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原本打算杀死李承乾,后来考虑将他软禁,禁止他见外人。

  此时,如果李恪在李二面前说些对李承乾不利的话,可能会让李二对李承乾的怒火达到顶点,但李恪并不关心这些。

  他只想把李二被赶下皇位。

  京城,李靖等人控制住局势后,才有空关注长孙皇后的状况。

  这是李二私下交给段志玄的任务。

  段志玄前往魏征家中,询问这段时间的具体情况。

  “皇后娘娘病得很重,数次昏迷,目前情况无人知晓。当初陛下去世的消息传来,娘娘并未露面,我一度怀疑她是不是跟着去了。”

  “好在,长孙无忌回来后,确认了娘娘仍然活着。”

  段志玄得知皇后无碍,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至少李二还有机会见到皇后最后一面。

  “魏公,太子为何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这中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魏征沉思良久,皱着眉头,捋了捋胡子,有些不确定道。

  “异常之事,就是陛下出征后不久,皇后把太子召去痛斥一顿,据说极为愤怒。

  之后皇后就病倒了。之前并未觉得此事有何不妥,但现在想来,其中必有蹊跷。

  具体的,你该去询问太子,而不是来问我们。”

  段志玄急忙挥手,这种宫廷秘事,他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想在李二没回来时揭露这些内幕。

  自己找麻烦么?

  “那些为太子效力的人,具体有哪些,你心里有数么?”

  魏征苦笑,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广义来说,东宫所有人都能算作帮太子的人。

  但东宫的人不可能都全心全意为太子服务,更不可能都涉入弑父这种罪行。

  魏征心里自然有怀疑对象,比如拔赫,此人常出没于东宫,而且在李二死讯传来后,迅速被任命为安州大将。

  魏征最初认为李承乾急于提拔亲信,但现在他觉得情况不对劲。

  李承乾明显是想安插自己人,阻止李二返回大唐。

  魏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拔赫或许会被提拔,其他人则不确定。”

  段志玄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幸运的是,如果李恪与李二的关系恶化到极点,李恪绝不会出兵帮助李二。

  在这种情况下,李承乾的策略几乎已经成功。

  即便如此,李恪最多只能成为中唐之后的番国,大唐整体仍然难以被征服。

  但李恪没有按常规出牌,亲自带兵护送李二回京,赢得了孝顺的名声。

  人们似乎只关注李恪的孝顺,忽视了他在其他方面,甚至将之前李恪与李二闹翻归咎于李恪心软。

  然而,众所周知,李恪当时确实与李二闹翻了,现在的情况可能只是暂时的,未来会如何发展,无人知晓。

  段志玄明白,最好的办法是直接问李承乾,但他不敢这么做。

  因此,可行的策略寥寥无几。

  虽然东宫属官中了解此事的人可能不多,但肯定有人知道。

  段志玄不能随意审问或拷打来获取线索,只能将这一切调查工作留给李二,让他回京后亲自处理。

  而他只能算是做个铺垫,具体如何取决于李二的想法。

  如果李二不愿意深入追查,那么段志玄现在大张旗鼓地处理这些事务,只会触怒李二。

  作为官场老手,段志玄清楚知道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

  段志玄简单寒暄后,离开魏府,催促太医院加快治疗长孙皇后,还紧急派人外出寻找孙思邈。

  药王曾治愈过长孙皇后的气疾。

  不过,孙思邈不图名利,拒绝接受朝廷的御医职位,留在民间行医,能不能找到人还不清楚。

  ……

  李恪带领大军回到京城。

  京城各种小道消息已经满天飞了。

  这些消息包括李恪谋逆,暗害天子,甚至还有人说天子的尸体已被送回。

  也有传言称太子谋逆……

  总之,说法各异。

  李二和李恪的出现,已让一些谣言不攻自破,剩下唯一的可能是太子试图谋害天子。

  这同时也让之前关于李恪辱杀案的指控,再次成为话题。

  李恪年纪轻轻就成就非凡,绝不可能愚蠢到犯下花魁辱杀案,因为没有必要。

  李二回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想见皇后和李承乾,迫切想要质问他们为何背叛自己。

  李恪看着情绪激动的李二,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指挥着将领,在京城郊外安营扎寨。

  牛忠轻声询问:“陛下,既然已经抵达京城,您打算何时采取行动?我担心拖延过久,各地军队会集结京城,到时将难以动手。”

  李恪沉默片刻后开口。

  “不急,先让李二嚣张几天。只要他没死,军队就不会大规模调动。接下来几天,我们的兵力仍占优势。”

  牛忠接令后离去,命令手下军队做好准备,随时待命。

  李恪暗自思索,李二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他清楚,李二没有放弃,他对借助李恪兵力返回京城所面临的风险一清二楚。

  但他仍然这么做,说明他握有底牌。

  现在所有人齐聚京城,舞台搭建完毕,只等各方势力登场。

  不知这次京城权力重组,谁将出局。

  李二召集了当时发生辱杀案时,所有李恪王府的下人以及客人。

  李承乾和长孙无忌甚至戴着脚链。

  李恪和牛忠站在一旁,仔细打量这些人。

  李二冷静提问。

  “你们之中,有谁记得那晚具体的事情?”

  一个内侍胆怯举手。

  “那晚李恪高兴,才喝了一杯酒,但不知为何,酒力不比以往,一杯便烂醉如泥,被洪叔扶回房间,至于花魁,没人见到她是怎么来的……”

  李恪听的忍无可忍。

  “怎么着,当初我苦口婆心告诉你,这背后全是有人在搞鬼,你偏偏不信,非得给我扣上一顶辱杀案的屎盆子。

  现在倒好,又想轻轻松松,把这屎盆子从我头上摘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别的不说,我敢拍着胸脯打包票,这事李承乾绝对脱不了干系!你倒说说,你打算怎么处置李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