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楼感觉一直被李瓶儿调侃也不是办法,她抬起头直视着李瓶儿说道,“瓶儿姐姐敢说和武大哥之间就清清白白?”

  她以为这样的反击多少能有点效果。

  谁知李瓶儿听了这话,反而“咯咯咯”娇笑起来,“哎哟,我的好妹妹果然冰雪聪明,姐姐就知道瞒不过你。”

  “只是妹妹既然猜到我是武大哥的人,昨夜怎么还喝得那般酩酊大醉?”

  “莫不是妹妹心里头,其实也盼着……”

  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在说她孟玉楼是故意装醉,好方便武植行事。

  孟玉楼此刻真是无地自容,本想反将一军,却不料反被李瓶儿抓住了话柄,调侃得更厉害。

  她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武植。

  那眼神,仿佛在说:武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呀!

  武植看着眼前两个风情各异的美人,一个娇嗔薄怒,一个巧笑嫣然。

  他轻咳一声,说道:

  “瓶儿,玉楼,都是自家人,莫要再互相取笑了。”

  “往后,大家当姐妹相称和睦为上。”

  李瓶儿也知分寸,她脸上的揶揄之色瞬间收敛,换上亲切温婉的笑容。

  走上前拉起孟玉楼的手,

  “是姐姐不是,跟玉楼妹妹开个玩笑,妹妹莫怪。”

  “走,姐姐带你去拜见另一位姐姐。往后,咱们姐妹几个,也好有个照应。”

  孟玉楼闻言一怔,下意识问道:“另一位姐姐?谁啊?”

  “金莲姐姐呀。”李瓶儿眨了眨眼,“她可是武大哥的原配哦,自然是我们的姐姐。”

  潘金莲?

  孟玉楼吃了一惊。

  她当然知道潘金莲是武植的娘子,只是没想到,竟然也和她们……同住在这别院之中?

  这武大郎,当真是艳福不浅!

  武植看着两女携手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后院安稳他才能腾出手来,好好谋划大事。

  突然,一道身影从墙角窜了出来,正是时迁。

  他几步来到武植面前,抱拳笑道:

  “恭喜武大哥,又添一位绝色红颜知己!”

  ……

  县衙后堂。

  张知县早已泡好了茶,正等着武植。

  见武植进来,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

  “武老板快请坐!”

  武植也不客气,落座后直接开门见山:

  “张大人,今日前来,是为西门庆那笔家产。”

  “哦?”张知县放下茶杯,故作好奇,“武老板已经有了章程?”

  武植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慢条斯理说道:

  “我想把西门庆留下的九成家财,交给他的小妾孟玉楼,这样别人也不好多说。”

  张知县吃了一惊。

  九成家财交给一个妾室?

  不对,莫非武植和老孟娘子……

  张知县微微眯起眼睛,试探着问道:“武老板莫非和这位孟娘子……有旧?”

  武植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也不隐瞒,坦然道:

  “不瞒大人,孟玉楼如今已是在下的人了。”

  “嘶——”

  张知县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武植的眼神都变了。

  以前只听闻西门庆那厮时常惦记别人家娘子,万万没想到这武植比西门庆更牛。

  居然直接把西门庆的家给偷了。

  张知县冲着武植竖起了大拇指:

  “武老板你真是深藏不露啊!西门庆那厮怕是到死都想不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连同他貌美如花的小妾,都为你做了嫁衣。”

  “本官是打心眼儿里佩服!”

  武植打了个哈哈道:“大人谬赞了,其实并非在下故意如此,而是那孟娘子感受到危机,主动找的在下。”

  “这孟娘子精明能干,西门庆的生意大半都是她在打理。由她接手这九成家产名正言顺,也能堵住悠悠众口,大人以为如何?”

  张知县也没心思去管谁找的谁。

  只要自己能得到好处就行。

  他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我懂”的表情:

  “本官也早有耳闻,西门庆那摊子生意确实多亏了这位孟娘子。如此一来,由她接手合情合理,旁人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武老板放心,此事就包在本官身上!”

  接下来的几天,阳谷县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张知县果然没有食言。

  他以查抄西门庆“不法家财”、“填补亏空”为名,迅速冻结了西门庆名下所有的店铺、田产、以及藏匿的巨额银钱。

  不查不知道。

  西门庆这厮的家财算下来居然有10万两之巨。

  张知县知道后,眼睛都在放光。

  一时间阳谷县内,那些平日里和西门庆有所勾结、或是觊觎其家产的各路人马,纷纷蠢蠢欲动。

  西门庆的正妻吴月娘,更是带着族人几次三番到县衙哭闹,想要争夺家产的主导权。

  然而张知县对西门庆的财富垂涎三尺,岂会让他们得逞?

  面对吴月**哭闹,张知县拿出几分官威便将人打发了回去。

  至于那些暗地里想使绊子、分一杯羹的宵小之辈,张知县更是毫不手软。

  他一面调动衙役,以“维护地方治安”为由,加强对西门家产业的“保护”;一面又放出风声,说西门庆的死因尚有疑点,官府正在严查,若有谁敢趁机作乱,定以同党论处。

  县太爷亲自发话,谁还敢捋虎须?

  一时间,原本躁动的局面迅速被压制下去。

  与此同时,张知县则暗中进行着另一番操作。

  他先是找到了若干“证据”,证明孟玉楼多年来含辛茹苦为西门庆打理生意,劳苦功高,理应获得大部分财产作为补偿。

  接着又以官府的名义,召集了几位在阳谷县有头有脸的乡绅耆老,“公正”地对西门庆的家产进行划分。

  在这场由张知县一手导演的“公正”划分中,孟玉楼理所当然分得了九成的家产。

  房契、地契、店铺文书、成箱的银锭、各色珍宝……流水般被清点出来,盖上了县衙的大印,然后堂而皇之地送到了孟玉楼的手中。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又做得滴水不漏。

  阳谷县的人只看到西门大官人倒台后,那位不起眼的小妾孟玉楼一跃成为巨富,却丝毫不知这背后,是县太爷和武大郎联手布下的一个大局。

  等这件轰轰烈烈瓜分西门府家财的事情稍歇,武植按照约定拿出了6成收益孝敬张知县。

  对他的行为,孟玉楼本来还有点意见,毕竟那是一笔巨额财富。

  武植说这些都是小钱,张知县虽然贪婪,但有事找他是真的肯出力。

  有这个靠山,往后有大把机会赚钱。

  孟玉楼也觉得武植的话有理。

  再说要不是武植帮忙,她可能连西门府一成的家财都拿不到。

  这样一想心里也就平衡了。

  等所有事情平息,阳谷县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只有人们在茶余饭后,才会把西门庆当做谈资偶尔议论几句。

  这天。

  火锅店来了几位熟客,正是梁山头领朱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