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跟班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面面相觑。

  “嚯!黎哥,这0327今天是吃错药了?居然敢说不喜欢你?”

  “该不会真以为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就能让黎哥多看她一眼吧?笑死!”

  关黎没说话,但脸色阴沉得吓人。

  其中一个跟班突然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道:

  “该不会……是黎哥前几天和那个女绝影的事儿被她知道了吧?”

  她知道了?!

  关黎心里猛地一沉,但很快又恢复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知道又怎样?

  他本来还想着,等她再舔得久一点,勉强给她个情人的名分养在外面,算是施舍。

  结果她倒好,还没名分呢,就敢甩脸色?

  “呵,不过是看她可怜,偶尔赏她两句话,她倒真以为能蹬鼻子上脸了?”

  关黎冷笑一声,眼底满是轻蔑。

  “给她点阳光就灿烂,不知羞耻的女人,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小跟班小心翼翼地问:“那黎哥,过几天情人节……”

  关黎嗤笑,语气傲慢得像在施舍乞丐:

  “让她做梦去吧!耍小性子?那就让她尝尝我完全不搭理她的滋味,看她能撑几天!这次,就算她跪下来认错,我也不会轻易原谅她!”

  另一个跟班犹豫了下,又问:“那……还要问她为什么在斗场上咬那野狗吗?”

  关黎嫌恶地皱了皱眉,却漫不经心点头,

  “去跟她说一声,我不喜欢我的东西碰到其他任何男人。最好保持干净,否则,连情人的位置都不会给她留,我嫌脏。”

  沈嘉月自然不知道那三个男的怎么蛐蛐她。

  她走出了斗场,满脸新奇的这里看那里看。

  星际世界,跟看科幻片似的,只是每次头顶有飞艇掠过时,她还是不可避免的会被吓到。

  沈嘉月在原地跳了跳。

  腿脚健康真好!

  也在这时,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刺麻。

  有人在暗处窥视她。

  不是训练场里那些明晃晃的打量。

  而是像毒蛇信子般黏腻阴冷,如有实质。

  沈嘉月身上每根汗毛都炸了起来。

  她猛地回头,向后看去,空空荡荡,视线抬起。

  十米高的悬浮台上,那道身影静立如鬼魅。

  是那疯子。

  他与黑暗融为一体,乍一看,身形完美似雕塑。

  逆光中,唯有那双妖异的眼,亮得骇人。正一瞬不瞬地锁着她。

  沈嘉月哆嗦一下。他干嘛一直看着她?他在那里多久了?

  不过,这种感觉怎么会如此熟悉?

  如影随形……令人窒息。

  然而她的视线不过是收回了几秒,再看向他在的位置时,那里空空荡荡。

  他已经走了。

  沈嘉月这个人就是爱思考。

  现实的注视也是他吗?

  不过又觉得不太可能。

  开什么玩笑,连次元壁都不同,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回想起他说的“戏弄他。”沈嘉月眉头微蹙。

  无非是斗场上扒了他裤子,咬了他两口,至于牵扯到戏弄吗?

  那可是有关生死存亡的战斗,除了咬人,她也没招。他是对手,不咬他咬谁?咬裁判吗?

  不过还是觉得可疑。

  那疯子口口声声说要杀她,可既然要杀,在斗场上的时候为何不杀?

  难道是在吓唬她?

  【全体绝影,紧急集合!】

  刺耳的机械广播骤然划破斗场周围的喧嚣。

  原本嘈杂的绝影们,各个跟公鸡似的挺着脖子严肃起来,朝一个方向汇集。

  沈嘉月心头一紧,条件反射地跟上大部队。

  与现实里的集体活动倒是有几分相似。

  奔跑间,她敏锐地注意到所有人作战服的颜色差异。

  七种颜色,七支队伍,就像被强行打散的彩虹。

  她低头瞥见自己身上的明黄色作战服,嘴角微扬。

  很好,是她的幸运色。

  在巨型体育场的中央,七色方阵泾渭分明。

  沈嘉月迅速融入黄色队列,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

  每个色系约有一百来号人。而边缘的几支队伍稀稀拉拉,有的甚至不足十人。

  想必是在残酷淘汰中幸存下来的残兵。

  这时,一道如有实质的强烈视线又来了。

  沈嘉月呼吸一滞,耳膜嗡嗡作响,差点喘不上气。

  她猛地抬头,正撞上006仓皇别开的脸。

  他笔直地站在队伍之上的高台上,无甚情绪,冷冷淡淡。

  明明满场都是人,可他的视线偏偏只落在她这里。

  沈嘉月:“……”

  一定是差点输给她,记恨上她了。

  不过他怎么站在队伍前面?

  这时,一个编号0444的女生怯生生拽了拽她的袖口:

  “0327…你应该站到006旁边去。”

  沈嘉月看了她一眼:“为什么?”又不是结婚典礼,站他旁边干嘛?

  0444怯怯糯糯:“你们都是本期第一名…按规定要一起站在前列。”

  她紧张地环顾四周,又压低声音推了推沈嘉月:

  “不去…会、会挨罚的。”

  沈嘉月顺着众人视线望去,果然看见几个教官正阴鸷地盯着这边。

  看来0444并不是唬她。

  有人疑惑:“0327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沈嘉月浑身一滞,马上强装镇定嘿嘿笑,

  “头一次当第一嘛,有点不习惯。”

  刹那间,那道视线又钉了回来。

  裹胁着刺骨的寒意,冻得她全身发麻。

  沈嘉月怒瞪向罪魁祸首。

  似乎没料到她竟看来,那双妖异的眼微妙地颤了颤。

  随即漫不经心移开了视线。

  冰冷的气息里混进一丝几不可察的无措。

  沈嘉月浑然未觉他的异样,一个箭步跨上高台,仰起脸看他:

  “怎么了,野狗先生?”她故意拖长尾音,

  “我笑我的,你好像…很介意?”

  景千彻的神色骤然转冷,低冷的声线里透着森然警告:

  “再笑,杀、了你。”

  只是站在旁边,就能更清晰地听到他徒然粗重的呼吸。

  像是被入侵领地的猎食者,随时都有可能会扑过来,咬断她的喉咙。

  沈嘉月菊花一紧,为了保命,下意识往边上挪了挪。

  好凶啊。

  他到底是人还是野兽?

  不会是被她咬了一口,狂犬病发作了吧?

  呸!她又不是狗。

  她没看见,在她一副大难临头般远离他的时候。

  景千彻沉默着,一动不动,头却微不可察地低下,试图藏住畸形的唇。

  尽管戴着半覆面的防毒面罩,他仍怕她看见。

  他本不想吓唬她。

  可当看见她又在和0312说话,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痉挛。

  那种徒有其表的花花公子,有什么好?

  论战力,0312不过是第二,若真与他交手,他能在三招内碾碎对方全身骨头。

  若是以自然法则的方式,用格斗竞争配偶,胜者占有,她早该是他的。

  那花花公子表面正经金贵,背地里却四处留情,肮脏得令人作呕。

  而他呢?

  身心洁净,一直为她留着,此生除了她,绝不会标记第二个人。

  滥情、虚伪、连自控都做不到的废物,凭什么得到她的青睐?

  就因为他有一张完好的脸?

  如果她愿意让他和0312比一场,他一定样样做得比0312更好一万倍。

  她要是喜欢他。

  他绝不会让她再做那些讨好别人的蠢事。

  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