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一愣。

  没想到江西西需要自己查这个。

  虽然不知道她让自己查这个是为了什么。

  但这分析和收集信息正好是他的长项。

  他立刻道:“好,师姐,包在我身上。”

  清风宗一夜兵荒马乱。

  第二天,巡视弟子清点伤亡弟子,在粪坑里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傅琰风。

  被打捞上来之后,半天都没人敢靠近。

  太脏太臭了。

  傅星辰和傅月亮闻讯赶来,站在人群外围一边哭一边喊爹。

  但也没敢过来。

  后来还是挑粪的杂役看不下去了,带傅琰风去洗了澡。

  药肆的弟子这才敢接待他。

  只不过因为泡了一宿的缘故,腌入味了,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身上依旧臭臭的。

  药肆弟子捏着鼻子给他喂了丹药。

  傅琰风这才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傅星辰和傅月亮站在门口,看见他睁开眼睛,激动地道:“爹,您终于醒了!”

  “我怎么了?”傅琰风后脑勺有点疼,好像被人狠狠揪着头发拖行几里地一样。

  “你没事,就是普通的昏迷。昨天遇到魔修,他将你打晕了。”

  药肆弟子说完,直接就离开了。

  太臭了,再待下去,她一定会被臭死的。

  傅琰风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儿,一晚上的昏迷,让他早就习惯了这个味道。

  经过这药肆弟子的一番提醒,他这才猛地想起来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那是个魔修?

  自己也太倒霉了。

  傅琰风**后脑勺,说,“星辰,月亮,你们过来一下。”

  傅星辰站在门口,有点不情愿。

  而傅月亮也一脸纠结地道:“爹,你有什么事,要不然就这样说,我很累,想要回去自己休息的病房床上躺会儿。”

  傅琰风皱眉,“这怎么能行,是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

  这事情并不光彩,他不可能大声说。

  以免被路过的人听见。

  傅星辰和傅月亮相视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才走进屋里,来到傅琰风床边。

  刚靠近就闻到了熏天的臭气。

  而且还不只是鼻子上的折磨。

  一闻到这个味道,兄妹俩就想起昨天父亲被捞起来的场景。

  那真是,屎到淋头,恶心如斯。

  连嘴里都有。

  光是想想就让他们反胃。

  但别人嫌弃就算了,这是他们爹,他们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只能忍下来。

  傅琰风没有察觉兄妹二人的异样,他只是觉得事关江西西,他们三个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应该连枝通气,他要把情况告诉自己儿女,也要问问他昏迷后发生了什么。

  “我们运气不好,昨天失败了,那个魔修闯进宗门之后竟然摸到了药肆。他来找江西西的,或许是为了报复,毕竟他当时没能毁了江西西。但是阴差阳错,正好打断我们的计划。”

  傅星辰和傅月亮点头,屏气。

  努力不呼吸。

  傅琰风继续问:“后面我就昏迷了,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你们打听了吗?江西西出事没?”

  傅星辰摇头:“不知道,我一直没有空去打听。”

  昨天很乱。

  而今天,他和妹妹全程跟着傅琰风跑了,一会儿哭着跟去澡堂门口,一会儿又跟来药肆。

  根本没空去关注别的。

  傅琰风沉吟片刻,道:“估计是凶多吉少。”

  这群魔修最是嫉妒天才。

  江西西的天资很强。

  所以那日,他才放下了其他弟子,紧追着江西西不放。

  没理由在江西西受伤的时候,不给她来上一刀。

  不过江西西被害,对自己而言,倒也算好事。

  她要是没有了灵根,无法修行,也能更安分守己一些。

  以后她便专心照顾星辰和月亮,操持家务。

  而自己,就不用再围困于家宅之中。

  “晚些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她若没有了灵根,那个小少年便不会再将她放在眼里。到时候,她就知道只有我们不嫌弃她,并彻底认识到我们才是她的归属。”

  傅琰风说着微微一笑,伸手去摸傅月亮的头。

  傅月亮下意识地躲开了。

  傅琰风脸上的笑容一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以前傅月亮最喜欢自己摸她抱他,还特别粘着他。

  今日怎么躲着自己?

  傅月亮表情尴尬了一瞬,然后主动抱了过去。

  “没、没什么。爹爹。”

  报上去的瞬间,傅月亮忍不住干哕了一声。

  傅琰风眼中的疑惑更重。

  傅星辰见他脸色微微发沉,也不再隐瞒。

  直言道,“爹爹,你昨天,被那个魔修扔进了粪坑……”

  他深知爹的性格,他对自己和妹妹虽然很好。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底线。

  与其从别人嘴里知道,倒不如自己和妹妹主动告诉爹。

  傅琰风听见,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

  傅月亮退开半步,有些难过地向傅琰风点点头。

  “爹,是真的。您现在身上,还很臭……就是爹你可能闻久了,闻不见了。”

  傅琰风如遭雷劈,整个人都不好了。

  傅星辰也生气地道:“这个魔修太可恶了,怎么能这么侮辱人!”

  是啊。

  怎么能这么侮辱人。

  傅琰风接受不了。

  他能接受自己受伤,自己被打。

  甚至他扇自己巴掌,逼自己下跪都没问题。

  但是扔进粪坑也太过分了!

  这让他以后怎么在清风宗行走,别的师兄弟师姐妹怎么看他?

  他一定要将那个人碎尸万段……

  傅琰风脸色森寒,气压越来越低。

  傅月亮小心翼翼地道:“爹,那我们还去看江西西吗?”

  傅琰风冷着脸道:“去。”

  怎么不去。

  自己被扔进粪坑丢脸,有江西西一部分责任。

  她若早点同意自己。

  他们一家四口把日子过好,又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

  傅琰风带着傅星辰和傅月亮去江西西病房。

  推开门,江西西不在。

  里面有三个弟子在用帕子擦洗房间,血腥味有些重。

  傅琰风问:“江西西不在吗?”

  “江师妹回去丹峰堂休养了。”里面的弟子顺口回答,回头看见门口站着的是傅琰风。

  “啊……是你啊,傅师弟。”

  两人目光上下打量傅琰风,脸上露出隐晦且古怪的表情。

  好似在说:

  看,这就是在粪坑泡一夜的可怜虫。

  傅琰风:“……”羞愤交加,感觉丢脸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