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忽然卷起了狂风。

  从废墟中飞扬过去的尘埃迷了余钊的眼睛。

  他抬手挡在眼前,等到这阵风过去才放下手。

  对面的坦克没有动静,似是和他们陷入了僵持。

  余钊低骂了一句,“老子不会是被耍了吧?这么大一面旗帜看不见吗?”

  身旁的副官小心翼翼说道:“我担心有人包抄绕后。”

  “放你**屁!”余钊一脚踹在他的腿上,“谁包抄?谁绕后?那些只会扔石块,张牙舞爪乱叫的贫民?”

  要想和这一百人抗衡,除非再来一队精锐的部队,否则就是天方夜谭。

  被踹了的副官并没有因此恼怒,而是耐着性子说:“您忘了六芒星的人已经抵达北部了吗?我猜测坦克里的人就是六芒星的杀手。”

  余钊神色微怔。

  六芒星?

  不会这么巧吧?

  他昨晚才被明啸威胁过,死一个六芒星的人,他就得陪葬。

  如果真的和六芒星对上,他是开枪,还是不开枪啊?

  由于纠结,汗水再次顺着余钊的帽檐下滑落。

  他感觉自己此时仿佛被架在火上烤。

  他可不敢得罪明啸,那可是连总统都忌惮的人。

  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到底该怎么办?

  思索间,身后忽然有人惊呼一声,“来了!”

  余钊猛地抬起头。

  只见坦克后方,出现了两队身穿黑色作战服的不明人士。

  就连两旁的残破楼房顶,也站了几个架着枪的狙击手。

  狙击队以顾鸢为首,全部听她的号令。

  一旦余钊做出拔枪或者是要开枪的姿势,直接就地击杀。

  中间的空地犹如一条来自地狱的深渊。

  只要谁先跨过去一步,谁先步入轮回。

  坦克中,温聆接到祁烽的消息,“我们到了。”

  温聆抬手打了个响指,“干活。”

  她站起身,走到梯子旁往上爬。

  明啸要跟着,却被她伸手抵住头盔正中间。

  “你留在这里。”

  明啸不以为意,“凭什么?我连共犯都不配当了?”

  听起来这么怨念是怎么回事?

  温聆耐着倒回来,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带到操控台前。

  “我给你演示一遍,一旦和余钊谈崩了,你听我的讯号,朝他们开炮。”

  她指着操控台,认真说道:“这里就是开火的地方,角度我已经调好了。”

  明啸有些想笑,“如果我按错了呢?”

  “没有如果。”温聆的表情很严肃,“我的命,以及带过来的六芒星队员的命,全都得靠你了。”

  明啸陡然伸手搂住她的腰往前带。

  温聆贴住他,捕捉到他眼里闪过的一抹轻狂。

  “温聆,好好记住这一天,和你并肩作战的明啸。”

  说罢,他低头在她的唇上用力亲了一口,很快将她松开。

  这个猝不及防的吻让温聆有短暂的失神。

  明啸的那句话在她的脑海中反复环绕,轻而易举地撩拨了她内心深处沉寂的某种感情。

  鬼使神差地,她抬手揽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吻回去。

  唇瓣相贴的那一秒,一股电流在她的四肢百骸来回窜动。

  她无法忽视和压制心动的感觉,吻得愈发用力。

  明啸要回应时,她却迅速抽离。

  “我此生都不会忘记。”

  温聆往后退一步,对他勾了勾唇角,转身爬上梯子,推开了坦克的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