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凯啊,你说你怎么糊涂?好端端去招惹那个霍冬临做什么?”

  “那可是军工厂的团长,还是霍家的人!你爸打你,那是怕你闯下塌天大祸啊!”

  姚巧兰心疼的看着趴在床上的儿子,尤其看到他身上被丈夫用皮带抽出的伤痕,越发难受了。

  自从儿子出生,她都没舍得碰过一个手指头。

  这次却因为姜九梨那个事儿精挨了打,姚巧兰在心里把姜九梨诅咒了不知道多少遍。

  “还有那个姜九梨,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她根本配不上你!”

  薛明珠看着弟弟的惨样儿,愤愤不平道:“你就是太老实了,被姜九梨那个**人拿捏的死死的,她就是个扫把星!”

  “她除了那张狐媚子脸,还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我看她啊,连她那个堂姐一半好都没有!”

  姜清瑶虽然也姓姜,也是老姜家的人,可她多懂事啊,前两天还特意送来两瓶上好的雪花膏呢!

  那个姜九梨,也不知道嘚瑟个什么劲儿,这么多年以来,可是连个屁都没往薛家送过。

  薛承凯趴在床上,疼的龇牙咧嘴,心里是又委屈又愤怒,“妈,姐,我......我就是看不惯她和别人好怎么办?”

  “我们定了那么多年的娃娃亲,她怎么能说退就退,说找别人就找别人了呢?”

  他还是不甘心。

  不甘心姜九梨就这样成了别人的女人。

  尤其对方,还比他优秀!

  薛明珠眼珠一转,俯身靠近弟弟,压低声音问,“小凯,你跟姐说实话,是不是只要姜九梨和霍冬临成不了,你心里就能舒坦点?”

  薛承凯猛地抬头,眼底泛起偏执的光,“是!我就是接受不了她跟霍冬临好!”

  “行,姐知道了。”薛明珠直起身,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算计,“这事交给我。那个姜九梨,不是在军属互助中心混得挺得意么?”

  “还搞什么妇女权益宣讲,出尽了风头!哼,我看她是得意忘形了!”

  姚巧兰疑惑的看着女儿,“明珠,你有什么办法?那可是军属互助中心,霍冬临也在军工厂。”

  薛明珠冷笑一声,带着几分得意,“妈,您是不是忘了我也在军工厂上班了?”

  “虽然管不到互助中心具体事务,但那里的人事档案、组织关系,甚至一些群众反应,我们部门还是能过问的。”

  “想找个由头让她待不下去,也不是完全没门路,姜九梨就是一个临时工,脚跟还没站稳呢,能有多难对付?”

  姚巧兰眼睛一亮,“真的?明珠,那你可得帮帮你弟弟!好好治治那个小**人,让她知道得罪我们薛家的下场!”

  大院儿里的流言蜚语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

  不管是棉纺厂还是军工厂,大家伙儿的饭后谈资,全都是姜九梨和霍冬临,自然也少不了‘弱势群体’薛承凯!

  老姜家像蒙上了一层愁云惨雾。

  这年头儿,谁家能承受的起自家闺女水性杨花不检点,攀高枝儿的坏名声?

  姜自强气的哮喘都犯了,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老大姜五康脸色铁青道:“薛承凯这小子真不是东西,竟然这样败坏小九的名声!”

  “不行,咱们不能就这样轻饶了他,我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

  话音未落,他近一米八的大块头就往外冲。

  “五康!”王琳及时拽住了他,“别胡闹了行不行?”

  “咱爹都这样了,你能不能别跟着捣乱了?”

  分房的事儿还没有定下来,关键时刻小姑子又和薛家关系闹的这么僵,王琳心里七上八下的。

  要是自己男人再去薛家闹一场,别说分房了,就是工作都可能给作没了!

  想到这儿,她又怨怼的看了一眼小姑子。

  姜九梨不经意瞧见大嫂的眼神,眉头微微皱了皱,“大嫂,这事儿可不能怪我,是薛承凯不要脸,死缠烂打不说,还到处造谣!”

  这个锅,她可不想背!

  王琳哪里肯听小姑子的解释,语气不满道:“那你要是答应跟他和好,不就啥事也没有了?”

  二嫂乔玉枝跟着起哄,“以前不觉得,经过最近这些事反倒看出来了,承凯是真的喜欢小妹。”

  “......”姜九梨无语。

  “喜欢我,就能不顾我的死活伤害我,败坏我的名声?”

  “我二哥要是用这种方式喜欢你,你要不要?”

  “你——”乔玉枝梗的心口疼。

  姜七振瞪了媳妇儿一眼,“你胡说什么呢?薛家那小子太不是个东西了!”

  “名声对一个姑娘家多重要,你们当嫂子的不知道?他这是要毁了小九一辈子!”

  乔玉枝被丈夫吼得一哆嗦,撇撇嘴不敢再吭声,但脸上明显还是不服气。

  这小姑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为家里做件好事?

  王琳也急了,眼圈发红,“七振说的没错!可是五康,你现在冲去薛家打人能解决什么问题?打伤了他,人家更有理了!再说了......”

  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忧虑和怨怼,“咱家眼瞅着就要分房了,这节骨眼上,你跟薛副厂长家彻底撕破脸,那房子……还能有咱家的份儿吗?”

  “你们辛辛苦苦为厂里风险了那么多年,你这一闹,咱们的心血不全白费了?”

  姜五康一愣,满腔怒火像是被戳了个洞,泄了一半。

  是啊,分房!

  这可是全家期盼已久的大事啊!

  薛良平是副厂长,管着后勤和福利房分配,得罪死了他,别说分好房,恐怕连个边角料都捞不着。

  他看看床上痛苦喘息的父亲,再看看媳妇儿焦急忧虑的脸,拳头捏得咯咯响。

  “大哥,二哥!”姜九梨轻声说,“薛承凯污蔑我的事儿,总有一天我会想办法报仇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说完,她又目光平静的看向两个嫂子,“大嫂,二嫂,你们担心薛副厂长因为我和薛承凯的私怨,在分房上给咱家穿小鞋,对吧?”

  王琳和乔玉枝都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担忧默认了。

  姜九梨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你们放心吧,薛良平,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