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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

  屡次三番被聂空挑衅他在公堂上的威严,栗可山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

  “来人,给我扣下这个疯和尚!”

  衙门上百衙役一拥而上,门外响起阵阵马蹄声,西营的兵卒开拔,赶赴而来,将外面聚众的百姓,一冲而散。

  “官兵出动啦,要杀人啦!”

  不知谁喊了一声,百姓们四散而逃。

  栗可山从首座上起身,负手看着聂空,再无之前的忌惮之意,全然是倨傲之色。

  “哼!你以为本官和你虚与委蛇是为了什么?”

  “如今,西营军马已经被我暗中调来,本官看你还能怎样嚣张下去?”

  西营兵卒足有上千人,将知府衙门包围,并对方圆一里之内,实行戒严,若是有擅闯者,格杀勿论。

  “汤百户,这里是我绵城,我乃绵城知府,调兵诛杀谋逆之人,还望你,不要插手此事。”

  栗可山又向汤若梅说道。

  “本官,不插手此事。”

  汤若梅看了一眼,神色依旧淡然的聂空,轻声摇头,退至一旁,竟真得袖手旁观了。

  见此,栗可山越发的得意了。

  “蠢货!”

  殊不知,汤若梅心里暗骂一声。

  宗师虽不是千人敌,理论上,一支千人大军,可以击杀宗师,可宗师不是一块木头,任由你攻击。

  相反,一位宗师只需击杀千人大军中的指挥,使得军心大乱,溃不成军。

  除非,宗师面对的是一支千人死士组成的大军,怀着必死的信念,和宗师以命换命,才能将宗师击杀。

  可千人死士……历朝历代,从未有过,你能培养出百人死士,都算你厉害了。

  “栗大人,贫僧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接下来,贫僧将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

  环伺里面的上百衙役和外面的上千兵卒,聂空看向栗可山,徐徐道:“汤百户,接下来,我所杀的每一人,都是修炼邪功,吸食少女精血之徒,届时,尸体送回北镇抚司,邪功气息自可察觉。”

  “哈哈哈……”

  栗可山仰头大笑,眼神里的讥讽,不加掩瑜:“本官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诛杀此逆贼者,本官赏银千两!”

  栗可山带着知府衙门的官员,缩到府邸后院,冲外大喝。

  上百衙役和上千兵卒,顿时眼睛一亮,冲杀而至,移动的甲胄洪流和雪亮的刀影,朝聂空涌来。

  瞬息如那群蚁噬象,淹没了聂空的身影。

  轰!

  聂空结印,一尊大日如来佛像做怒吼状,将一片片人群掀飞出去。

  战马、长槊、长刀,全皆被绞断,碎落一地。

  “嘶!”

  见到这一幕的大虎,倒吸一口冷气:“这和尚的实力,好生恐怖。”

  本以为,同为三品宗师,他若是和聂空一战,只要他近了身,就能击败聂空。

  可这佛魔的内功,好生恐怖!

  那大日如来佛像,直接冲开了一道缺口。

  并且,又以血肉之躯,粉碎一地的兵刃。

  这等内外功兼修,都修至宗师境界的强者,世所罕见,没想到佛魔竟是其中之一。

  咔!

  咔!

  ……

  聂空向外横冲直撞,碾过之处,兵刃炸开,碎屑掉落一地,骇得一众兵卒和衙役们,惊慌失色。

  这简直,非人哉!

  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脚步在后退。

  聂空甚至都不需斩杀指挥者,就已让他们军心崩溃,士气锐减。

  “都别后退,给我杀了他,杀了他啊!”

  见到外面一幕的栗可山众官吏,脚底的寒气直冲脑门,众脸煞白。

  “凡是能够击杀此獠者,本官……赏银五千两,田一千顷,家中亲属,一律厚待!”

  栗可山咬牙,给出自己能给出最大的承诺。

  “贫僧,乃是大慧禅师,当今天子所封大禅候,奉圣命而来蜀地!”

  “胆敢阻拦者,等同阻拦天子!”

  为了避免徒造杀孽,聂空眉头一皱,搬出了自己的身份。

  闻言,衙役和兵卒们,一片哗然,纷纷后退。

  聂空提剑,走向后院。

  见此,众官吏被吓得惶恐失色,提袖奔逃。

  噗!

  绵城别驾,第一个人头落地。

  此人身上,有邪功的气息,是吸食少女精血的凶手之一。

  而后,知州、主簿、知事、推官……等一众官吏,人头落地,血溅府衙。

  哀嚎声、求饶声,混作一团!

  平日里,一个个高高在上的府衙官吏,惶恐如丧家之犬。

  跟随在身后的罗溪绾,大为震撼,倒抽凉气。

  这才是佛魔聂空,真正的面目吗?

  往日里,那张俊俏、随和的面孔这才,竟隐藏着如此可怕的一面。

  看着滚滚的人头,汤若梅则是重重叹息。

  “大师借此事为由,将绵城府衙的过半官员都杀尽了,只怕被闹到陛下那里,也难以善了。”

  “别杀我!”

  “大师,我知道错了,我一时迷了心窍,这才修炼了邪功,吸食精血。”

  “求求你,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一群官吏,跪成一片,磕头求饶。

  聂空手中剑一顿。

  而后,引剑而下,一串血水高高扬起!

  “栗大人,你可真会躲藏。”

  罗溪绾在屏风后面,一张大床的床脚下,找到了栗可山,此时,正瑟瑟发抖,倨傲之色全被一脸涕泗所糊。

  “别杀我,别杀我!”

  “我乃正五品朝廷命官,蜀地刺史许忠武,是我的小舅子!”

  栗可山搬出自己的靠山。

  聂空手中剑一顿,看向一旁的汤若梅,后者颇为诧异:“这件事,竟连我也不知。”

  这个绵城知府,藏得挺深的。

  “可这又和贫僧何干?”

  聂空不为所动,手中剑落下。

  “不——不!”

  栗可山惊叫,没想到搬出了蜀地刺史,都不能让聂空停下杀手,这可是一位封疆大吏呐。

  “呜呜……”

  忽然,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响彻全城,全城百姓眼中,皆是看见一股滚滚狼烟,直冲天际,顿涌惊恐之意。

  一片惊叫的声浪炸开!

  “是黄匪,黄匪杀来了!”

  绵城瞬息大乱,遍地都是骚动。

  栗可山却是身子一颤,眼中涌现惊喜之色:“是黄匪,黄匪要来攻城了,我不能死,我死了,谁来调度兵卒,抵御黄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