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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章 玉钥现世

  通道黑暗潮湿,三人只能摸索着前行。

  白茹的状况越来越糟,呼吸微弱如游丝。

  杨鸣撕下衣袖为她包扎手腕上被镣铐磨出的伤口,却发现那些伤口周围也有银色纹路。

  与他自己的一模一样!

  "母亲,这到底是什么?"他低声问道。

  白茹勉强睁开眼:"月氏...诅咒...三十岁前...必死..."

  她颤抖的手抚上杨鸣的脸,"但你不同...你是苍狼...与皇血的...结晶..."

  宇文千凝突然停下脚步:"前面有光!"

  果然,通道尽头透出微弱的月光。

  三人加快脚步,终于爬出通道,竟来到了御花园的一处荒废角落。

  眼前是一个干涸的泉眼,形状恰如月牙,周围杂草丛生。

  "就是这里!"宇文千凝指着杨鸣胸口的纹路,"与地图完全吻合!"

  白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杨鸣心如刀绞,却听母亲艰难地说道:"来不及了...听我说...你父亲...杨正...不是..."

  "嗖!"一支弩箭突然破空而来,擦过杨鸣耳际钉在身后的树干上。

  "深夜擅闯禁宫,该当何罪?"一个冷峻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锦衣卫指挥使陆炳缓步走出,身后跟着八名力士。

  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未着官服,而是一身黑色劲装,右手按在绣春刀上。

  杨鸣将白茹护在身后,软剑出鞘:"陆大人好兴致,深夜来御花园赏月?"

  陆炳冷笑:"世子何必装糊涂?交出白茹,我可以放你和郡主离开。"

  宇文千凝银针已在指间:"休想!"

  陆炳叹息一声,突然拉起自己的左袖。

  手腕内侧赫然是一个黑色月牙印记,与杨鸣的正好相反!

  "月蚀印记!"白茹惊呼,"你是...月影卫叛徒!"

  陆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叛徒?不,我只是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他转向杨鸣,"世子,你父亲在等你。若想救他,就乖乖跟我走。"

  杨鸣心头一震:"父亲怎么了?"

  "东厂地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尤其是对"勾结月氏余孽"的武端王来说。"

  杨鸣握剑的手青筋暴起。

  父亲被抓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白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砸在地上。

  一阵浓烟瞬间弥漫开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走!"白茹推了杨鸣一把,"去乾清宫...找皇上..."

  陆炳的怒吼从烟雾中传来:"拦住他们!"

  杨鸣刚要反抗,却感到宇文千凝拉住了他的手:"相信你母亲!"

  三人借着烟雾掩护,冲向御花园深处。

  身后脚步声杂乱,陆炳的人紧追不舍。

  白茹的状况越来越糟,几乎是被杨鸣半抱着前行。

  "母亲,坚持住!前面就是乾清宫..."

  白茹却突然停下脚步,用力抓住杨鸣的手:"来不及了...记住...双生月牙泉...需要苍狼与明月...才能开启..."

  她的目光转向宇文千凝,"保护好...她...月侍的使命..."

  话音未落,白茹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口中溢出大量银色液体。

  杨鸣惊恐地抱住她:"母亲!"

  "诅咒...发作了..."白茹的眼神开始涣散,"三十岁...大限...但我...多活了...二十年...值了..."

  她最后看向宇文千凝,"月侍...一族...拜托了..."

  那只枯瘦的手突然垂下,白茹的眼中失去了光彩。

  杨鸣呆立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二十年来的思念,换来的竟是这样短暂的相聚...

  "杨鸣..."宇文千凝轻唤他的名字,声音哽咽。

  远处传来陆炳的呼喝声。

  杨鸣深吸一口气,轻轻将母亲放在草地上,脱下外袍盖在她身上:"我们走。"

  宇文千凝惊讶地看着他:"可是..."

  "母亲用生命为我们争取时间。不能辜负她。"

  两人借着花木掩护,向乾清宫方向疾奔。

  杨鸣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那些银色纹路火烧般疼痛。

  但更痛的是胸口那个空洞,刚刚寻回的母亲,永远离他而去了。

  转过一座假山,乾清宫的灯火已遥遥在望。

  杨鸣突然拉住宇文千凝:"等等。"

  他从怀中取出那块丹书铁券,借着月光细看背面的小字:「限月氏血脉者使用」。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成形。

  "千凝,我需要你去找月影卫。让他们分两路,一路去东厂救我父亲,另一路..."

  宇文千凝突然捂住他的嘴,指向不远处的一棵古树。

  树后阴影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影——是皇帝!

  他独自一人立在月下,手中把玩着一枚玉钥,形状竟与杨鸣左腕的月牙印记完全吻合!

  "那是..."宇文千凝倒吸一口气。

  杨鸣的印记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仿佛在呼应那枚玉钥。

  皇帝似乎感应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他们藏身之处……

  月光穿过古树虬枝,在皇帝手中的玉钥上投下斑驳光影。

  那枚钥匙不过三寸长,通体碧绿,顶端一个月牙形状与杨鸣左腕的印记一模一样。

  更诡异的是,当皇帝转动玉钥时,杨鸣腕上的印记随之跳动,仿佛有生命般呼应着。

  "出来吧,朕知道你们在那里。"皇帝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杨鸣按住想要起身的宇文千凝,自己先一步走出阴影。

  月光下,他胸前的银色纹路清晰可见,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

  皇帝的目光落在那些纹路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白茹死了?"皇帝突然问道。

  杨鸣喉结滚动,强忍悲痛:"陛下早知我母亲在寒月殿?"

  "朕知道很多事情。"皇帝把玩着玉钥,"比如陆炳其实是月影卫的叛徒,比如你父亲此刻正在东厂地牢,再比如..."

  他目光转向宇文千凝藏身之处,"柔妃的女儿继承了"月侍"的使命。"

  宇文千凝闻言一震,不得不从树后走出。

  月光下,她腰间的玉佩泛着淡淡光晕,与皇帝手中的玉钥竟有几分相似。

  "陛下究竟想要什么?若想杀我,祭天台那晚就是最佳时机。"

  皇帝突然笑了,笑声中却无半点欢愉:"杀你?不,朕需要你活着。"

  他举起玉钥,"因为只有苍狼血脉的继承者,才能开启真正的双生月牙泉。"

  杨鸣皱眉:"那丹书铁券..."

  "是个考验。"皇帝打断他,"朕需要确认你是否真的继承了白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