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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安和跪在地上的丫头们见沈枝意进来,皆是暗自松了口气。

  唯独陆定渊仍旧一副看不见她的样子。

  “我如今指使不动你们了是不是?把药拿过来,我自己来。”

  陆定渊在下人面前虽一向算不得好脾气,却也少有这样骇人的时候,吓得大家不敢吱声。

  庆安看向沈枝意,眸中满是求救的信号。

  沈枝意硬着头皮在陆定渊淡漠的眼神中上前,接过庆安手中盛着药的盘子。

  “给我吧”

  她对着庆安安抚似的笑了笑:“麻烦你带着大家下去吧”

  庆安有些犹豫,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了陆定渊不快,眼见陆定渊如同没听见沈枝意的话一般,心中也明白过来这就是默认的意思,赶忙带着吓人们退了出去。

  陆定渊仍旧没看她,沈枝意倒也没在意,自顾自端着药放到他身边的桌子上。

  伸手将陆定渊的衣领松开,露出肩上的伤口。

  沈枝意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她在刚开始时替陆定渊换过几次药,那时他的伤口恢复的还算快,回府之后想着自有人会照顾他,沈枝意便也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短短几日,伤口却又恶化起来。

  伤口处红得厉害,甚至逐渐有了化脓发炎的迹象,沈枝意忍不住皱眉。

  安静了半天的陆定渊突然嗤笑一声:“觉得恶心了?”

  沈枝意被他问得一愣,对上他带着冷意的眸子,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别说是伤口化脓了,就算是更恶劣的情况,恐怕也有人争着抢着来照顾他,又有谁会嫌他恶心呢?

  “世子怎么会这样想?伺候您是奴婢的荣幸。”

  她取了在温水里浸过的帕子拧成半干,沿着伤口周围的皮肉轻轻擦拭。

  陆定渊没回答她的疑问,周身的凌厉却缓和了许多,冷讽地勾了勾唇角:“你最好真是那样想。”

  沈枝意打定了要离开的主意,心中本就多少有些愧疚于他的帮助,此时看着他放松下来的眉眼,突然觉得他就像是个在生病时闹别扭,博取关注的幼稚小孩,忍不住也放缓了语气。

  “千真万确”

  沾了药水的棉球被镊子夹着在伤口附近移动,沈枝意已经有意放缓了动作,可这样消炎的药物难免会有些刺激。

  伤口像是被小针不停扎破一样,陆定渊的肌肉忍不住绷紧。

  虽只是一瞬,却也全落在了沈枝意眼底。

  “疼了?”

  她稍稍俯身凑近伤口,对着那处吹起气来,凉丝丝的风拂过,肩上的痛楚登时便弱了下去,陆定渊只觉得肩头一阵酥麻,那点赌气的别扭心思也尽数被吹散开来。

  沈枝意正认真上药,却被他熟练地拽进怀里,陆定渊垂眸拨弄着她腰间的珠绦:“方才在和流云说什么?”

  沈枝意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不愿与他多说,只垂眸随口敷衍了一句:“没什么,只是有些没意思,凑在一起偷闲而已。”

  没意思……

  陆定渊看着她轻轻煽动的长睫,突然开口:“明日带你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