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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的监牢一如既往的阴暗潮湿。

  被救回来的吐蕃女人因着受伤失血面色还仍旧惨白着,她的头像是支撑不住一样耷拉着,目光失焦,就连脚下偶尔跑过的老鼠在她脚下停留乱嗅似乎都难以吸引她的注意。

  “你方才没说实话”

  陆定渊在她对面的太师椅上坐的稳当,他靠着椅背,漫不经心看向手中的鞭子:“我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你问的,我已经回答过了,若你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

  她实在虚弱的紧,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似乎喘不上气来一般,可面对陆定渊的威胁,她却仿若未曾察觉。

  陆定渊嗤笑一声:“有必要吗?他已经死了,是服毒自尽。”

  “看你不像是虞朝人,想必对我们虞朝的律法也不太清楚,不过今日我可以跟你说一说。”

  “挟持拐卖孩童者,处绞刑,敌国暗探一旦被抓,五马分尸”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让人忍不住想要打哆嗦。

  陆定渊说着站起身来,手中的鞭子轻轻划过他满是脏污的脸。

  冰冷又生硬的触感,让人不由得汗毛耸立。

  “听口音,那男人比你来的该是早些,你说这样的刑罚他知不知道呢?”

  “说来也是可怜,没得到一丝好处,却连个全尸都难以留得。这样的下场,是你期盼的吗?”

  陆定渊叹了口气,又像是冷笑了一声,“说起来他走的倒是痛快,一颗毒药,便背过气去,没有一丝痛苦,怎么却单单留你一个人承受这些?”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

  那女人的面上显然露出一丝动容,可很快又恢复了方才的冰冷,“要打要罚,还是要什么五马分尸,你们尽管做便是。我没什么可说的。他是我男人,况且如今他都已经死了。他最后守着的秘密,我自然也不会说出去。”

  “你倒是有情有义,就情愿为了这样一个人**。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孩子愿不愿意?”

  “孩子?”

  那女人有些诧异的抬眼看向陆定渊,随即又冷笑一声。

  “编谎也不编得像些。我又哪里有孩子?拿这个威胁我,未免太可笑了些。”

  她原本只是一家烟柳巷中的舞女,因家境贫寒被卖入楼中。

  父母兄长拿了钱财便弃她而去,她从楼里长大。

  不出意外,生得娇媚**,一挂牌子便风头无两。

  多少公子少爷为她一掷千金,可这样的生活,虽说奢靡却空洞。

  他们可以为她一掷千金,也可以在下一刻就变脸骂她低**。伺候的稍有不顺心,她便如同一只野狗般被人踩在脚下,还要摇尾乞怜祈求原谅。

  每每到了夜里,回想着这一切,她的眼泪便止不住如洪水般泻下。

  直到她遇见了另一个人。那人面上带着刀疤,瞧着凶悍极了,可待她却极好。

  他愿意为她横跨半个城市去买点心,也可以在寒夜里徒手爬上三层高的楼,只为了给她送一个手炉。

  这样的好,是她没见过的,也是她一直以来渴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