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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日,檀氏门口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冰冷且漠然。

  “我要见你们檀总。”

  “有预约吗?”

  “预约什么预约?没有预约!”

  前台官腔官调地说了句‘抱歉’,“先生,没有预约见不了檀总,您可以联系杜特助或者秘书预约时间。”

  李笋可不是好脾气的,“那就把唐婉给我叫出来!她只是一个秘书,用不着预约。”

  根据丰富的社会经验,前台嗅到八卦的味道,嘴上说着‘唐秘可能在忙,我帮您联系一下’,手上已经飞快拨出连接秘书处的内线电话。

  李笋不耐烦地等了一会。

  “婆婆妈**,让她赶紧给我滚下来!”

  “先生,您贵姓?”

  “李。”

  前台转述给唐婉,片刻后,把电话挂断,朝李笋道:“唐秘不认识您,也没有您的预约,先生,不好意思,您请回吧。”

  被拒之门外,李笋冷呵,一通电话喊来了好几个人。

  其中一个人抱着笔记本。

  李笋掏出准备好的大喇叭,把声音开到最大,“唐婉,你别以为躲着不见我,这件事就能翻篇!我今天就让你公司的人看看,你这**人的真面目!”

  他扭头,命令身后小弟,“给我放!”

  小弟按下播放,唐婉的脸瞬间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前台大惊失色,冲出来,“李先生,您不要在这儿闹事,马上离开,否则我要叫保安了。”

  一个小丫头片子,李笋懒得管她,手一抬就把人推开了。

  “唐婉这个心机婊,为了攀上你们檀总,花钱雇我儿子去下药,没想到害人不成,怕我儿子走漏风声,直接把我儿子藏起来了!”

  李笋中气十足的嗓门通过喇叭扩散到檀氏一楼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来往的员工都停下来看热闹。

  连保洁阿姨都探出头。

  偌大的檀氏,谁不认识唐婉?职位高,工作轻松,是顶了先前苏暖的位置进来的。

  “保安!保安在哪!”前台大喊。

  保安大叔这会才急匆匆地从大门跑来,厉声呵斥,“赶紧走,再闹事我报警了!”

  保安还没靠近,李笋就从怀里掏出水果刀,“我看谁敢过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连连后退。

  见状,保安也不敢上前,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刀啊,一份工作而已,不至于拼命。

  于是现场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虽然保安和集团工作人员都叫嚣着让李笋别乱来,可都默契地退出三米远,和围观人员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反倒方便了他们听八卦。

  大厅角落里,一抹瘦小的身影淡定地坐在沙发上,压了压鸭舌帽,录下眼前的场面。

  “大叔,你儿子失踪,应该去报警啊!”

  “警察早就被唐婉收买了,找他们有什么用?一问就是没有线索!”

  李笋龇牙咧嘴,骂得极凶,“别以为唐婉是什么好东西,她都干得出雇人下药的事了,谁知道这毒妇是不是见事情败落,把我儿子杀了!”

  大家看热闹归看热闹,有些话不敢乱听。

  “大叔,话不能乱说,你要是没有证据,这些话可就都是你污蔑唐秘的证据。”

  李笋给小弟递眼色,小弟播放录音。

  最先出来的是唐婉的声音。

  ‘这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你机灵点,要是敢弄错,我饶不了你!’

  ‘小姐,这不好吧,那可是檀总。’

  ‘窝囊东西,你收钱的时候不是挺痛快的吗?别墨迹了,赶紧把事办了,我把尾款给你。’

  ‘怎么,难道你不想要钱了吗?’

  滋啦——

  后面的内容就听不清了。

  但这几句话足够掀起一场轰动。

  “我经常对接秘书处,那好像真是唐秘的声音……只是她平时温柔平和得很,录音里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装的呗,你是不知道,当初苏秘走时,唐秘那挖苦的死绿茶样。”

  “她和苏秘还有过节啊?”

  “你忘了她是顶了谁的位置进来的?”

  众人的讨论声越来越肆无忌惮。

  李笋可不是来听他们说公司八卦的,他对这些职场算计毫无兴趣。

  “你们认识唐婉是吧?马上打电话叫她下来!”

  被刀指到的人吓了一跳,拿出手机给唐婉发消息,然后害怕地道,“我已经叫她下来了。”

  “请取出您的货品。”

  黑色身影倚着自助机,拿出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有滋有味地欣赏这场闹剧。

  将近八分钟,竟然没有一个人报警。

  这时,刹车声响起。

  迈巴赫稳稳停在集团门口。

  但大厅的泼天热闹导致没人注意到门口的豪车,以及从豪车上下来的冷峻男人。

  “都围在这干什么?”

  一道沉冷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皆是一惊,想遁走,却无处可逃,只能让出一条路。

  檀辞眸光落在李笋身上。

  “杜哲,把闹事的人处理一下,至于围观的,按照在职期间怠工处理。”

  看热闹的一脸憋屈,没人敢出声。

  李笋大叫,“你就是檀辞?”

  檀辞多看他一眼,“你谁?”

  “你来得正好,唐婉是你的人,这**蹄子躲了我一周,你让她出来见我,我就走,否则我不吃不喝也要赖在这儿。”

  檀辞隐约猜到了什么。

  他眉心微蹙,环顾周围,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

  “跟我来。”

  李笋不买账,盘腿直接席地而坐,“我只在这儿聊,哪都不去。”

  “你想要什么?”檀辞冷声问。

  “见唐婉。”

  “既然你知道她是我的人,想必来之前打听过我跟她的关系,她的事情都由我解决。”

  李笋有些动摇,“真的?”

  “说。”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笑得贼眉鼠眼,搓着手,“她还欠了我儿子不少钱,你要是能把这钱结了,我立马消失。”

  “她欠了多少?”

  见他如此爽快,李笋试探性地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万。”

  檀辞没说什么,在支票上写下数额,撕下来递给他,“拿到钱就滚,下次闹事,再骚扰唐婉,我不会这么好说话。”

  李笋又高兴又悔恨。

  早知道檀辞这么大方,他就多要点了!

  他大手一挥,“兄弟们,走!”

  闹剧就这么以奢华又实在的金钱收买而落幕。

  忽然,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唐秘?原来你一直在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