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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心存觊觎

  说完,叶蓁蓁苦笑了下。

  裴景修怎么可能抱她?

  她这般“莽撞”言语,肯定会把人吓跑的。

  叶蓁蓁垂下头,只等着叶家马车过来。

  好疼啊,怎么还不来。

  她的眉头蹙得很紧,本就偏白的肤色在日光下脆弱得清透,伤痕累累的嘴唇也添了不少新伤。

  裴景修拧紧眉头,当即弯腰。

  在叶蓁蓁震惊的目光中,毫不费力地将人抱起。

  叶蓁蓁惊呼,“我身上脏,全是——”

  “安分些!”裴景修低声道。

  叶蓁蓁噤声,她傻傻地盯着裴景修的脸,连自己的手臂何时自然地搭到裴景修肩上都想不起。

  从桥上下来,穆云霆站在街口。

  他以为他看错了。

  “赵全?那是你家主子吗?”

  赵全的嘴角从在桥上起,就一直在抽搐。

  “小侯爷,这——。”

  赵全又懵,又尴尬。

  明明他从相府离开的时候,主子还是往府里走的,怎么就比他还快地赶来了?

  “小侯爷,不然——您先回去?”

  脸已经丢尽了,赵全只好道。

  “来都来了。”穆云霆说。

  他走上前去。

  赵全咬紧牙,一把扯住人,将穆云霆往侯府带:“小侯爷,一定是属下听错了,属下愿受罚,您还是回府去吧,明日就是武试,您一定很忙吧。”

  穆云霆眼里,叶蓁蓁和裴景修的身影越来越小。

  鹊喜桥下,孩童玩闹的声音将叶蓁蓁惊醒。

  她踢腾着腿:“裴景修,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裴景修脚步未曾停顿:“不是你让我抱吗?”

  “我让你抱你就抱?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明明在吵闹的街市上,一瞬间,叶蓁蓁耳边却归为一片沉寂。

  她心想着,骄傲如裴景修,他一定受不了。

  她已经做好了被丢下的准备,眼皮也隐隐合上。

  “不是你纠缠我的时候了?”

  叶蓁蓁:?

  她气急败坏。

  “裴景修!”

  “被你伤到的妇孺和瓜农呢?”

  将叶蓁蓁放到马车上,裴景修问。

  叶蓁蓁心里有火,想刺他,还没来得及,就听他又道:“出门匆忙,钱袋单薄,不知可够?”

  裴家满门书香,裴景修又清廉,他没有随身携带大笔钱财的习惯。

  钱袋打开,只有几几锭散碎银两。

  叶蓁蓁心里的恼火瞬间如同戳破的球,撒了个干净。

  “谁要你赔了,我早就给了银子,让他们去医馆瞧病去了!”

  裴景修瞥她。

  叶蓁蓁瞬时又来了火:“你什么眼神,你以为我策马扬鞭欺负人?还是故意把人弄伤了,只为满足我虐待人的恶毒癖好?”

  叶蓁蓁气坏了,前胸一鼓一鼓,裴景修看在眼里。

  他道:“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竟然还数落她!

  她还不够可怜吗?

  莫名的,叶蓁蓁有些委屈。

  他为什么对她这样?

  他对她的婉柔肯定不是这样的吧!

  她闭紧嘴巴,眼皮也垂落着,负气地不肯看他。

  裴景修又看了一眼他,对车夫道:“回相府。”

  打算跟裴景修冷战到底的叶蓁蓁猛然抬头。

  “为什么去相府?我要回家!”

  “你受了伤,且不提明日武试,你想叶将军和阮夫人为你劳心?”

  叶蓁蓁瞬间蔫了。

  “去哪儿?”裴景修问她。

  叶蓁蓁垂头丧气道:“去相府。”

  马车辘辘行进着,耳中传来车铃的“叮当”声。

  叶蓁蓁的心思不由活泛起来,就如同身侧飘飞的帘子。

  他——为何忽然为她着想起来?

  总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你说什么?”

  叶蓁蓁慌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她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她怎么说出来了!

  他到底听清了没有?

  她虽垂着脑袋,余光却全都落在裴景修身上。

  “莫要胡思乱想。”

  清清冷冷的一句话,戳破了幻想的泡沫。

  叶蓁蓁泛起红润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她握紧拳,身子离裴景修远了些,嗅不到他身上的味道了,才舒出一口气,哑着嗓子道:“既然不喜,我丢人也好,惨死殒命也罢,烦请裴大人莫要靠近我,免得旁人误会,坏了你裴大人一世英名”

  叶蓁蓁声音极冷。

  得不到裴景修的回应,她别开脸,闭上眼眸。

  她不想再听冷言冷语了。

  她真的受够了!

  “唔——”

  身旁突然传来极压抑的痛呼,叶蓁蓁以为是从马车外传来的,将眼眸闭得更紧。

  过了一会儿,奇怪的声音不见了,叶蓁蓁刚松了口气,身旁渐渐粗重的呼吸声让她不得不看向身裴景修。

  “你——裴景修?你怎么了?”

  不耐烦的呵斥化作担忧,叶蓁蓁此时也忘了身体上的疼痛,迅速靠到裴景修身旁。

  “我、无碍。”

  裴景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将她推开了。

  叶蓁蓁咬着嘴唇,脸都气歪了。

  这个**,好心当作驴肝肺,她要是再管他,她就是狗!

  叶蓁蓁气呼呼地坐了回去,只是,眼神却不听话,非要往裴景修身上瞄。

  他脸色很白,一只手压在心口。

  “病恹恹的就别出门,你要是死在街上,谁给你收尸!”

  话恶毒,却也难掩关心。

  裴景修闭眸。

  方才,叶蓁蓁道出“死”只一字。

  他眼前突然冒出叶蓁蓁浑身是血,有气无力地跟他说“来世再不复相见”的一幕。

  消停了没几个时辰的心口又绞痛起来。

  “行了,我也没说什么,瞧你那副模样,我闭嘴还不成嘛?”

  叶蓁蓁当真住口。

  等到了相府,丫鬟来搀扶她,赵全则扶着裴景修,入了内院。

  “去叫个郎中吧!”叶蓁蓁没忍住道。

  “过会儿国师大人就来了。”赵全思量过后,对叶蓁蓁道。

  国师?

  就是那个说她要死的家伙?

  叶蓁蓁皱眉,那家伙懂治病吗?

  衍渊来得很及时,裴景修刚刚昏过去。

  “国师大人,您快来瞧瞧,主子他……”

  “嚎什么,人还没死呢。”叶蓁蓁道。

  衍渊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便来到叶蓁蓁面前。

  “可否伸手给我瞧瞧?”

  “昏过去的是他。”叶蓁蓁指了指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