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笙快速在身下摸索,摸到一根钢筋,她握紧,站起身。

  被几道光线刺的睁不开眼,她抬手遮挡。

  光源一点点靠近,传来的声音很熟悉,“笙笙。”

  投过来的光线同时挪了位置,照在她脚下,她这才看清朝她走过来的一行人。

  大多都认识,走在前面的是孟缙北和阮城,后面还有贾利,还有她的那些朋友。

  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是:得救了,不用死。

  有些脱力,钢筋脱手。

  孟缙北动作快一些,过来一把扶住她,转头对阮城使眼色。

  阮城说,“我去那里面看看。”

  孟缙北把她上下检查一遍,不放心,“受伤了没有?”

  有没有呢,阮时笙现在感觉也不清楚,“晕。”

  孟缙北说,“马上去医院。”

  朋友们也奔过来,一个个询问她的情况。

  阮时笙靠在孟缙北怀里,闭上眼睛,“先别吵。”

  她脑瓜子嗡嗡响,之前都是强撑着,现在很想吐。

  也确实是吐了,转身哇的一口吐出来。

  旁边的人都被吓一跳,阮时笙缓过气后说,“我被他们用**迷晕了,应该是副作用。”

  孟缙北一把将她抱起,走到那铁皮房门口,被她一椅子轮到的人还在地上趴着。

  有人去拿了瓶水,阮时笙接过来漱了口,问,“之前出去的那个人呢?”

  “抓住了。”阮城说,“这些事情交给我们,你先去医院。”

  阮时笙又问,“知道是谁干的吗?”

  孟缙北抱着她往外走,“先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

  他脚步很快,阮时笙之前是一口气顶着,现在松懈下来,又闭上了眼。

  等再次睁眼,天都亮了,她在医院,睁眼就见薛晚宜坐在床边,正在看手机。

  她转过头,“水。”

  薛晚宜唉呀一声,旁边备了杯水,她赶紧端过来喂着阮时笙喝下。

  病房里没别的人,阮时笙缓了口气问,“他们呢?”

  “你是说我二表哥和你哥?”薛晚宜说,“他们去处理你的事情了,至于你的那些朋友……”

  她叹了口气,“我把他们赶出去,一个个太吵了,在这儿帮不上忙,只会影响你休息。”

  阮时笙靠着床头,“知道是谁干的吗?”

  “知道。”薛晚宜说,“昨天就把人抓了,我二表哥给抓住的,那人家怕我二表哥下黑手,自己报警了,现在人已经进去了,警方那边有些手续要办,他们俩都过去了。”

  她说,“听说是徐家三少。”

  薛晚宜不知道徐年和阮时笙之前的纠葛,绷着一张脸,“狗东西,看见个女的就迈不动步,估计是看你长得漂亮,想对你下手,呸,臭不要脸的,谁的老婆他都敢动,要不是法律不允许,你信不信我二表哥能弄死他。”

  徐年。

  说的过去。

  后来朋友们也提到过他,说他那方面彻底废了。

  也不知道是她当初一脚的功劳,还是后来孟缙北找去医院给废掉的。

  他为此对自己心怀怨恨,找到时间蓄意报复,也挺正常。

  阮时笙又问,“绑我的那两个人呢?”

  “都送警局去了。”薛晚宜叹口气,“这事儿捅到了明面上,就不能任着我们来处理,只能都交上去。”

  说完她想起来了,“我得给那帮家伙打个电话,他们说了,你醒了一定要马上联系他们。”

  电话还没打,病房门就被推开。

  转眼看去,不是熟人,但也认得。

  许靖川。

  薛晚宜一看到他就浑身不自在,“你、你、你怎么来了?”

  许靖川说,“怎么还结巴了?”

  他走到旁边看着阮时笙,“看样子是没事。”

  他勾着嘴角,“能让他失控,你倒是挺厉害。”

  阮时笙想起那些朋友说的,许靖川做的不是正经生意,“所以昨天的事是你帮的忙?”

  “小意思。”许靖川说,“这种事对我来说是强项。”

  他又说,“那俩家伙以前犯过事儿,现在落了网,你也算以身入局,为惩恶扬善做贡献了。”

  薛晚宜斜她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声音小,确定许靖川是听不到的,可他突然看过来,就让她一哆嗦,心虚的赶紧别开眼。

  许靖川盯着她看了几秒才收回视线,“他们还没回来。”

  “快了吧。”阮时笙说,“你要是不忙,就在这等等。”

  许靖川嗯一声,去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我还真就不忙。”

  他翘着腿,视线再次落到薛晚宜身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薛晚宜哪里受得住,起身,“我出去打个电话。”

  她快步出了病房,到走廊后深呼吸一口气,咬着牙,“可真是晦气。”

  她走远了一些,把电话打了出去,通知了阮时笙那些朋友,也通知了孟缙北和阮城。

  通话结束,她没回病房,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没多久,有人站到她身旁,“在这坐着,躲我?”

  又说,“解我皮带那股劲哪去了?”

  薛晚宜被吓一跳,抬眼就见许靖川立在她身边,他西装革履,是正经人的模样。

  她快速收回视线,“我躲你干什么。”

  许靖川没说话,抬眼看着走廊口。

  不过半分钟,有人出现在那里。

  孟缙北和阮城。

  许靖川迎过去,薛晚宜见状赶紧进了病房。

  她还特意把房门关严,过来就低声嘟囔,“我二表哥回来了,跟姓许的在外边说话,希望那家伙聊完赶紧走,可别再进来了。”

  阮时笙看着她,有点想笑,“事情都过去了,你怎么看见他还心虚?”

  “哪有心虚?”薛晚宜坐下来,“我就是,我就是吧……”

  她就是别扭。

  如她希望班那样,许靖川跟孟缙北聊完就走了,没进来。

  孟缙北和阮城又叫了医生,阮时笙的验血报告都出来了,没什么大问题。

  她**吸的也不算多,那东西慢慢会排出体外。

  医生说中午就可以办出院手续,回家后吃点流食,好好养两天就行了。

  阮城坐在一旁,“徐年说只是想报复你,我们查了他的通话记录和银行流水,那俩人确实是他找的。”

  阮时笙点头,“上次赔礼道歉,他给我跪下了,想必那个时候就在计划着要报复回来。”

  孟缙北接话,“徐家那边也打了电话过来,说这次的事他们很抱歉,不会动用关系给他做轻罪辩护,法律怎么判他们都受着。”

  本就不是徐家出息的人才,不过是得了徐老爷子偏爱而已。

  现在被放弃,对徐家来说也不是什么太大的损失。

  之后**了出院手续,回了家。

  到家没一会儿,江婉也来了。

  她刚得到消息,被吓得够呛,进屋就把阮时笙检查一番,“没事吧?”

  阮时笙缩在沙发上,捧着杯温水,医生说多喝水,有助于新陈代谢,能将**都排出去。

  她拍着身边的位置,“没事,坐下说。”

  江婉叹口气,“你爸在公司那边,徐家的人找过去了,得先应酬,他们一会儿就过来。”

  阮时笙说没什么大事,不用折腾大家。

  “这还不是什么大事?”江婉忍不住,“你差点儿出事,还有什么比这事情大?”

  阮时笙看了她一会,低低的笑了。

  她差点出事,阮家那些人连个屁都没有,装都不装。

  江婉也想到了这一点,看一下院子里的阮城,“你家那些人呢?”

  “忙吧。”阮时笙说,“他们一直都忙。”

  江婉没当着她的面吐槽,但看表情也是挺不认同的。

  再忙哪有人命重要。

  阮城打完电话进来,“二叔二婶一会儿过来,徐家的人也找去他们了,他们说谈完就来。”

  还多方面下手,姓徐的也挺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