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裴良弓着身子,原本合身的长衫耷拉而下露出里面消瘦的皮骨。

  “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要不是她我儿子不会死!”

  “我要用她的尸体点为长明灯!我要让这个**人一辈子都不得安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

  裴良在笑!笑得癫狂!就如同那一日的裴少寂一样。

  忽然裴良转头死死地盯着沐子安,就如同一头野兽。

  “你知道我是怎么把她制作**蜡的吗?”

  “我把她死死的捆住!然后用钢钉钉入她的关节里面,让她无法动弹!”

  “她疼她叫又能如何?”

  “最后掰开她的嘴将烧的滚烫的蜡油直接灌了进去!”

  “那滋味!啧啧啧~”

  “一定是生不如死。”

  裴良的脸上露出**的笑容,绘声绘色的描述自己所做下的禽兽行径。

  沐子安双拳紧握,眼神之中的寒冷呼之欲出。

  跟在沐子安身后的老妇人直接瘫软在地。

  她不敢想象的望着那个跪在隔间内,被制作**蜡的女子会是自己的女儿。

  “灵儿!我苦命的灵儿啊!”

  “是娘害了你啊!是娘害了你啊!不该让你来这裴家啊!”

  老妇人哭嚎着眼角直接留下两行血泪。

  直到这一刻沐子安才想起来自己所处的不是一个和平文明的时代!

  这是一个落后愚昧披着文明外衣的野蛮时代!

  人命在这些权贵世家的眼中跟路边的猪狗没有什么区别!

  裴良嘴角挂着笑意望着沐子安冷若寒霜的脸,缓缓挺起胸膛。

  “一个婢女换我儿一条性命是她赚了。”

  “到时候我会给她修一个大大的坟墓,让她口中**的烛光永不熄灭。以此来告慰我儿的在天之灵。”

  说着,裴良似是挑衅一般的问道。

  “镇国公还想带走这具尸体吗?”

  沐子安不语只是向前跨出了一步!

  无尽杀气笼罩在整个灵堂之中!

  噔!噔!噔!

  四周无数身着缟素的裴家子弟上前形成一道人墙挡在棺椁面前。

  “镇国公想要干什么?”

  “难道你想让我家族兄死后都不得安宁吗?”

  “没错!我裴家乃是书香门第!大离望族!你虽然身为国公又岂能辱我裴氏!”

  “我父乃是当今光禄寺大夫!”

  “我哥乃是翰林学士!我等都是读书人!身居太学之中!”

  “我就不信今**能把我们都杀光!”

  在场所有的裴氏弟子纷纷怒目而视!

  在他们看来就是沐子安想要借机大闹灵堂!辱没自己的家族!

  丝毫看不出有一丝将活人制作成蜡的愧疚与不适!

  或许在他们看来婢女奴仆都不算是人,他们不过是自己资产的一部分罢了。

  此刻的沐子安愤怒已经压抑到了极致!

  然而就在此刻!裴家门外传来一道呼声。

  “清河县县令大人到!”

  下一刻,围在裴家府邸门口的百姓纷纷被暴力驱赶!

  而后只见一个身着浅绿色的官袍的中年男人在衙役的簇拥下走进灵堂。

  见到沐子安清河县县令故作慌张地上前躬身行礼道。

  “下官清河县县令陈元白拜见镇国公!”

  沐子安并未说话。

  这清河县的县令明显是跟裴家传一条裤子的。

  见到沐子安并不理睬自己,陈元白也并不恼怒,而是继续开口道。

  “今天乃是裴家三公子的丧事,正所谓死者为大,还请镇国公给下官一个面子莫要闹事了。”

  人无语到了极致真的是会笑的。

  沐子安望着面前的陈元白冷声问道。

  “你觉得是本国公在闹事?”

  陈元白闻言环顾四周,门外是大批围观的百姓,门内是无数裴家弟子挡在棺椁之前组成的人墙。

  陈元白装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仿佛是在回问沐子安,难道不是吗?

  赵云见状怒斥道。

  “尔等身为本地的父母官!岂能做视治下百姓被活生生的制**蜡!”

  陈元白闻言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这位官人可不敢胡说!我陈某人在这清河县内为官十余载,一直都是奉国法行事不敢有所疏忽,你可不能平白污蔑本官的清白。”

  赵云闻言更是怒极,指着隔间呵斥道。

  “难道你的眼睛看不见吗?”

  陈元白顺着赵云手指的方向看去,而后露出一副震惊的样子。

  旋即冲着棺材旁的裴良问道。

  “诶呀!裴家主这是怎么回事?”

  裴良闻言一笑道。

  “这个**女人害死了我的儿子,我自然要让她陪葬一命抵一命。”

  “更何况这个**女人乃是我裴家私奴,生杀予夺皆在我一念之间,关他人何事?”

  说罢,裴良脸上露出一道讥讽的笑容。

  “来呀把奴契拿来给县令大人过目。”

  下一刻,一名仆役手持文书递到了陈元白的面前。

  陈元白接过文书仔细阅读一番之后,转头望着沐子安说道。

  “诶呀,实不瞒镇国公这文书的确属实,上面有牙行官府的印书。”

  “此女乃是裴府花了三十两买来的私奴,既是私奴那裴家如何处置我这官府便是管不到了。”

  瘫软在地的老妇闻言一愣,她愤怒地上前一把将陈元白手中的契书夺走。

  “不对!不对!我女儿明明只是入裴府为婢罢了,怎么可能是卖身!”

  老妇人虽然看不懂契书之上的文字,但是她明明记得自己女儿不过是入府做婢而非卖身为奴。

  “这不是当初签订的契约!这不是!”

  陈元白闻言冷哼一声,指着地上失魂落魄的老妇人怒斥道。

  “你这泼妇是什么意思!契书之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你女儿是卖入裴府为奴!”

  “难道你是觉得堂堂名门望族的裴家,会为了区区一个奴婢弄虚作假吗?”

  “还是说你觉得本官诬陷于你!”

  说罢,陈元白冲着门外说道。

  “去府衙案房之内取来备录!今日本官必给镇国公一个交代!”

  “遵令!”

  片刻,一个衙役满头大汗的跑进来,将一份契书递来。

  陈元白接过两封契书对比之后递到了沐子安的面前。

  “还请镇国公过目,这契书的确没什么问题。”

  “此女却是自愿被卖入裴府为奴,既然是私奴那生杀便是家事,官府无权过问。”

  陈元白的脸上露着笑意,明摆着告诉你我就是在偏袒裴家又能如何?

  棺材之前,裴良哈哈一笑。

  “镇国公想要为一个私奴出头?可笑,可笑。”

  “按照我大离法律处死私奴,最多不过也是处些罚银罢了。”

  说罢,裴良冲着沐子安一笑,从袖口之中掏出一把碎洒在地面上。

  白银落地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不就是银子吗?”

  “我裴家,给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