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员外!”

  “你被宋江、吴用那两个无耻小人算计了,至今还蒙在鼓里,替他们卖命吗?”

  远处的戴宗突然一声断喝。

  卢俊义何等人物,岂会轻易相信敌方之言。

  “哼!雕虫小技,也想乱我心神?”卢俊义怒喝道。

  武植已然明白了戴宗的用意。

  这是要用李固之事,来策反卢俊义。

  武植手中长枪一抖,荡开卢俊义的枪尖,随即猛地向后一跃,跳出了战圈。

  “卢员外,且慢动手。”

  “听我一言,再打不迟。”

  卢俊义枪尖落空,微微一怔。

  他想不听也没办法,因为根本就杀不出去。

  “你有何话,快快讲来,莫要拖延时间。”卢俊义冷声道。

  武植见他停手,也不废话,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份卷宗。

  “卢员外请看,这是你管家李固画押的供状。”

  这次来救扈家庄,武植特意把这玩意带上。

  没想到还真碰上了卢俊义。

  卢俊义将信将疑地接过供状,目光迅速扫过。

  这一看之下,他如遭雷击,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供状上,李固详细交代了吴用指示他设计诬陷的种种阴谋。

  卢俊义原本就对吴用有所怀疑。

  毕竟当初就是吴用假装道人出现在府上,然后就出现了一系列事情。

  再加上这段时间和吴用接触,也发现吴用此人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什么事情都能做。

  卢俊义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冰冷。

  “李固……贾氏……吴用……宋江!”

  卢俊义咬牙切齿,眼中迸射出骇人的杀意,握着供状的手不住颤抖。

  武植见状,趁热打铁道:“卢员外,你乃河北玉麒麟,堂堂男子汉,

  岂能被这等奸人蒙蔽,为人卖命,还连累自家清誉?”

  “宋江、吴用之流,惯用阴谋诡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员外若有怀疑,可当面质问李固和贾氏,他二人如今便在梁山之上。”

  卢俊义胸膛剧烈起伏,一口钢牙几乎咬碎。

  他仰天发出一声悲愤至极的怒吼:“

  宋江!吴用!我卢俊义与你们不共戴天。”

  言罢,他对武植一抱拳:“不知阁下是梁山之主武植,还是打虎英雄武松?”

  武植道:“在下武植,之前听闻卢员外遭遇,痛心不已,

  特意派人抓了李固和贾氏,还望卢员外莫怪武某多事。”

  卢俊义道:“武寨主,大恩不言谢,可否让人打开寨门,

  卢某要亲手杀了宋江、吴用这两个小人。”

  武植见他杀气腾腾,知道此事已成。

  他当即对扈成道:“扈成兄弟,打开庄门。”

  扈成虽然有些迟疑,但见武植发话,他不敢不从,当即命人打开寨门。

  卢俊义手提长枪,二话不说,单人单枪,径直从大开的庄门冲了出去,直奔宋江等人藏匿的方向。

  此刻,庄外的宋江、吴用等人正焦急等待。

  突然见到扈家庄的吊桥放下,庄门大开,不由得心中大喜。

  “哈哈哈!卢员外果然不负我望,定是已控制了庄门!”

  “哥哥,看来卢员外已然得手,我等可以进庄了。”

  “兄弟们全军出击,杀入扈家庄!”宋江迫不及待地挥手下令。

  众头领轰然应诺,簇拥着宋江,便要往庄内杀去。

  他们刚刚催动马匹,奔出数丈。

  便见一道身影,手持长枪,从庄门内疾冲而出。

  来人速度极快,带着一股滔天怒焰,直奔宋军阵前。

  宋江等人定睛一看不由大喜。

  “是卢员外!”

  “卢员外出来了!”

  吴用正要开口夸赞。

  却见卢俊义面沉似水,双目赤红。

  再一看扈家庄方向,居然连半个追出来的人都没有。

  这太不正常了。

  卢俊义就算武艺再高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那上千庄丁全杀死吧?

  吴用当即大喊道:“卢员外,其余兄弟呢?”

  卢俊义当即怒喝道:“吴用狗贼,纳命来!”

  宋江大惊失色:“卢员外这是怎么了?”

  吴用脸色剧变,心中暗道不好,卢俊义这模样,分明是知道了什么。

  “快!快拦住他!”吴用慌忙下令。

  周围的喽啰们虽然畏惧卢俊义的威名,但军令如山,只得硬着头皮,举着兵器便要上前阻拦。

  然而此刻的卢俊义已然被怒火彻底点燃。

  他双目赤红,杀气冲天,手中那杆长枪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嗡鸣。

  “挡我者死!”

  卢俊义厉声咆哮,如猛虎下山,一头扎进了阵中。

  长枪到处,寒光闪烁,卷起一片腥风血雨。

  那些喽啰哪里是他的对手,只听惨叫声此起彼伏。

  枪尖点处,便是人仰马翻。

  枪杆横扫,便是筋断骨折。

  卢俊义一人一枪,竟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无人能挡其锋芒分毫。

  宋江见状,更是心惊胆战,急忙喊道:

  “卢员外有话好说,你因何故如此?”

  吴用一把拉住宋江的马缰,急声道:

  “哥哥!卢员外情况不对,恐已知晓一切,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宋江看了一眼状若疯魔的卢俊义,又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吴用,

  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与疑惑,但也知道吴用所言非虚。

  “唉!”

  宋江重重叹了口气,不再犹豫,猛地一拨马头:“撤!快撤!”

  众头领见状,也纷纷调转马头,簇拥着宋江、吴用便要逃窜。

  “宋江!吴用!休走!”

  卢俊义见他们要逃,更是怒不可遏,拼命追赶。

  他枪出如龙,又搠翻了十数个断后的喽啰。

  可惜,他终究只有一人,宋江、吴用等人一心逃命,战马奔腾。

  待卢俊义杀透重围,宋江、吴用等人早已跑得没了踪影。

  扈家庄的箭楼之上。

  武植、戴宗、扈成三人将庄外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扈成忍不住开口问道:“武寨主,方才宋江、吴用就在眼前,为何不趁机挥兵杀出,将他们一网打尽?”

  武植眺望着宋江逃走的方向。

  心中暗道:宋江这个运输大队长,自然是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若不是有他,我怎么可能轻易收服卢俊义?

  当然,这话却不能明说。

  武植沉声道:“卢员外的仇,终究要他自己亲手来报,方能解恨。”

  这个理由,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庄外,卢俊义追出数里,早已不见了宋江等人的踪影。

  他将长枪重重插在地上,靠着路旁一棵大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卢俊义猛地抬头,却见来人是梁山之主武植。

  “今日员外能看清宋江、吴用之流的卑劣嘴脸,日后有何打算?”

  很显然,武植想把卢俊义招到麾下。

  卢俊义惨然一笑:“我卢俊义半生英名,

  险些毁于这两个奸贼之手,家破人亡,沦为笑柄。

  如今只想亲手杀了宋江、吴用这两个狗贼。”

  武植道:“宋江、吴用之流,狼子野心,倒行逆施,早晚必遭天谴。

  不过他们此次偷袭扈家庄失败,必定会投奔曾头市,

  员外虽然武艺高强,恐怕一个人很难杀进曾头市报仇。

  若员外不弃,不如入伙梁山。

  他日梁山必定挥军攻打曾头市,到时候员外也能手刃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