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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张氏听见车链条的动静,扭头看向路过的陈远,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恨意。

  她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仿佛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显然保卫科的经理,还是让她有些心有余悸。

  陈远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变化,嗤笑一声,不再打理,推着车进入后院。

  穿过花架通道,他看到自己买的桦木桌椅,已经被人运了过来,就在自家厢房门口。

  虽不是什么名贵家具,但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也算得上是不错的了。

  陈远听着车,先把桌椅一个个抬了进去,随后把自行车推进外屋,而不是像平常人家那样停在院里。

  这可不是他多此一举,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不然秦寡妇家那个倒霉孩子,能干出来扎车胎的事。

  自行车放好后,陈远拎着鸟笼进了屋。

  小九叽叽喳喳的,似乎是对自己的新环境发表意见。

  陈远小心翼翼地将鸟笼挂在靠窗的墙钩上,满意地打量了一番。

  接下来,陈远转向了屋内的土灶。

  这是一个典型的老式土灶,连着炕,烧火做饭的同时还能把炕给热起来。

  他弯下腰,仔细检查了灶膛,清理了一下里面的灰烬,确保通风良好。

  门口堆着一些柴火,虽然能用,但效果远不如煤炭来得好。

  “两里外有家煤炭供应社,凭票就能送到家里来。”陈远想着,看了看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明天一早去办票,这日子越来越步入正轨了。”

  陈远从买来的包裹中取出锅具和调料,一一在灶台上摆好。

  锅铲、菜刀、切菜板、葱姜蒜、酱油醋....一样样码放整齐。

  他先往锅里倒了适量的水,点火烧一烧,准备杀杀毒。

  随后烧水准备做饭。

  趁着这间隙的功夫,陈远开始准备晚餐的食材。

  青椒洗净切丝,鸡蛋打散备用,五花肉切成薄片。

  在这个年代,能吃上肉已经是一种奢侈了。

  水开后,陈远将淘好的米倒入锅中,盖上锅盖焖煮。

  然后他开始处理另一个大铁锅,准备炒菜。

  化了点猪油后,肉片下锅,顿时“滋啦”一声,香气四溢。

  接着是蒜末和姜丝,最后加入青椒一起翻炒,调味,很快就出锅了,小炒肉简单就做好了。

  盛出后刷了刷锅,重新热锅烧油,鸡蛋下锅,翻炒成金黄的嫩块,依旧是爆炒。

  ......

  忙活了半个小时,陈远总算适应了这种土灶的火候。

  两个菜虽然简单,但卖相和味道都不错。

  蒸好的米饭粒粒分明,散发着**的香气。

  他将饭菜端到刚摆好的桌子前,忙碌了一天的陈师傅,准备享受这一天的劳动成果。

  香味顺着风飘出了院子,引得院子里不少人张头探望。

  “谁家在吃肉呢?这味道真香啊!”

  “好久都没闻到肉香味了!”

  “.....”

  议论声中夹杂着羡慕和一丝酸意。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能经常吃上肉的人家着实不多。

  所以吃肉,还真是个稀罕事。

  贾家屋内。

  贾张氏皱着眉,小心翼翼地为棒梗上药,手法轻柔得像对待珍宝。

  “哎哟我的乖孙子,疼不疼啊?”老太婆心疼地看着棒梗身上的伤痕。

  “都是你这个没用的妈,连个孩子都管不好!”贾张氏突然转向一旁默默低头的秦淮茹,声音陡然提高,“孩子被人欺负成这样,你还出不了头!”

  秦淮茹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无奈的表情,眼神中透着疲惫。

  “你自己还被人送进保卫科了呢,有什么资格说我...”秦淮茹在心里暗暗嘀咕,却不敢说出口。

  她只是低头应了一声:“知道了,妈。”

  柔顺的姿态和语气,掩饰着内心的苦涩和无力。

  这些年来,秦淮茹早已学会了隐忍和妥协,一个寡妇,为了能照顾好几个孩子,为了能不被别人戳脊梁骨和说闲话,为她只能一次次咽下所有的委屈和反驳。

  棒梗的伤口上完药,老太婆的态度立刻软了下来,眼神中满是溺爱。

  “乖孙子,别害怕,有奶奶在呢!”贾张氏摸着棒梗的头,语气温柔,“想吃啥?奶奶给你做去。”

  就在这时,一阵肉香飘进了窗户。

  棒梗眼睛一亮,立刻嚷嚷起来:“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贾张氏也闻到了香味,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这是谁家在吃肉啊?”老太婆走到窗边,使劲嗅了嗅,“这味道,准没少放!也不知道是哪个败家子!”

  她想了想,回头盯着秦淮茹,突然发号施令:“淮茹,你去看看是谁家在吃肉,能不能去讨点来,我和棒梗也想吃!”

  秦淮茹面露难色:“妈,这...这怎么好意思去讨要别人的饭菜啊?更何况还是肉,哪家能给...”

  “有啥不好意思的!”贾张氏瞪了她一眼,“你平时不是挺会来事儿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棒梗也在一旁帮腔:“妈,我想吃肉!你去讨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