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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空疾退几步,抬手之际,真气流转,一掌轰向太极图。

  那儒家浩然之气冲击而来!

  随之,聂空针锋相对,掌心佛光隐现,一尊明王法相浮现,作怒吼状,压住太极图。

  砰的一拳!

  大汉身影疾退,脸上浮现出震惊之意,手下却一招起手式,继续攻击。

  “且慢!贫僧潜入州学,是为拜访文洋文施主,并无恶意。”聂空开口解释。

  这大汉冷哼道:“拜访我老师?哪有这门子的拜访的道理?”

  聂空解释道:“事出有因,贫僧不得不如此。”

  大汉自是不信,拳脚再次攻击向聂空。

  “得罪了。”

  知道光靠嘴皮子,无法劝说大汉,聂空只得动真格了,大日如来魔相经运转,一缕魔气溢出。

  如那佛陀擎起禅杖,以杀止杀。

  仅仅一招,就擒住大汉,将其双手反扣,并且将其真气暂时封印。

  忽地。

  一股更加恐怖的浩然正气,冲击而来,聂空不得不松开大汉,向后退步。

  大汉见状,欲再次攻击,被一道平淡的声音喝住。

  “子穆,停手吧。”

  “如果此人真想动真格,你早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大汉猛然大惊,身体顿在原地。

  聂空眺目,只见一栋雅致的房屋内,灯火通明,一位老者正手持经卷,跪坐在地。

  “贫僧见过文施主。”

  聂空拱手行礼。

  “你这和尚,白日不来,大门不走,这就是你的拜访之道?”

  文洋淡淡的声音传来。

  那手捧经卷的身影,眼里带着一丝疑惑的神色。

  明明是一个佛门中人,却偏偏有一丝魔气,并且即使魔气萦身,也丝毫不影响那一身的佛门慈悲之意。

  真是奇哉怪哉!

  啪嗒!

  一阵风吹来,房屋打开。

  聂空走向房屋,子穆则是站在门外,静立在门的一侧,以待老师随时唤他。

  这就是九江州的文魁,文洋?

  聂空见到眼前的老者,眼里划过惊艳之色。

  眼前老者六十余岁,虽满面风霜,鬓角发白,却自有一股儒雅之气,难掩那一身浩然正气。

  只需往这里一坐,魑魅魍魉不得靠近。

  聂空直视其人,对上那一双深邃的眼眸。

  叮!

  一滴水波,在聂空的心神中荡漾开来。

  骤然间,掀起狂风巨浪,一片血色在他心神中渲染开来,占据整个心神,无数怨气冲天的尸骸,从中窜出。

  “阿弥陀佛。”

  聂空念起佛号,一轮佛光浮现,心神中的血色散去,尸骸消散。

  心下不由大惊。

  对面好生厉害的内功,竟然影响了他的心神。

  “你的双手,沾染了无数血腥,我从你的心神中,看见了滔天煞气,可却又修得佛门正统心法,修出了慈悲佛意。”

  文洋看着聂空,徐徐说道。

  聂空眼神平淡,坦荡开口:“贫僧杀生为护生,若是杀一人,百人,千人,能拯救万万人,又何曾不是另一种慈悲?”

  “好一个杀生为护生,如此偏执之理,偏偏你又没有一丝忏悔之意,当真是让老夫叹服。”文洋阴阳怪气道。

  “此乃大乘佛法,以渡众生为责,若是能渡众生,即使贫僧身染罪孽,堕入地狱又如何?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聂空一语,让文洋心中猛然炸起惊雷:“此等理论,倒是第一次听闻,不知来自何处?”

  聂空说道:“乃是贫僧研读西域的佛经,又融汇中原的佛法所悟,倒是文施主一身浩然之气之盛,贫僧第一次见到。”

  “儒释道三家,都皆有千百年的历史,佛门和道家有不世出的高手,我儒家一脉虽和朝廷走得近,有不少在朝中为官,堕了本心,却亦有大儒存世,不足为奇。”

  “倒是你所说的西域……传闻江湖中,有一位六戒法师,佛魔之称的和尚……”

  文洋隐隐猜到了聂空的身份,聂空冶没有任何隐瞒,点头道:“正是贫僧。”

  “还请文施主,为这天下苍生,免遭兵祸而出手。”

  聂空神色一肃,朝文洋拱手。

  “兵祸,何以见得?”文洋歪着头,笑问聂空。

  “那九江知州刘山重,暗地里和叛贼勾结,恐有造反之意,若是此事不出手,只怕酿成后患。”聂空道出此行的目的。

  “和尚休要危言耸听!”

  文洋厉声道,已有逐客之意。

  “贫僧前不久,将许忠武三位反贼押解到九江州,不日后欲送往京都,可如今却有两位判罪被刘山重放走。”

  “施主若是不信,大可以找个由头,去牢狱一观。”

  聂空声音渐厉,向文洋陈述。

  文洋的脸上,浮现出了惊疑之色,他亦是昨日,从州府的官员口中,得知了有反贼被暂押九江州牢狱一事。

  “此事,老夫自然会去求证。”

  文洋沉声说道:“若是为真,老夫不会坐视不管,若是为假,老夫也不饶你。”

  正说着,门外子穆敲门。

  “老师,韩林童深夜前来拜访。”

  听闻这个名字,文洋眉头一皱。

  这个韩林童,是刘山重身边的幕僚心腹,

  前不久孙章被杖责一事,就有他推波助澜,在刘山重耳边嚼舌根。

  “不见!”

  文洋神色一冷,直接拒绝。

  “老师,那韩林童说了,他有要事。”子穆硬着头皮道。

  “我说了,不见!”

  文洋哼声,见老师执意如此,子穆只得回去告知韩林童,心里不由嘀咕,老师这性子,治学倒是没有问题,可只不过哪一天将小人全部得罪了,寸步难行。

  “那韩林童既然来人,文施主不如一见,看他有何要事?”

  这时,聂空对文洋说道:“贫僧也是好奇,此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和贫僧一样,趁现在而来。”

  此言是在暗中提醒文洋。

  文洋顿悟其意,改了口:“让他进来,老夫到时要看看,他有何事?”

  片刻之后。

  韩林童在子穆的引领下,来到了文洋的房屋,而聂空则是躲在屏风之后,静观其变。

  “还请文老先生,为天下苍生计而出手!”

  一见面,韩林童直接跪下。

  文洋:“……”

  他的神色,一下子古怪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