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尘缘 第一百三十章暗号

小说:斩尘缘 作者:怡然 更新时间:2025-06-03 00:38:18 源网站:2k小说网
  宁神医回答得很干脆。

  “没准备让你去。”

  “这么重要的事情,凭什么不让我去?”

  “因为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我?

  做事?

  卫执安立刻露出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

  “宁神医可别开玩笑了,我这人吃喝玩乐可以,做事不行,你不如让我跟你们……”

  “任中骐那边还有一千两银子没有收回来,如果你帮我做成这两件事情,那一千两归你如何?”

  宁神医,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足足一千两呢。

  卫执安心脏狠狠地跳了几下:“哪两件事?”

  “第一,替卫东君找到出府的理由,让她没有后顾之忧;第二,陈大人要跟着我走,所以打听贺家的事情落在你头上。”

  宁方生顿了顿,“泽中,有些事情你不做,有的是人……”

  “做,做,做,我做,包在我身上。”

  卫执安此刻总算体会到,刚刚干儿子屁颠屁颠离开的心情了。

  不是爷们意志不够坚定,实在是诱惑太太太大。

  一千两?

  他偷偷摸摸了半辈子,也没攒够这么多的私房钱。

  “爹。”

  卫东君清楚爹糊弄**本事,她不放心的是第二件事。

  “贺家那头你真要打听不到,就找二叔,他……”

  “这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我的办法。”

  卫执安也坐不住了,“你们商量你们的,我得出去透口气,顺便想想找个什么天衣无缝的理由。”

  走到外间,他偷偷挪步到窗户边,捂着嘴低声道:“宁神医,一千两,咱们不耍赖?”

  耍赖?

  宁方生轻咳一声:“我没这习惯。”

  ……

  转眼间院子里就只剩下两人。

  一个在屋里坐着,一个在窗外杵着。

  气氛颇有几分尴尬。

  卫东君很想弄明白一件事情:“宁方生,你们家是开钱庄的吗,撒银子跟洒水似的,眉头都不见你皱一下。”

  “不是,只是家底还算丰厚。”

  他话说得随和,卫东君决定厚着脸皮再往前探一步。

  毕竟不是每个普通人,都知道四九城去河间府,官道多少里,小路多少里的。

  “府上是做什么的,不仅家底子这么丰厚,还对军中这个营,那个营的了如指掌?”

  宁方生眼底一片幽暗:“不告诉你。”

  嘿,这就不地道了。

  卫东君索性大大方方道:“我好奇心重,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这人吧,神神秘秘的。”

  “哪里神秘?”

  “这也神秘,那也神秘,很让人琢磨不透。”

  “为什么琢磨我?”

  “因为你很特别,特别的冷,特别的傲,特别的有钱,也特别的……与众不同。”

  少女的话如同藏了万千道雷,每一字,每一句,在宁方生听来都是隆隆声响。

  他活这么久,从未见过一个人能把话说得如此直接,没有丝毫的遮掩。

  他默了默,背过身。

  “这一路骑马会很辛苦,你回房睡上一会,临走的时候,让婢女多带几件衣裳,尤其是下半身,一定记得穿厚实一些。”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是在赶人。

  卫东君跨出门槛,脚步一顿,理直气壮:“还有个问题想问。”

  宁方生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说吧。”

  “你的眼睛确定很快就能看见?”

  “确定。”

  “为什么会这么快?”

  “可能是因人而异。”

  “那……现在需要我扶你进屋吗?”

  “我摸着墙能走进去。”

  卫东君欲言又止。

  宁方生察觉:“还有事?”

  “看不见是一种什么感觉?你怎么一点都不慌?换了我,急都要急死了。”

  视线里有一点少女的影影绰绰,并不是很真切,宁方生闭了闭眼,“没什么感觉,挺清净的,所以不用慌。”

  清净?

  那就是嫌弃我们几个人吵呗。

  卫东君上前一步:“你们家不会是修道炼丹的吧,眼瞎都能瞎出个不食人间烟火出来?”

  宁方生:“……”

  他扶额缄默片刻:“卫东君,所有知道我身世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世间,你确定想知道?”

  “别,别,我对你也没那么好奇。”

  卫东君逃也似的离开。

  若她此刻回头,会发现某个人慢慢勾起唇角,周身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寒,刹那间消融。

  ……

  而此刻的另一边,某个人正慢慢沉下嘴角。

  陈器察觉,转过身埋怨道:“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板着个死人脸,和气生财知道不知道?”

  “这是和气的事吗?”

  天赐指指下面,又斜着眼瞅了陈器一眼。

  那一眼的意思陈器明白,有哪个好人回自个家,是要偷偷摸摸翻墙的?

  “你懂个屁,这叫不扰民,好好在上面呆着,别给爷添乱。”

  说完,他纵身一跃,从墙头跳下去,跟做贼似的,踮着脚尖走到东厢房的窗下,伸出手,敲了三下窗户。

  两长,一短。

  天赐扭头问:“是暗号?”

  马住点点头。

  天赐脸挂得更冷了,心说堂堂侯爷亲儿子,找侯爷的贴身侍卫,还需要敲个暗号,这姓陈的出息啊。

  厢房的灯亮了。

  片刻后,从屋里走出来一人,那人四十上下,长相寻常,身材寻常,唯有一脸的不耐烦,瞧着不寻常。

  “刘叔。”

  那个叫刘叔的,冷冷一点头。

  姓陈的走上前,一边扒着那个叫刘叔的耳朵低语,一边从怀里掏出银票。

  刘叔脸一板,把银票往外一推。

  姓陈的陪着满脸的笑,对那刘叔又是抱拳,又是作揖的,一派伏低做小的模样。

  半晌,那刘叔才把银票往怀里一塞,转身进了屋。

  姓陈的等他进了屋,原本堆笑的脸唰的沉下来,抬起右腿朝着那厢房狠狠踢过去,踢完还往地上啐了一口。

  天赐扭头:“没想到啊,你家主子还有两副嘴脸。”

  “什么叫嘴脸?”

  马住压着声:“该软的时候软,该硬的时候硬,我家爷这叫知进退”

  天赐:“朝一个下人知进退?”

  马住脸上一臊,决定压低声替自家主子分说分说。

  “那个不是下人,他是我们侯府的大管家,打小就跟在我家老爷身边的,府里头,府外头,都由他说了算。”

  天赐看着厢房外的陈大人,想着三小姐叫他“陈十二”,破天荒的朝马住笑了笑。

  “你家爷不会是在陈家最不受宠的一个吧?”

  马住脸上又一臊:“侯府嫡的庶的十六个儿子,我家爷还是个嫡出,谁说不受宠啊?”

  天赐:“那还用对什么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