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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败,关系到所有人的性命。谁都不敢打扰,一个个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

  紧接着,陈默睁开眼,开口说:“止血钳。”

  护士立刻递上器械,他另一只手接过,直接伸进了还在不断涌血的腹腔中。

  “咔”的一声细微响动后,他松了口气,随即一**坐到地上说:“脾蒂我已经处理好了,赶紧送医院,同时联系血库,让他们马上送血浆过来。在拆弹之前,绝对不能让他出事。”

  那个医生满脸不可思议地问:“您……您是在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下,光用手就找到了脾蒂,还给夹住了?”

  陈默点点头。

  这位干了二十多年临床的医生顿时哑口无言,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引以为豪的技术,跟眼前这个年轻人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不只是他,现场所有医生的自信在这一刻都被彻底击碎了。

  陈默急声催促:“愣着干嘛?快把人送去抢救!”

  贺子云满脸是汗地走过来,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拍了下陈默的肩膀。

  陈默笑了笑,也不管地上脏不脏,直接一**坐下去,仰头躺倒。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欢呼声像炸开锅似的响起来,一波比一波高。

  前面警车鸣着笛开道,救护车紧跟着一路飞奔,赶紧把杜宝丹送到医院做第二次手术。

  这边小白楼已经开始疏散人群了,拆弹小组也已经进去,开始处理那些用无线引信连在一起的**。

  陈默坐在车里,望着远处的小白楼,开口问:“总算结束了。杜庆来那边怎么样?”

  田淑梅一边拧开水瓶给他洗手上的血迹,一边念叨:“你真是不要命了,这种事是你一个**该冲在最前头干的吗?”

  她顿了顿,又说:“你放心吧,有人盯着他呢。现在他还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自己那个宝贝儿子干出什么事。”

  陈默语气冷了下来:“要不是现在不能随便判死刑,杜庆来也得枪毙。我就不明白了,他当那么大官,怎么就养出这么个畜生儿子?”

  田淑梅叹了口气:“行了,以后这种事你不准再亲自上阵了。这段时间我都快没睡过一天安稳觉。”

  她忽然笑了笑:“这次杜庆来肯定是完了。就算他真的一点都不知情,他这个总经理也别想再干下去了。这下你在抚远集团可算是站稳脚跟了。”

  陈默却皱起眉头:“绊脚石是踢开了,但抚远集团还是个烂摊子。矿务部基本等于解散了,包袱是卸了,那钢铁部怎么办?”

  他继续说道:“全球钢铁行业都在往下掉,抚远的钢铁部这些年什么正经事都没干,就知道吃喝玩乐,各种型号的钢堆得仓库都放不下。

  要是不能让钢铁部扭亏为盈,整个集团迟早还是撑不住。”

  说着他又叹口气。这个破摊子就像个泥坑,一脚踩进去,哪儿都是黏糊糊的,别说往前走了,想抽身都难。

  田淑梅帮他把手擦干净,轻声道:“你就别操心这些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想。”

  陈默看着田淑梅无奈的说道:“我来现在变成这样,跟你有很大的关系,快点想想要怎么谢我?”

  田淑梅瞪了他一眼:“谢你?你还好意思要奖励?你和那个叫罗雯的到底怎么回事?”

  陈默一愣,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她知道了?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是逢场作戏吧,人家信吗?

  田淑梅倒也没继续追问,只是看了陈默一眼,说:“她也挺可怜的,这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不过你得跟她划清界限,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们还有来往,你觉得我们还能继续下去吗?”

  陈默没说话,他太了解田淑梅了。她这个人,特别在意感情上的“干净”,只要觉得男人心里还装着别人,她就会觉得不舒服,根本接受不了。

  这种时候,陈默还能说什么?

  其实田淑梅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这件事,但她也知道,陈默接近罗雯是不得已而为之。

  罗雯就像是一根线,一头拴着陈默,一头拴着杜宝丹。没有这根线,陈默根本没法打进小白楼内部。

  进不去小白楼,又怎么能扳倒杜宝丹?又怎么把杜庆来这个总经理拉下马?更别提在抚远集团站稳脚跟了。

  但这次可以理解,下不为例。要是再有下次,田淑梅绝对不会再原谅他。

  陈默心里也有些后怕,还好田淑梅只知道罗雯,要是知道自己还有别的女人,那这段关系也就走到头了。

  今天田淑梅也是被吓到了,担心得不行,实在没心思再跟他纠缠这些事,干脆说道:“行了,回屋睡觉吧。”

  她没送陈默回家,而是直接把他带回了自己家。

  可陈默哪敢乱来?小辫子还在人家手里攥着呢,只能老老实实住进了客房。

  其实他也真累了,最近这段时间晚上都没睡好,折腾得够呛。

  这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田淑梅也没去上班,一直在家等他醒来,看他坐起来,赶紧说:“我把饭热一下,你赶紧吃点东西。”

  虽说她是书记,可在做饭这块儿,还是算了吧。那些饭菜都是她中午点的外卖。

  陈默一边吃一边问:“杜宝丹没事吧?”

  田淑梅笑了笑:“他要有事,你能睡到现在?”

  她接着说:“放心吧,上午已经脱离危险了,炸弹也都拆了。”

  陈默咽下最后一口饭,忽然说:“我想去医院看看他。”

  田淑梅有点不解:“那种人渣,你还去看他干嘛?”

  陈默冷冷地说:“他迟早得被枪毙,但就这么让他痛快死了,你不觉得太便宜他了吗?”

  田淑梅猛地站起身来,语气急促地说:“陈默,你可得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国家干部,去当卧底已经够出格了,如果你再对杜宝丹动手动脚的,那就是明知故犯,懂不懂?”

  陈默笑了笑说:“我心里有数,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你放心,我不会打他,也不会骂他,就是想跟他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