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官道旁的树影摇曳。

  陈风手持君子剑,剑尖斜指地面,冰冷的杀意却牢牢锁定了被护在中间的西门庆。

  那几个护卫的差役顿时紧张起来,将西门庆护得更紧,手中的朴刀也握紧了几分。

  西门庆看清来人是陈风,先是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几乎要瘫软在地。

  但当他看到陈风身旁只有一个醉醺醺的莽汉,又想到自己如今的靠山,恐惧中又生出了几分底气。

  他强装镇定下来,隔着护卫,对着陈风挤出一丝笑容:“陈……陈兄弟,原来是你啊。”

  “这么巧,你也出来散步?”

  见陈风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西门庆定了定神,连忙继续说道:“陈兄弟,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

  “我……我是被李大人救出来的!”西门庆急切地解释道,“李大人深明大义,知道我是被徐成运那狗官栽赃陷害的!所以选择救出了我。

  “那封信就是徐成运伪造的!”

  “李大人已经答应保我,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要一起对付徐成运那个奸贼!”

  西门庆脸上露出期盼之色,语气也变得诚恳起来:“陈兄弟,我知道以前我们有些过节,我承认,这是我西门庆不对!”

  “如今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日后我西门庆定当重谢!”

  “李大人救了你?”陈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发出一声嗤笑。

  他心中瞬间了然。

  李纲啊李纲,你终究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为了扳倒徐成运,竟然不惜与西门庆这种人渣同流合污?

  西门庆是什么人?欺男霸女,鱼肉乡里,勾结官府,无恶不作!这样的人,也配活在世上?

  更何况,他还敢觊觎自己的女人!

  仅仅这一点,西门庆就必死无疑!

  陈风心中暗叹。

  李纲啊!

  你这路,还真是走窄了!

  原本以为他是个值得结交的正直之士,没想到在权力和斗争面前,所谓的原则也可以轻易抛弃。

  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

  西门庆,今天必须死!

  陈风不再废话,手腕一振,君子剑发出一声轻吟,剑尖缓缓抬起,直指西门庆的咽喉。

  那冰冷的杀意,让西门庆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恐惧再次占据了他的心头。

  “陈风!你要做什么?”为首的差役厉声喝道,横刀挡在前面,“我们是奉县丞大人的命令护送西门大官人!你莫要自误!耽误了李大人的大事,你担当不起!”

  其余几名差役也纷纷上前,将西门庆团团围住,刀口一致对外,警惕地盯着陈风。

  “李大人的命令?”陈风冷笑,“他让你们救一个罪证确凿的反贼?”

  “李大人自有他的考量!轮不到你来质疑!”那差役头领色厉内荏地喊道,“陈风,念在往日情分上,你速速退去,莫要逼我们动手!”

  “动手?”陈风眼中寒光一闪,身上的酒意似乎在这一刻化作了沸腾的杀气,“就凭你们几个?”

  话音未落,陈风动了!

  他脚下一点,身形如鬼魅般前冲,手中的君子剑化作一道寒芒,直刺而出!

  那几名差役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凌厉的剑气扑面而来,让他们呼吸一窒。

  他们虽是李纲手下的精锐,有些身手,但在陈风全力一击面前,根本不够看!

  “锵!锵!”几声脆响。

  挡在最前面的两名差役只觉得虎口剧震,手中的朴刀几乎脱手飞出,胸口如同被巨石砸中,闷哼一声,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他们的防御瞬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陈风的身影如游鱼般穿过缝隙,手中的君子剑毫不停留,带着一股滔天的杀意,刺向那个惊恐万状的身影!

  “不!”西门庆眼睁睁看着那道冰冷的剑光在自己瞳孔中急速放大,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嘶吼。

  他想躲,想逃,但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轻响。

  君子剑准确无误地刺穿了西门庆的咽喉。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惊恐圆睁的双眼。

  西门庆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陈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身体晃了晃,重重地向后倒去。

  砰!

  尸体倒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几名差役全都惊呆了,愣愣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西门庆,又看看持剑而立,剑尖滴血的陈风,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你……你杀了他?”差役头领颤抖着声音问道,眼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站在一旁的武松,原本还带着几分醉意,饶有兴致地看着陈风和差役对峙。

  可当他看到陈风毫不犹豫地冲上前,一剑将西门庆刺死时,他脸上的醉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武松瞪大了眼睛,如同铜铃一般,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西门庆,又看看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气的陈风。

  酒,彻底醒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陈兄弟,动起手来竟然如此狠辣果决!

  而且还是在差役面前!

  这……这可是捅破天的大事!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浓郁的血腥气。

  那几名差役看着倒地身亡的西门庆,又看看持剑而立,面色冰冷的陈风,握着朴刀的手不住地颤抖,脚步下意识地后退。

  “陈风……你竟敢杀官差护送之人!”差役头领声音发颤,色厉内荏地喝道,“你可是想公然对抗县丞大人?”

  武松站在一旁,脑子在快速思考。

  他看着陈风,又看看地上西门庆的尸体和那几个惊恐万状的差役,脸上闪过一丝凝重。

  他猛地踏前一步,站到陈风身侧,压低了声音,语气急促:“陈兄弟,此地不宜久留!这些人……留不得!”

  杀人灭口!

  这是最直接,也是眼下最稳妥的办法。

  西门庆死了,这几个差役就是活生生的证人,一旦他们回到县衙,将今夜之事禀报李纲,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他是孤家寡人也就算了。

  可城内,还有潘金莲!

  他要让风险最小化。

  陈风眼中寒芒一闪,并未多言。

  李纲既然选择救西门庆,就已经和他站在了对立面。

  不过近期他还要借助李纲的力量,两人还没有到可以翻脸的时候,所以杀掉西门庆的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

  他手中长剑轻轻一抖,回忆着前世影视剧上的样子,挽了个不太漂亮的剑花,剑身上的血珠被甩落,在月光下划出一道诡异的红痕。

  “动手!”陈风只吐出两个字,声音冰冷刺骨。

  他再次动了!

  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后,君子剑化作夺命的寒芒,直扑向那名差役头领!

  武松见状,不再犹豫,低吼一声,抽出腰间的钢刀,如猛虎下山般扑向另外几名差役!

  那几名差役本就被陈风一剑毙命西门庆的狠辣手段吓破了胆,此刻见两人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更是魂飞魄散,只想着逃命,哪里还有半点抵抗的心思。

  然而,在陈风的剑和武松的刀面前,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显得无比徒劳。

  “噗嗤!”

  “啊!”

  “铛!”

  剑光闪烁,刀影翻飞,伴随着几声短促的惨叫和兵器碰撞的脆响,战斗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已结束。

  官道旁的树林边缘,多了几具穿着差役服饰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与西门庆的尸体躺在一处,浓重的血腥味在夜风中弥漫开来。

  陈风收剑而立,剑尖的鲜血缓缓滴落。

  武松持刀环视,手中的钢刀上也沾满了血迹。

  两人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尸体,一时都没有说话。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陈兄弟……”武松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有些干涩,“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杀了西门庆,又杀了李纲派来的差役,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陈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沉声道:“先把这些尸体处理掉,不能留下痕迹。”

  两人不再多言,默契地开始行动。

  他们将西门庆和那几名差役的尸体一一拖进路旁的树林,又用枯枝败叶简单掩盖。

  虽然知道这瞒不了多久,但至少能争取一些时间。

  做完这一切,两人手上都沾满了泥土和血污。

  陈风走到官道上,望着阳谷县城的方向,眼神闪烁,脑中飞速盘算。

  “武二哥,”陈风转过身,看向武松,“我们现在不能进城。”

  武松点头,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李纲迟迟等不到差役回归,必然会起疑心,这个时间回去如果被夜巡的人记住模样,那嫌疑可就大了。

  “那我们去何处?”武松问道。

  陈风目光投向城西方向。

  “去城西的盐仓。”陈风沉声道,“那里地处偏僻,被劫后也没有守卫看管,暂时安全。”

  “我们今夜就在盐仓躲避一晚,明日一早,再装作无事的样子,从西门进城。”

  武松想了想,点头道:“好!就依陈兄弟所言!”

  两人不再耽搁,牵过各自的马匹,辨明方向,趁着夜色,朝着城西盐仓的方向快速行去。

  夜风萧瑟,卷起地上的尘土,似乎要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血腥都掩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