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同志啊，大家伙儿买不到肉吃这回事儿，你们真不能全怪我！”
“我们也实在是没法子啊，你们说说，在这军工厂工作的，有多少是点权利，没点关系的？”
“我就是一个卖肉的小小售货员，我敢得罪谁啊？”
“......”
卖肉的胖大姐名叫田玉芬，自从军工厂家属院建成以来，就在肉铺里做售货员，和大院儿里的人，都比较熟悉了。
但是人嘛，不管在哪里，都存在人情世故。
这年头儿，物资紧缺，尤其是肉啊糖啊之类的紧俏物资，每次一到货，就被抢购一空。
尤其家里人口多的，孩子多的，谁不想多买二两肉？
所以慢慢地，就有人为了能改善家里的伙食，多买二两肉，开始抠破了脑壳想办法。
今个儿不是这车间的主任，明个儿就是那车间的副主任，要么就是更高领导的某某亲戚等等。
田玉芬不过是个小小的售货员，敢得罪谁啊？
不得已，每次肉到货后，她只能先紧着那些人。
一共就那么多肉，有人多买了，就有人买不到。
慢慢地，家属院儿的人都怨声载道。
田玉芬不是不知道大家伙儿的怨气，可她有什么办法？
她觉得自己也挺冤！
姜九梨听完田玉芬的诉苦，眉头紧锁。
她理解基层工作人员的难处，但更明白这种不公平分配会引发更大的矛盾。
“田大姐，我理解你的处境。”姜九梨斟酌着词句，“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工人们辛苦工作，连基本的肉食供应都保障不了，时间长了难免会有怨言。”
阮秋悦在一旁点头附和，“是啊，我听说三车间的王师傅因为这个都跟后勤处吵过架了。”
田玉芬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样不对，可我能怎么办？那些领导......”
“这样吧。”姜九梨突然有了主意，“咱们搞个公开透明的购买制度。”
“比如登记抽签，每人限购，这样既公平，你也不用为难。”
田玉芬眼睛一亮，又很快黯淡下来，“这主意是好，可那些领导要是再来，我可咋说？”
“领导那边我们去协调。”姜九梨斩钉截铁，“这事关全厂职工的切身利益，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
回到互助中心，姜九梨写了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拿给阮秋悦看。
阮秋悦看完，圆圆的脸蛋儿皱成了一团，“小九，你真要这么做啊？”
她有些担忧，“我可听说刘主任和后勤部的马处长关系很好。”
姜九梨合上笔记本，“正因为这样，才更要如实反映。”
“悦悦，咱们做这份工作，不就是为职工家属们解决实际困难吗？”
阮秋悦欲言又止，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姜九梨就拿着报告敲开了刘淑芬办公室的门。
她接过报告，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越皱越紧。
“小姜啊。”刘淑芬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这事儿不太好办啊。”
姜九梨早有准备，“刘主任，肉品分配不公已经引起很大民愤了。如果再不解决......”
“我明白你的意思。”刘淑芬打断她，“但你想过没有，那些能提前买到肉的，哪个不是有点关系的？咱们要是贸然改革，得罪了人怎么办？”
“可如果因为怕得罪人就放任不管，那还要我们互助中心做什么？”姜九梨据理力争。
刘淑芬脸色一沉，“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也要懂得审时度势。”
“这事先放一放，我再考虑考虑。”
姜九梨听闻这话，心里一沉。
看来刘主任怕得罪上级领导和关系户，不敢着手办这件事儿。
不过她能理解，因为生活在这个人情社会，谁都避免不了被人情所累。
就像当初，如果没有霍冬临的关系，她哪里有资格来到军属互助中心工作？
可理解不代表赞同。
她是出身于小门小户的工人阶级家庭，知道每个星期能吃上一顿肉，对每个普通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眼下，她觉得需要想一个折中的办法，既要能把这件事解决，也不能让刘主任丢了面子。
等她从刘主任办公室出来，就听见赵芳在阴阳她，“呵，后台硬就是不一样啊，就喜欢显摆！”
谢香云跟着添油加醋，“可不是，谁让人家是关系户，有本事把这事儿摆平啊！”
姜九梨瞥了她们一眼，径直走到自己桌前。
阮秋悦缩着肩膀蹭了过来，“小九，刘主任怎么说？”
姜九梨叹了口气，“哎！这事儿刘主任不敢插手管，怕得罪人。”
“虽然我能理解，但是我不赞同，只是我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阮秋悦摸了摸额头，有些为难道：“不好意思啊小九，是我连累了你。”
本来这个任务是摊到她头上的，因为姜九梨陪她一块儿去了，现在大家伙儿把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姜九梨。
“你这说的什么话啊？”姜九梨笑了笑，“咱们同为家属互助中心的职工，那就得为家属解决实际问题嘛。”
她看了眼正在偷偷议论的赵芳和谢香云，接着道：“我懒得和她们理论，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儿！”
阮秋悦被姜九梨的直爽和正义所鼓舞，“嗯，我和你一起想办法！”
老姜家，终于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这是继姜九梨和薛承凯退亲之后，唯一的好消息了。
棉纺厂的孙书记真的说到做到，重新调查起来房子分配问题。
据老大姜五康说，厂里领导今天找他谈话了，问了他家里的人口情况等等。
大嫂王琳自然高兴的合不拢嘴。
“你们说这次分房，咱们家肯定有份了吧？”
姜五康扒拉一口饭，“我觉得大概率没问题，要不然孙书记为什么重新核查资料？”
王琳满意的点点头，“这次多亏了小九出了这个主意。”
正在吃饭的姜九梨听见这话，拿筷子的手一顿。
没想到，一向讨厌她的大嫂，竟然还能说出这话。
她笑了笑，“呵呵，一点小事而已。”
二嫂乔玉枝冷不丁来了一句，“能不能分下来还不一定呢，话可别说的太满！”
“我可听人说了，薛家正想法子对付咱们家呢！”
“我们也实在是没法子啊，你们说说，在这军工厂工作的，有多少是点权利，没点关系的？”
“我就是一个卖肉的小小售货员，我敢得罪谁啊？”
“......”
卖肉的胖大姐名叫田玉芬，自从军工厂家属院建成以来，就在肉铺里做售货员，和大院儿里的人，都比较熟悉了。
但是人嘛，不管在哪里，都存在人情世故。
这年头儿，物资紧缺，尤其是肉啊糖啊之类的紧俏物资，每次一到货，就被抢购一空。
尤其家里人口多的，孩子多的，谁不想多买二两肉？
所以慢慢地，就有人为了能改善家里的伙食，多买二两肉，开始抠破了脑壳想办法。
今个儿不是这车间的主任，明个儿就是那车间的副主任，要么就是更高领导的某某亲戚等等。
田玉芬不过是个小小的售货员，敢得罪谁啊？
不得已，每次肉到货后，她只能先紧着那些人。
一共就那么多肉，有人多买了，就有人买不到。
慢慢地，家属院儿的人都怨声载道。
田玉芬不是不知道大家伙儿的怨气，可她有什么办法？
她觉得自己也挺冤！
姜九梨听完田玉芬的诉苦，眉头紧锁。
她理解基层工作人员的难处，但更明白这种不公平分配会引发更大的矛盾。
“田大姐，我理解你的处境。”姜九梨斟酌着词句，“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工人们辛苦工作，连基本的肉食供应都保障不了，时间长了难免会有怨言。”
阮秋悦在一旁点头附和，“是啊，我听说三车间的王师傅因为这个都跟后勤处吵过架了。”
田玉芬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样不对，可我能怎么办？那些领导......”
“这样吧。”姜九梨突然有了主意，“咱们搞个公开透明的购买制度。”
“比如登记抽签，每人限购，这样既公平，你也不用为难。”
田玉芬眼睛一亮，又很快黯淡下来，“这主意是好，可那些领导要是再来，我可咋说？”
“领导那边我们去协调。”姜九梨斩钉截铁，“这事关全厂职工的切身利益，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
回到互助中心，姜九梨写了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拿给阮秋悦看。
阮秋悦看完，圆圆的脸蛋儿皱成了一团，“小九，你真要这么做啊？”
她有些担忧，“我可听说刘主任和后勤部的马处长关系很好。”
姜九梨合上笔记本，“正因为这样，才更要如实反映。”
“悦悦，咱们做这份工作，不就是为职工家属们解决实际困难吗？”
阮秋悦欲言又止，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姜九梨就拿着报告敲开了刘淑芬办公室的门。
她接过报告，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越皱越紧。
“小姜啊。”刘淑芬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这事儿不太好办啊。”
姜九梨早有准备，“刘主任，肉品分配不公已经引起很大民愤了。如果再不解决......”
“我明白你的意思。”刘淑芬打断她，“但你想过没有，那些能提前买到肉的，哪个不是有点关系的？咱们要是贸然改革，得罪了人怎么办？”
“可如果因为怕得罪人就放任不管，那还要我们互助中心做什么？”姜九梨据理力争。
刘淑芬脸色一沉，“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也要懂得审时度势。”
“这事先放一放，我再考虑考虑。”
姜九梨听闻这话，心里一沉。
看来刘主任怕得罪上级领导和关系户，不敢着手办这件事儿。
不过她能理解，因为生活在这个人情社会，谁都避免不了被人情所累。
就像当初，如果没有霍冬临的关系，她哪里有资格来到军属互助中心工作？
可理解不代表赞同。
她是出身于小门小户的工人阶级家庭，知道每个星期能吃上一顿肉，对每个普通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眼下，她觉得需要想一个折中的办法，既要能把这件事解决，也不能让刘主任丢了面子。
等她从刘主任办公室出来，就听见赵芳在阴阳她，“呵，后台硬就是不一样啊，就喜欢显摆！”
谢香云跟着添油加醋，“可不是，谁让人家是关系户，有本事把这事儿摆平啊！”
姜九梨瞥了她们一眼，径直走到自己桌前。
阮秋悦缩着肩膀蹭了过来，“小九，刘主任怎么说？”
姜九梨叹了口气，“哎！这事儿刘主任不敢插手管，怕得罪人。”
“虽然我能理解，但是我不赞同，只是我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阮秋悦摸了摸额头，有些为难道：“不好意思啊小九，是我连累了你。”
本来这个任务是摊到她头上的，因为姜九梨陪她一块儿去了，现在大家伙儿把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姜九梨。
“你这说的什么话啊？”姜九梨笑了笑，“咱们同为家属互助中心的职工，那就得为家属解决实际问题嘛。”
她看了眼正在偷偷议论的赵芳和谢香云，接着道：“我懒得和她们理论，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儿！”
阮秋悦被姜九梨的直爽和正义所鼓舞，“嗯，我和你一起想办法！”
老姜家，终于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这是继姜九梨和薛承凯退亲之后，唯一的好消息了。
棉纺厂的孙书记真的说到做到，重新调查起来房子分配问题。
据老大姜五康说，厂里领导今天找他谈话了，问了他家里的人口情况等等。
大嫂王琳自然高兴的合不拢嘴。
“你们说这次分房，咱们家肯定有份了吧？”
姜五康扒拉一口饭，“我觉得大概率没问题，要不然孙书记为什么重新核查资料？”
王琳满意的点点头，“这次多亏了小九出了这个主意。”
正在吃饭的姜九梨听见这话，拿筷子的手一顿。
没想到，一向讨厌她的大嫂，竟然还能说出这话。
她笑了笑，“呵呵，一点小事而已。”
二嫂乔玉枝冷不丁来了一句，“能不能分下来还不一定呢，话可别说的太满！”
“我可听人说了，薛家正想法子对付咱们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