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一夜变得混乱起来。

  莫溪芜的目的达到了。

  等到第二日,时宁容恢复神志的时候,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莫溪芜本来就受了重伤,再加上焕春散药性很猛,昨日夜里,两人的动作自然都算不上温柔,因此,床上甚至到处都是她的血迹。

  但是她就像是一点也感受不到痛苦一样,对着时宁容夸张地笑。

  气的时宁容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那模样好似被什么肮脏恶心的玩意儿玷污了一样。

  莫溪芜捂着自己的脸,依旧笑着,“时师兄,你看你现在还要威胁我吗?”

  时宁容愤怒地指着她的鼻子:“你简直是下**到了令人无话可说的地步,你竟然敢对我做这样的事情!”

  他这辈子的名声算是毁了。

  莫溪芜连衣服都不穿,任由被子肆意地散乱着,半遮半掩她的身体。

  她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时宁容,轻声问:“我给过你机会啊。是你自己不珍惜,非要逼我,你逼我干嘛呢时师兄?你看,现在不好了吧,把自己搭进来了。”

  时宁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抬手又要给莫溪芜一巴掌。

  莫溪芜怒道:“你敢再动我一下,我立刻将你我的事情在宗门宣之于众!”

  “你说,你大半夜的来找我,并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情,我师父知道了会怎么样,我要是再对她哭一下呢?”

  “真不是东西,我身上这么多伤都还没有好,你竟然敢对我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你猜,宗门的舆论会怎么议论你?时师兄?”

  时宁容原本扬起的手,骤然停在半空中,他本来就是一个非常重视外在形象的男人,可以说莫溪芜这一招彻底将他拿捏了。

  “你,你,你好!好样的,莫溪芜!”

  天快亮了,时宁容不敢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待会她的婢女们来伺候莫溪芜起床,或是药肆的弟子们来给莫溪芜换药要是发现了他和她之间的事情,他就被彻底毁了。

  尤其是莫溪芜刚刚说的那些。

  她的意思很明显,她就是在报复他威胁她,毕竟她和冷峰之间的龌龊已经洗刷不干净了,为了彻底脱离自己的掌控和威胁,她选择破釜沉舟,并且把自己也一起拉入泥潭。

  甚至不惜利用她这副重伤的躯体。

  这女人,不仅恶心下**,还心思深沉,连他都不慎被算计了。

  “以后我不会来找你,你好自为之。”

  时宁容说完,快速套上自己的衣服跑了。

  只留下房间里莫溪芜抱着自己的被子哈哈大笑,就好像是打了胜仗一样。

  不过房间里的一片狼藉,莫溪芜是不可能清理的。

  时宁容去得匆忙,又是个一向高高在上的男子,自然不会记得**过后凌乱的房间床被以及暧昧的气味。

  日出东方,两位婢女按时来伺候莫溪芜起床,并带了早上的食物。

  一进屋子,两人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了。

  虽然两人都未曾经历过人事,但做丫鬟的总之是要伺候主子的,在深宅大院里自然是什么都懂的。

  见两人站在原地似乎有些被惊到,一动不动的样子,莫溪芜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冷了下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过来伺候我?”

  “还有床单被褥,全都给我换一套,拿去清洗。”

  两人闻言,也不敢再发愣,匆忙上前。

  年长些的婢女想了想,把手中食盒给小婢女,吩咐道:“你去给莫师姐摆放晨食,然后把桌上那些凉掉的茶水以及隔夜的点心拿出去处理了。”

  说完,才走到莫溪芜的身边,准备替她收拾床铺,准备扶她起来梳洗,然后将她床上这些斑驳狼藉的被褥床单全部拿去洗了。

  莫溪芜看了眼这婢女,是个很普通的女子,看上去约莫二十岁的样子,比那桌边的那个年长些,这几日似乎一直在维护着那个婢女。

  莫溪芜突然笑了声,然后懒洋洋道:“让她来伺候我。”

  婢女一愣,“莫师姐?”

  莫溪芜抬眸看她,那张布满可怕伤疤的脸变得狰狞无比,一字一句问:“听不懂吗?我要她来伺候我。”

  两人相视一看。

  只好接受她的安排。

  只不过这一次,就连她,也看出了莫溪芜对小婢女的敌意。

  明明有两个婢女,但是莫溪芜固执地只使唤一个。

  就连年长婢女想要帮忙,都会被她训斥。

  等到药肆的弟子们来替她换药,两个婢女才总算是能凑在一起轻声说些话。

  小婢女还在揉搓她的床单和被褥,那些污秽尚能清洗,血迹却无论如何揉搓,都搓不干净。

  “她真的在针对你。”年长的婢女一边帮她搓洗着,一边认真地说。

  小婢女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笑着说:“没事,过几天我就能回家了。但是,姐姐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年长的婢女想了想,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突然道:“你长得很可爱,虽然不是那种明艳的漂亮。但是跟之前的莫师姐很像,所以我觉得她在嫉妒你。”

  “她作为宗主疼爱的弟子,她的脸,她的身体,已经全部被毁了。可是你这个奴婢却比她幸运,她嫉妒你,她心理**。”

  “我觉得你说得对。真的**极了。”小婢女低头看着盆子里的东西,低声说,“受伤成这样,怎么还能这般行事。难怪昨日会让我们先离开,你说那个人是谁,是不是昨日傍晚来寻她的时师兄?”

  两人面面相觑,但是却不敢多加猜测。

  这不是她们该随意议论的事情。

  而莫溪芜身上的痕迹,自然也是瞒不过药肆的弟子。

  不过医者仁心,这终究是莫溪芜的私事。

  于是,只浅浅地提醒了一句,半月内还是禁**对伤势更有好处,便离开了。

  而另一边,林正正为举办弟子大会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他从未主持过这么大型的会议,流程其实不是很清楚,做起事情也好似一团乱麻。

  他本来昨日想找时宁容跟自己一起干活,但他竟然不在弟子小院,不知去了哪里一夜未归。

  除了时宁容,还有谁有举办宗门大型会议的经验……

  林正很快想到两个人。

  只是那两人态度越发冷漠肆意了,从阿芜回宗到现在,他们竟然好似事外人一般,连面都没露过——

  此刻,崔伏时和慈舟在丹峰亭子里喝茶聊天。

  林正脸色难看地带着弟子过来,看见他俩悠闲惬意地闲聊,林正直接甩袖落座。

  “你二人倒是清闲?宗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竟从始至终都没出面?”

  是的,就连那天莫溪芜回宗门闹的动静那么大,所有长老都出面了,只有他俩稳如老狗,没出现过。

  慈舟温和一笑:“宗主您的弟子,自然不劳我们操心,我相信宗主能处理好的。毕竟您是拼能力上任的宗主。”

  崔伏时也点头:“说得对,说得对。”

  明明是恭维的话,但是林正听着,心里却非常窝囊,感觉被人闷头打了一棒。

  他就是处理不了,才来找这俩来的。

  还有那一声声“宗主”,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慈舟是在嘲讽他不是靠本事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