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恐惧的抱着双肩,绝望的看向景桓,哀求道:“表哥,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陷害姑母,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啊。”

  到现在,她还觉得自己无辜。

  景桓面色铁青,冷眼看向她:“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怕了,玄王府与太傅府一刀两断互不来往,你再无势可依,只能远嫁北凉。”

  “母亲这些年待你怎么样,你心知肚明,可你却还要陷害她,彻底伤了母妃的心。”

  景桓看温晴的眼里,满是失望:“以后,你好自为之。”

  他伸手拉过林姝的手腕,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太傅府。

  温晴和温太傅两人跌坐在地上,眼里满是绝望。

  翌日,玄王府便发出声明,与太傅府断亲。

  两家从此以后,互不来往。

  仁帝听到这个消息,大为惊讶:“萧太妃最喜欢温晴,两家怎么说断亲,就断亲了。”

  消息已经被景桓死死的捂住。

  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皆被封了口。

  传到仁帝面前的,也只是一些灵碎片段。

  海公公困惑的摇头:“老奴也不知情,许是温晴纠缠皇叔不放,皇叔不厌其烦,故而断了亲。”

  仁帝一想,倒是有几分道理。

  两家的事跟朝政无关,仁帝也就没有再问了。

  “长宁的灵柩,该运往封地了吧。”他又问道。

  海公公点了点头:“回皇上的话,已经在城中停了七七四十九日了。”

  “传朕旨意,让苏燕回扶其灵柩回封地,正好可以顺路把北凉使臣接回来。”仁帝喝了一口热茶,面上露出舒坦的神色。

  北凉一旦和启朝联姻成功,可保百年太平。

  用一个女子就能免去战乱,这很划算。

  所以这件事,不能大意。

  仁帝想了一下,又道:“授苏燕回黑甲卫指挥使一职,让其带两千黑甲卫,务必把北凉使臣安全接回城。”

  福公公惊讶的看着仁帝,嘴唇翕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又没敢问。

  黑甲卫,那可是七皇叔带出来的精锐。

  一人可抵百人,英勇无比。

  仁帝给了苏燕回这么大权力,对其重视程度,不言而喻。

  “怎么,你是觉得朕对他的宠爱太多了?”仁帝轻笑一声,眼神轻蔑。

  他既然敢授权给苏燕回,就不怕他反水。

  毕竟,他手里有控制苏燕回的东西。

  福公公低下头去,连连摇头:“老奴不敢。”

  仁帝起身从龙案前离开,宽大的衣袖背在身后。

  他踱步到窗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皇城,眼神犀利。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先皇把皇位交于朕,朕自然是要守好这江山,才能无愧于先皇的嘱托,只是有些事朕无法在明面上去做,只能由苏燕回这把刀代劳。”

  “他的权力越大,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才会心生恐惧。”

  说到这里,仁帝叹息了一声:“朕已经老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得在太子登基之前,为他铺好路,朕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如今四海平定,边境太平。

  就只剩下景桓最后这一枚不稳定的因素。

  他太过强大,强到让仁帝夜不能寐。

  常常半夜噩梦惊醒,他梦到景桓带着铁骑精兵踏破皇城,将他的人头割下。

  而他身着龙袍,坐在了龙椅上。

  想到梦中的场景,仁帝就心有余悸。

  景桓,他绝不能留在京城。

  若非必要,他也不能活在世上。

  海公公冷汗淋漓,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就要退出去。

  仁帝却又叫住了他:“摆驾凤栖宫。”

  “是。”海公公恭敬的应道。

  忙让小太监,去皇后宫中传信儿。

  皇后听到此消息,脸上并未有欢喜之色,有的只是惊讶。

  她有些不耐烦的对镜上妆:“皇上已经有一年没有来本宫的宫里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想起本宫来了。”

  为她上妆的小宫女讨好的奉承她:“皇上定是感念娘娘劳苦,所以特意过来探望。”

  皇后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只怕未必。”

  她和仁帝早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哪里还有什么恩情。

  有的只是利益和牵制。

  若不是为了齐王的太子之位,她连争都懒得争。

  上完妆后,皇后便带着人到门口迎接。

  不多时,仁帝的銮驾就到了凤栖宫。

  “臣妾恭迎皇上。”皇后屈膝跪拜,神情恭敬。

  仁帝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轻轻点头:“朕听闻皇后染了风寒,特意过来探望。”

  他摆了摆手:“皇后不必多礼,平身吧。”

  那神情和语气,没有一点关切之意,皇后早已经习以为常。

  但是在仁帝面前,还得演。

  皇后面上露出欢喜的神色,扶着仁帝的胳膊落了座。

  “多谢皇上关怀,臣妾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宫女端了茶上来,皇后亲自为仁帝斟茶,试探着问道:“皇上尝尝这碧螺春,是今年的新茶,茶汤清亮,唇齿生香。”

  仁帝很给面子的端起来喝了一口,连连点头:“不错。”

  他看向皇后,又说道:“宫中的几位皇子,都到了婚配的年纪,少不得你操劳一些,为他们张罗张罗婚事。”

  皇后心里冷冷一笑,她就知道仁帝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她宫中。

  这是用得着她了,所以才来嘘寒问暖一番。

  她压下心头的不悦,顺着仁帝的话道:“即便皇上不问,臣妾也是记在心里的,只是今年是多事之秋,所以才把几位皇子的婚事压了下来,但是臣妾也在留意着呢,就等着皇上赐婚了。”

  仁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道皇后提的是长宁的事。

  他冷冷一笑,说道:“一个罪公主,能给她一个体面的葬礼,已经是皇恩浩荡了,岂能因为她耽误了几位皇子的婚事。”

  “皇后还是尽快去办,把人选定好给朕瞧上一眼,差不多就定下来吧,毕竟几位皇子年纪也不小了。”

  皇后笑容一滞,心头有些不安起来。

  仁帝这么着急的给几位皇子张罗婚事,难不成是想要立太子了?

  可齐王妃到现在都没有动静,真是快急死她了。

  仁帝突然又问了句:“齐王妃到现在还没动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