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戴宗他们心中同样有此疑惑,只是没好意思问。

  武植闻言,呵呵笑道:

  “我就是要让朝廷知道,我武植,在杞县。”

  众人更是不解。

  武植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继续说道:

  “朝廷那帮人自诩聪明,多疑善妒。”

  “我这般大张旗旗鼓,他们会怎么想?”

  花荣眉头一挑,似乎抓住了什么,试探着说:

  “他们会觉得……这是个圈套?”

  “没错。”武植道:

  “他们会认为,这必然是我等障眼法,是故意暴露一个假的目标,用以调开他们的追兵。”

  “如此一来,他们会加派人手,在去往梁山的路上设下天罗地网。”

  “而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这,就叫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众人只觉得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寨主高明!”

  戴宗和花荣齐声赞道,脸上写满了钦佩。

  ……

  东京汴梁,皇城司。

  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密报,被呈到了三皇子赵楷的案头。

  苏文茂果然没让武植“失望”,他第一时间便将杞县发生的一切上报了朝廷。

  赵楷将密报重重拍在桌上,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武植在杞县现身,还逼得一县知府求饶?”

  他看向身旁的手下问道:

  “你们以为如何?”

  手下人一番分析后,纷纷说道:

  “殿下,此事甚是蹊跷。”

  “武植此人,虽行事霸道,却非鲁莽之辈。他明知皇城司正在全力缉拿他,

  却反其道而行,在杞县这般招摇过市。”

  “这分明就是调虎离山。”

  “故意在杞县闹出天大的动静,就是想将我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赵楷点了点头道:“不错,武植想用这种小伎俩骗过我等,太幼稚了。

  这次本王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传令下去,沿途多派哨骑,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让武植回不了梁山。”

  ……

  诚如武植所料,前往芒砀山的路上,竟是出奇的顺利。

  压根就没碰到官兵拦截。

  数日后,芒砀山地界。

  武植便瞧见一处山坳处灯火通明,旌旗招展。

  公孙胜、呼延灼、史进、史文恭、徐宁五位头领,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恭迎寨主!”

  见到武植一行,五人齐齐上前,拱手行礼。

  “哈哈哈,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武植翻身下马,快步迎上。

  双鞭呼延灼一脸兴奋,抱拳道:

  “寨主大闹东京,我等在梁山听闻此事,无不热血沸腾,只恨不能追随寨主左右。”

  史文恭亦是满脸钦佩:

  “是啊寨主,此举大涨我梁山威风,狠狠地打了朝廷的脸,痛快!当真痛快!”

  武植呵呵一笑,摆了摆手。

  他侧过身,将身后的李师师引荐给众人。

  “诸位兄弟,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师师姑娘。”

  “此次能够顺利拿到奸细名单,师师姑娘居功至伟。”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李师师身上,无不惊艳。

  难怪那皇帝老二把她视为痉挛。

  寨主就是牛掰,连皇帝的女人说抢救抢。

  关键,人家姑娘还心甘情愿跟着寨主。

  男人都有一个通病,兄弟的女人被别人抢了,那势必要为兄弟报仇。

  反之,如果兄弟抢了别人的女人,那都得竖起大拇指,佩服兄弟牛掰。

  “九纹龙”史进嘿嘿一笑,挤眉弄眼说道:

  “咱们寨主真是走到哪里,都少不了红颜知己相助啊!”

  此言一出,公孙胜、徐宁等人都是一脸“我懂的”坏笑。

  武植脸皮厚,浑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

  李师师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款款上前,对着几位头领盈盈一拜,举止大方得体。

  “小女子李师师,见过梁山各位英雄好汉。”

  “诸位头领客气了,能为寨主分忧,是师师的荣幸。”

  一番寒暄过后,众人进入中军大帐。

  “芒砀山的情况如何?”武植开门见山地问道。

  史进当即抱拳道:

  “回禀寨主,我等已探明,芒砀山由‘混世魔王’樊瑞、‘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三人盘踞。”

  “山上有喽啰三千余人,占据地利,易守难攻。”

  “若是强攻,我军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依小弟之见,江湖好汉,最重名声。我等不妨先礼后兵,派人前去劝降,看看那樊瑞是何态度。”

  武植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

  “好!就依史进兄弟所言!”

  “此事,便交由你去办。”

  “小弟领命!”史进当即点了十几个精干的喽啰,直奔芒砀山而去。

  ……

  半个时辰后,芒砀山脚下。

  史进一行人被一伙巡山土匪拦住了去路。

  他立马横刀,“我乃梁山‘九纹龙’史进。”

  “今日不为厮杀,特来拜访芒砀山三位当家,还请通报。”

  听闻来人是梁山头领,这伙土匪当面面相觑,哪敢怠慢,立马跑回山寨汇报。

  芒砀山大厅。

  “混世魔王”樊瑞正与项充、李衮二人饮酒。

  听闻喽啰来报,樊瑞“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将手中的酒碗重重摔在地上。

  “你说什么?梁山的人?”

  “简直欺人太甚!”

  “我等还没去找他梁山的麻烦,他们倒先惦记起我这芒砀山了。”

  “真当我兄弟是泥捏的不成?”

  “传我将令,点齐兵马,随我下山,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梁山贼寇,剁成肉泥。”

  一旁的“八臂哪吒”项充按住了暴怒的樊瑞,说道:

  “哥哥息怒。”

  “区区一个史进,带着十几个喽啰,也敢来我芒砀山撒野?”

  “何须哥哥亲自动手?”

  另一侧的“飞天大圣”李衮亦是满脸不屑,道:

  “项充兄弟说得是。”

  “便由我兄弟二人,去会会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九纹龙,替哥哥把他擒来下酒。”

  樊瑞怒气稍敛,道:

  “也好!”

  “便让你们去,莫要堕了我芒砀山的威风。”

  “哥哥放心!”

  项充、李衮二人得令,各自抄起团牌、标枪,点起一百余喽啰冲下山去。

  ……

  史进见对面山寨冲出大队人马,为首两员悍将,杀气腾腾,心中便是一凛。

  他本想上前,按照江湖规矩先报个名号,攀攀交情。

  谁知,不等他开口说话。

  “杀!!!”

  项充、李衮二人已然摆开阵势,团牌在前,怒吼着便率众冲了上来。

  史进当场就懵了。

  搞什么?

  一言不合就开打?连句场面话都不说?

  这伙撮鸟,忒不讲江湖道义!

  但眼下已容不得他多想,对方的先头部队已如潮水般涌到近前。

  “迎敌!”

  史进暴喝一声,当即一拍战马,悍然迎上。

  电光火石之间,史进的三尖两刃刀便与李衮的标枪狠狠撞击在一起。

  李衮力大无穷,手中团牌护得周身密不透风,另一手的标枪则如同毒龙出洞,招招不离史进要害。

  史进的三尖两刃大开大合,一时间竟也奈何他不得。

  正在二人缠斗之际,异变陡生。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雪亮的寒光自项充的牌后闪出,“嗖”地一声,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取史进面门。

  好快的飞刀。

  史进骇然,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他想也不想,猛地一个铁板桥,身子硬生生向后仰倒。

  那柄飞刀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飞了过去,森然的寒气,惊出他一身冷冷汗。

  然而,他这边厢刚刚躲过飞刀。

  那边厢,他带来的十几个梁山喽啰,早已被数倍于己的芒砀山匪众一拥而上。

  刀枪并举,绳索齐下。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被尽数打翻在地,捆了个结结实实。

  史进看得双目赤红,心头大急,手中刀法顿时乱了章法。

  李衮抓住破绽,一声狞笑,手中团牌猛地向前一撞。

  “砰!”

  一声闷响,正中史进的胸口。

  史进只觉得胸口如遭重锤,气血翻涌,险些坠下马去。

  他强忍剧痛,心知今日已然落入下风,再斗下去,只怕连自己也要折在这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史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虚晃一刀,奋力逼退项充,猛地调转马头。

  “哪里走!”

  项充见状,又是一柄飞刀甩出,直奔史进后心。

  史进听得脑后恶风不善,头也不回,反手一刀劈落。

  “当!”

  火星四溅。

  史进不敢有丝毫停留,双腿猛夹马腹,拼死杀出重围,头也不回地朝着来路奔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