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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苏奈通完电话,蒋京墨精神抖擞。

  韩峥观察着蒋京墨,咋舌:“老大,你变了。”

  蒋京墨点上一支烟,叼着烟往办公桌的方向走,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却还是漫不经心应了声:“变帅了?”

  “那倒没有。”

  韩峥不知求生欲为何物,摇头,又道:“你变得有人味了。”

  蒋京墨:“滚蛋!”

  司徒笑起来,在韩峥脖颈上拍了一把。

  蒋京墨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嘴里咬着细烟,衬衣睡得有了褶,领口开着,握着钢笔刷刷在堆积的文件上签下名字。

  “咔嚓。”

  司徒也拿起手机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蒋京墨抬起眼皮,语气凉凉,“你也活腻了?”

  司徒卖乖地笑:“老大你太有型了,我没忍住。这张要是发给嫂子,她会更想你。”

  “……”

  论语言的艺术。

  蒋京墨收了杀气,指尖夹着烟,“我看看。”

  司徒凑过去,将照片拿给他看。

  韩峥凑过来,又咋舌:“绝了!瞧这落拓不羁、浪荡贵公子的样子,老大要不你别做生意了,下海去演霸总吧,那个来钱快。”

  蒋京墨给他一脚,对司徒一抬下巴:“发吧。”

  “得令!”

  司徒笑着给苏奈发了过去。

  嫂子现在能看见了,以后这种照片得多拍,不然都浪费了老大这张帅破天际的俊脸!

  韩峥忍不住叹:“两个颜霸凑到一起,简直绝配啊!”

  “嫂子回了。”司徒说。

  蒋京墨等着呢。

  “说什么?”

  司徒和韩峥异口同声:“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韩峥一个爆笑。

  蒋京墨唇角扬起,心情甚是愉悦。

  ……

  公司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苏奈那边没什么事,让他不用着急回去。

  “你回家看看阿公。”

  苏奈嘱咐他:“看看老爷子身体怎么样,有什么状况及时和我说。”

  蒋京墨应了。

  家里有位医术精湛的大夫,他安心不少。

  “大少爷回来了。”

  “嗯。”

  蒋京墨朝梁管家点了下头。

  刚要进屋,梁管家低声道:“三爷在。”

  蒋京墨拧了下眉。

  片刻,里面就传来老爷子的呵斥声。

  蒋京墨踏进书房,就见老爷子将一本旧书砸向蒋三爷,三爷躲开,蒋京墨伸手接了过来,见是老爷子珍藏已久的琴谱。

  他翻了两页,淡淡道:“爷爷,这书您不要给我吧。”

  “放屁!”老爷子气开始乱发。

  蒋京墨表情不变,“反正您也不会弹琴,留着也没用。我给奈奈,等她练会了弹给您听。”

  “……”

  老爷子一腔怒火,听到苏奈的名字,才消了几分。

  他一甩手,“都给我滚出去,让老子清静清静。”

  蒋京墨和蒋三爷‘滚’了出去。

  当着小辈的面被呵斥,蒋三爷脸上还有些挂不住,站在檐下轻咳一声,“老爷子年纪大了,肝火旺盛,你平时得多劝劝。”

  蒋京墨翻看着手里的琴谱,头也不抬。

  “用不着。您少气他,比什么都强。”

  蒋三爷:“……”

  这小兔崽子,从小就目无尊长,一身反骨!

  以前大哥大嫂在的时候还能压他一压,现在他们不在了,眼看着蒋京墨越来越张狂,除了老爷子这家他谁也不放在眼里。

  “内什么,”蒋三爷开始找话题,“阿笙这几天胃口不太好,我听说你媳妇会做药膳……”

  话没说完,蒋京墨“啪”的将手里的琴谱合上。

  “她没空。”

  蒋京墨冷冰冰,“蒋寒笙的死活,关我屁事。”

  扭头就进了屋。

  “你……”

  蒋三爷刚要发火,被梁管家及时拉住了,“三爷,消消气,别跟孩子计较。”

  蒋京墨再踏进主屋书房,蒋老爷子周身怒气已消失大半,在桌前挥洒着笔墨,画着一片竹林。

  驻足看了片刻。

  蒋京墨将琴谱收好,沏了一杯茶放老爷子手边,问:“爷爷,您去过苏凉山的鬼竹林吗?”

  老爷子手一顿,继续落笔。

  “这不就是。”

  蒋京墨瞪眼珠看了两眼,摇头:“您画的竹林,和我看到的竹林不一样。”

  老爷子哼笑一声,“我画的是五十年前的竹林,当然不一样。”

  蒋京墨倏然抬头。

  “您上次去苏凉山,是五十年前?”

  老爷子抬起笔,一副水墨画尽现眼前,他将笔交给蒋京墨,“你来。”

  蒋京墨一怔,接了过来。

  知道爷爷是想让他画画现在的苏凉山。

  他画着,老爷子端起茶抿了一口,像是忆起某些往事,神色先是怀念,继而陷入落寞,茶都跟着苦了三分。

  冷不丁的,蒋老爷子说:“我和苏奈的外婆谈过恋爱。”

  “……”

  蒋京墨手一抖,宣纸上落下一滩墨点。

  老爷子一瞪眼,给了蒋京墨一脚。

  蒋京墨受了,默默低头补救,那一滩墨点很快变成一片竹叶,老爷子脸色稍霁,知道他功夫没荒废。

  “您老下次讲自己的风流韵事之前,先给我打个预防针行吗?”

  蒋京墨没好气道。

  老爷子懒得理他,翻个白眼继续喝茶。

  蒋京墨只好顺着方才的话往下问:“谈过恋爱,也就是没能修成正果。为什么?”

  又道:“那把琴,还有这琴谱,您收藏了这么多年,可见心里是放不下的。苏奈的外婆是您的白月光?那我奶奶呢?”

  老爷子瞪他,“你问题真多。”

  “您不说拉倒。”

  蒋京墨也来了脾气,“我还不爱听呢。”

  “……”

  老爷子气得又踹了他一脚。

  爷孙俩全是倔驴,没一个好脾气的。

  蒋京墨画着画,听老爷子讲了讲那些陈年旧事。

  故事其实也简单,苏奈的外婆和蒋老爷子年轻时的确相爱过,只是两个人都是家族继承人,都有野心和抱负,不愿为彼此而妥协。

  “现在想想,那时候还是太倔了,都不肯为爱低头。”

  蒋老爷子深叹一口气,问蒋京墨:“如果是你,奈奈要继承家主之位,让你当赘婿,你愿意吗?”

  “我现在就是啊。”

  蒋京墨直起腰,“这次去苏家,她的小丫头管我叫姑爷,我觉得挺好。”

  比大少爷好听多了。

  “你个没出息的!”

  蒋老爷子气得骂,“难怪乘风说你是个老婆奴的命,赘婿你都愿意当,那蒋家怎么办?”

  “作为嫁妆,带过去呗。”

  蒋京墨说的云淡风轻:“爷爷,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哪有人重要。我和您不一样,我要的是人。”

  “既然绑定了终生,我的一切都是她的。”

  “只要她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