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玉莞尔勾唇,也不再提此事。

  “其实,你不必太紧张,说是面试,但你要知道,凭我父亲在界内的地位,他的引荐信,你可以看作是保送书。所以……”

  他看向云初:“云初,欢迎回来。”

  云初脸颊红了一下,有些局促地站起身来:“这么草率吗?我为了这次面试,准备了一晚上。”

  陆怀玉道:“你在学术上的能力和天赋,我们都了解。目前,远洲主攻的是脑机接口的市场,而我目前的研究团队,也在这个领域内深耕。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加入我们的研究。”

  云初有些激动了起来:“当然愿意!这也是我……曾经的梦想。”

  陆怀玉突然拉开抽屉,拿出一张银行卡,站起身来,走到了她的面前。

  云初茫然地望着他。

  直到,他将那张银行卡递到她手中。

  “拿着。”

  云初:“这是什么?”

  陆怀玉解释道:“还记得我们之前一起研究的项目吗?CRISPR基因编辑疗法,在获批上市后,我们团队获得了两亿美元的专利费,根据每个人平分,这张卡里,是属于你的部分。”

  云初:“这……”

  陆怀玉:“拿着,这是你的,你有权利自己处置。嗯……密码是你生日。”

  云初双手接过,心情有些激动。

  她并不知道,两亿美元的专利费,平分到她名下还有多少。

  可明明……

  她“不辞而别”,陆老师却仍旧惦念着她,将属于她的这份保管了那么久。

  这也是恩师对她的一份心意。

  陆怀玉道:“我也不知道,这张卡里有多少,但这么多年,父亲一直在替你保管着。如今,见到你了,不管你是否还回来参与我们的研发,这是属于你的,还是要亲手交到你手里才行。”

  云初:“师兄,谢谢你。”

  陆怀玉望着她感动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像回到了十二年前,初次见到还是新生的她。

  他本能地抬起手,像以前那样,轻轻地揉了揉她柔顺的头发。

  ……

  顾家。

  顾砚洲回到家,保姆方才端着热水下楼。

  一见到顾砚洲,保姆立刻道:“先生,您回来了。”

  顾砚洲:“孩子呢?”

  保姆道:“这会儿还在睡着呢,林小姐一直在陪护着,我刚替小少爷擦完身子……”

  顾砚洲不等她说完,就径自朝着楼上大阔步走去。

  房间门口。

  他推开门,一眼看到林诗语守在床边。

  而小家伙则躺在床上,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

  房间里只有林诗语一人守着。

  顾砚洲心里莫名有些不快。

  云初呢。

  她毕竟是孩子亲妈,孩子生病了,她为何不来陪护着。

  她总是口口声声抱怨孩子与她生疏,没什么感情,可明明……她作为妈妈,有时候做的确实不够好。

  顾砚洲走进房间,来到床边,心疼地拂过小墨的脸颊。

  “退烧了吗?”

  林诗语抬起头,“原本是退烧了,回到家吃了点东西睡了会儿,又烧起来了,不过,好在,南医生刚来过,说没什么大碍,吃点药,明天早上再测个温度看看情况。”

  顾砚洲道:“你陪了他一下午吗?”

  林诗语点点头:“嗯。”

  顾砚洲在床边坐了下来。

  或许是真的没有感情。

  那个女人也没有多在乎自己的孩子。

  七年,即便是血浓于水,没有亲生亲养,又怎么可能有为人母的真情实感?

  她在乎的,不过是这个孩子带给她的地位。

  说起来,他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这段时间,她在忙什么。

  忙着复健?

  忙着……

  顾砚洲倒并不怎么关心。

  比起有关于她,他还是更关心,小墨宝什么时候退烧。

  顾砚洲:“孩子一发烧,幼儿园老师就联系我,但当时我在会议中断联,因此没及时接到消息,诗语,幸亏有你。”

  林诗语:“你不觉得,这个家里,没有人比我更疼小墨吗?小墨生病了,我比任何人都心疼难过。”

  顾砚洲薄唇莞尔,却不说话。

  林诗语道:“之前,你不是说,你要出差,还说要带上我和小墨一起,这下,孩子生病了,没办法出国了。”

  顾砚洲:“你还去吗。”

  林诗语道:“嗯,我正好去法国有事,可以和你一起同行。”

  顾砚洲:“嗯。”

  他低回头,看着小墨。

  她却看着他,望着男人在壁灯下如同鬼斧神工的侧脸,一时间竟出了神。

  顾砚洲:“明天,我让云初送孩子去奶奶家。正好,晚上接到爷爷电话,说是想孙媳妇和重孙了。”

  林诗语拧了拧眉,提到那个老爷子,她便觉得尤其不爽。

  顾家上下,除了顾老爷子,谁将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她想,如果不是顾老爷子对云初的偏爱,或许,顾砚洲早就和她离婚了,不至于拖到现在。

  同样的,她不懂,她自认颜值、才华、学历,哪一项都比云初好,为何赢不得老爷子的欢心?

  但凡她能入老爷子的眼,如今,顾家的夫人,早就换成她了!

  ……

  翌日。

  云初起了个早,晨跑后,便开始准备证件。

  学生时期,她考了很多证,如今整理下来,发现她可能还要重回顾家一回,有些证件还没有拿。

  就在这时,她突然接到了顾砚洲的电话。

  “喂?”

  男人的声音依旧冷淡。

  云初的声音也没给太多热情:“有事?”

  因她这份淡薄的口吻,饶是顾砚洲,都出神了几分。

  这个女人从未用这种语气与他对话过。

  顾砚洲:“小墨发烧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云初冷不丁回想起昨日在医院的场景,心被钝刺了一下:“哦?是吗。烧得严重吗?”

  顾砚洲:“今早退烧了。”

  云初:“退烧就好。”

  “……”

  顾砚洲:“爷爷想你了,也想小墨,你今天带着小墨,回去陪爷爷几天。”

  云初:“你呢?”

  顾砚洲:“我今晚的航班,直飞巴黎。”

  云初心头冷笑。

  这就是男人。

  仗着自己有事业,十万火急的事,也得为他所谓的“工作”让道。

  而作为妻子,还偏要学会去尊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