翼地看着西门庆的脸色。

  西门庆冷哼一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眼神阴鸷:“咽下去?我西门庆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哑巴亏!”

  他放下茶碗,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明的不行,那就来阴的。”

  “那小子在县里最近不是名声大噪吗?既然他想出名,那我就要让他身败名裂!”

  管事凑近一步:“大官人的意思是?”

  “去,找几个嘴碎的,到街头巷尾给我散布些话出去。”西门庆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就说那姓陈的书生,看着人模狗样,实则道貌岸然,趁着武大受伤卧床,天天往人家里钻,和那潘金莲勾勾搭搭,不清不楚!”

  “再加点料,说得活灵活现一些,什么眉目传情,什么厨房私会……总之,怎么脏怎么说!我要让整个阳谷县的人都戳他的脊梁骨,看他还怎么有脸待下去!”

  “那潘氏那边……”管事有些犹豫。

  “哼,一个巴掌拍不响!”西门庆眼中闪过**邪,“把她也捎带上!就说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丈夫尸骨未寒……哦不,是重伤在床,就急着勾搭野男人!让她也尝尝千夫所指的滋味!我看她到时候还怎么装贞洁烈女!”

  管事心领神会:“是,大官人英明!小的这就去安排,保证让这流言传遍全城!”

  很快,一股污浊的暗流开始在阳谷县的市井间涌动。

  茶馆酒肆,街头巷尾,总有那么几个人,看似无意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哎,听说了吗?武大隔壁那个姓陈的书生……”

  “怎么了?”

  “啧啧,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啊……武大刚躺下,他就天天往人家跑,说是帮忙,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不会吧?我看那小子挺老实的……”

  “老实?你是没看见他看那潘家娘子的眼神!还有啊,有人撞见他们在田地里……”说话人声音压得更低,脸上带着暧昧的坏笑。

  “真的假的?那潘家娘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谁说不是呢,长得那么妖娆,武大那矬子怎么镇得住……”

  污言秽语如同肮脏的虫子,悄无声息地爬满了县城的各个角落,目标直指陈风和潘金莲。

  潘金莲去井边打水,隐约听到几个洗衣妇人的窃窃私语,虽然听不真切,但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和压低的嗤笑声,让她心头一紧,脚步都有些踉跄。

  回到家中,她心神不宁,连给武大喂药时手都有些发抖。

  “娘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武大察觉到她的异样,虚弱地问道。

  “没……没什么,大郎,你快喝药吧。”潘金莲强笑着掩饰,避开了丈夫的目光。

  下午,陈风刚从盐仓忙完就直接赶来帮忙。

  他一进院子,就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不对。

  潘金莲眼圈微红,神色惶恐不安,看见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却又欲言又止。

  “嫂嫂,出什么事了?”陈风放下手中的东西,沉声问道。

  潘金莲嘴唇翕动了几下,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陈兄弟……外面……外面都在胡说八道……”

  她断断续续地将听到的流言说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他们……他们说我们……说我们……”

  后面的话,她实在羞于启齿。

  “天杀的西门庆!定是他搞的鬼!”潘金莲又气又怕,“这下可怎么办?我的名声毁了不要紧,可不能连累了你……也不能让大郎再受刺激……”

  看着她梨花带雨、惊慌失措的样子,陈风心中怒意升腾,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

  他知道,此刻他若是慌了,潘金莲就更没主心骨了。

  “嫂嫂,你别慌,也别信那些鬼话。”陈风上前一步,声音沉稳有力,“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愿意嚼舌根,就让他们嚼去。”

  “可是……”潘金莲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这世道,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放心,”陈风语气沉稳,“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只管安心照顾武大哥,别让这些污言秽语扰了心神,更别在武大哥面前吐露出来,免得他担心。”

  “你……你打算怎么做?”潘金莲下意识地问道,心中对陈风的依赖更深了一层。

  “山人自有妙计。”陈风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西门庆想用流言毁我们,那我们就用流言反击回去。”

  水军,可不止你西门庆有!

  他安抚好潘金莲,让她回屋照顾武大,自己则转身出了院子。

  夜色再次降临。

  陈风找到了正在街角缩着脖子躲风的郓哥。

  “陈大哥!”郓哥看见陈风,眼睛一亮。

  陈风从怀里摸出几块碎银,比上次给的更多,塞到郓哥手里:“郓哥,又要麻烦你帮个忙了。”

  郓哥掂量着沉甸甸的银子,咧嘴一笑,县内关于陈风的流言他早已清楚,但仍故作疑惑说道:“陈大哥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辞!”

  “还是上次的事,”陈风压低声音,“不过这次,确实要你讲另外一个故事。”

  “说故事?”郓哥有些不解。

  “对,”陈风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我看你有说书的潜力?从明天起,你就悄悄……”

  他凑近郓哥耳边,详尽地交代了一番。

  郓哥听得眼睛越来越亮,最后用力点头:“陈大哥你放心!这故事,我保证给它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保管让那西门大官人,不,西门庆听了火冒冲天!”

  第二天,阳谷县的街头巷尾,又多了一个新的话题。

  郓哥暗地里串通小乞丐,在各个热闹场所唾沫横飞地讲起了“仗义书生勇斗恶霸,热心邻居怒斥**贼”的故事。

  “话说那西门大官人,早就觊觎武大娘子的美色,屡次三番上门骚扰!都被正直的书生给挡了回去!”

  “那日武家大郎不幸被奸人所害,断了腿,西门庆这厮,居然假惺惺地上门探望,实则是想趁人之危!幸亏那书生机警,再次将他赶走!”

  “西门庆恼羞成怒,这才派了傅二那帮恶狗,想要暗害书生!谁知那书生早有防备,将计就计,打得那帮狗腿子落花流水!”

  郓哥的故事里,陈风成了仗义行事,保护邻里的英雄,潘金莲则是被恶霸觊觎的可怜妇人,而西门庆,自然就是那个仗势欺人,心思歹毒的大反派。

  他还特意强调了西门庆是如何在武大受伤后“假意探望”,暗示其不良用心。

  “你们想想,要是那书生真和潘家娘子有什么,他用得着跟西门庆的人动手吗?人家一对苦命鸳鸯兴许早就私奔了!”

  “分明是西门庆贼喊捉贼,自己龌龊,就想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这番有理有据,又带着强烈感**彩的故事,迅速在百姓中传播开来。

  原本那些关于陈风和潘金莲的龌龊流言,在这新的故事冲击下,开始显得不那么可信了。

  “这么一来,好像确实是西门庆做得太过分了……”

  “是啊,西门大官人那点心思,谁不知道?肯定是看上人家娘子了。”

  “那陈姓书生倒真是个好人,为了邻居,敢得罪西门庆。”

  “难怪傅二他们被打,活该!”

  谈笑间,风声悄然发生了变化。

  没办法,县内居贫苦百姓居多,他们本就对一些欺压穷人的富商嫉恶如仇,一听到这故事,更是义愤填膺,背地里将西门庆地下的祖宗都骂了一遍。

  虽然还有人将信将疑,但西门庆精心散布的流言,效果大打折扣,甚至隐隐有反噬的迹象。

  西门庆府邸。

  “你说什么?外面都在传老子调戏潘金莲不成,才找人报复那姓陈的?”西门庆听着管家的回报,气得脸色铁青,又一个茶碗遭了殃。

  “是……是啊,大官人,现在外面都这么说,那些低**的乞儿,到处说书编排您……”管家战战兢兢地回道。

  “乞儿?”西门庆眼神一厉。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泼出去的脏水,居然这么快就被人用同样的方式给挡了回来,而且还反将了自己一军!

  不用想,他都知道这是陈风的把戏。

  “陈风!”西门庆咬牙切齿,心中的恨意和杀意升腾。

  这个书生,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缠!

  小院内,潘金莲也听到了外面风向的转变,那些鄙夷和轻视的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同情和对西门庆的指责。

  她眼神中充满了惊讶。

  心脏不断跳动,她嘴中喃喃:

  “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呢?”

  如果陈风能听到她的心里话,他肯定不会意外,赢取潘金莲的芳心其实很简单,不需要有太大的能力,只要日常可以关照一下她就好。

  太久没有被疼爱过的人,只要受到一点小小的恩惠就会被无限放大。

  这也是前世黄毛如此之多的原因。

  【阳谷县声望提升,500改造点已获得】

  【改造点:641】

  【阳谷县声望:声名大噪】

  看到面板上改造点的数量,陈风抑制住笑意。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大喊一声:“小爷我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