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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

  姥爷只说了这么一句。

  印象中,他一直都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形象。

  而且,做事很有规矩,也好面子。

  就比如陈凡的父亲走了,其实有人劝他,不如让姜秀母子三个回去住。

  但他就一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说是这么说,其实他就刀子嘴。

  偷摸送过吃的过来,只是,陈凡记得原主这人脾气有点臭。

  因为姥爷没有让母亲跟小妹过去住。

  又一直受到吸血鬼奶奶的打压,所以他也恨姥爷。

  更是有过那么几次,跟姥爷说出不要你管的话来。

  原主的印象中,后面姥爷就再也没来过。

  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原因。

  随后,陈凡往姥爷那边走过去。

  陈保定给泡了一杯茶,送到姥爷面前。

  “小凡,你先跟你姥爷聊,我把你家的东西给收拾了装好,你带回去吧。”

  陈凡嗯了一声?

  还没反应过来,陈保定已经拿着一个麻袋过去把东西往里收了。

  “二叔,不用。”陈凡喊道。“你们家也空了不少。”

  “是二婶拿走了吧?你都给我,你自己咋办?”

  陈保定倔强地说道。

  “你别管,这是你们家的东西,都是赵花枝唆使你奶奶去拿的。”

  “现在我跟赵花枝两清了,你的东西自然还给你。”

  陈凡告诉姥爷:“姥爷,您先坐。”

  说着,陈凡起身,直接过去,将他手中的麻袋抢过,说道。

  “二叔,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你们家已经被搬了这么多东西,你自己留着!”

  “我现在在守山人的房子里住,还行!”

  “工具也都齐全。”

  陈保定沉重地叹了口气。

  “你说我咋就这么窝囊?早点跟她离了,也不用让你们家这么难。”

  “二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陈凡只是这么劝道。“好了,就这样吧。”

  说完,陈凡把东西放到了一边。

  陈保定却是个闲不住的主,又说道。

  “那你们先聊,打回来的鱼,我还藏了一点,今晚在这里吃饭,我去弄。”

  陈凡也不再说什么,到了姥爷跟前坐下。

  “你二叔啊,是个耿直的人。”姥爷开口说道。

  “只是还有点老实,才会一直这么被欺负。”

  “你有空也多照顾一下。”

  陈凡点点头:“二叔挺护着我的,我知道。”

  “姥爷,不知道您来是有什么事情?”

  姥爷开口道。

  “我听说你当上了守山人。”

  “这事儿是真的吗?”

  陈凡点了点头。

  “是真的。”

  姥爷的眼里似是有光。

  “好,有出息,原来你说不让我管,是真能自己管好家里人。”

  陈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姥爷,当时那些话说的有点重,您就当我不懂事。”

  “男子汉大丈夫,说出来,就要做得到!”姥爷说着,把那个盒子往陈凡的怀里塞。

  “你现在当了守山人,我很开心。”

  “这个,是年轻时候,在战场上得到的战利品,送给你。”

  “可能帮不上大忙,但总有用。”

  陈凡掀开了盒子,里面安静躺着一把军刀。

  姥爷年轻时候,也是当兵的。

  所以他说话做事,才会这么的一板一眼。

  据说,他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十分英勇!

  这把军刀还是杀了鬼子的一个什么少佐得来的。

  战利品,就是他的勋章!

  这东西,正面交战,用来打架行,打猎的话,可能还需要练练。

  毕竟陈凡以前没使过。

  “谢谢姥爷!”

  陈凡抬头说了这么一句。

  姥爷忽然伸手过来,扣上了盒子。

  “敢这个时候上山去打猎,你小子啊,有种。”

  说着,他用长满茧子的老手敲了敲盒子。

  “本来我想去看看你妈,你妹妹。”

  “但我今天还有事,得早点回去。”

  “你照顾好她们,话都说出来了,要是让她们受委屈,我可饶不了你。”

  陈凡回答道。

  “明白!”

  这把军刀,他儿子要了多少次,始终没给。

  老人家从战场退下来,也成了姜家沟的守山人。

  所以现在给陈凡,相当于是传承给他了。

  “还有这个。”姥爷说着,又从旁边地上提上来了一个大袋子,一并塞到他的怀里。

  陈凡打开看了一眼,里头是一张熊皮!

  一熊二猪三老虎。

  能干倒一头熊,那是真厉害!

  除此之外,还有一串用动物牙齿串起来的项圈。

  “这些,都给你了。”姥爷说着,站起了身。

  “我等着听你小子的消息。”

  “走了!”

  陈凡赶忙起身,道:“姥爷,就快天黑了,我送您回去!”

  “你还担心我遇到危险不成?”姥爷笑道。“老头子我,还没到要靠年轻人的地步!”

  “我能走过来,就能走回去!”

  “我看你那二叔不开心得很,你陪陪他。”

  姥爷就是这样,脾气倔得不行。

  只要他决定了的事情,谁都没办法改变。

  而且,他的身子骨确实要比同龄人硬朗得多。

  到现在,他依旧是姜家沟那边的林场看护员。

  陈凡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答应。

  姥爷离开没多久,陈保定就端着炒的香喷喷的鱼出来了。

  “你姥爷呢?”陈保定问。

  “回去了。”陈凡回答道。“我想送送他,不让。”

  陈保定把鱼放在桌上,然后抬到了火炉旁,又起身去拿酒。

  “你姥爷啊,一直都是这样,不过,你放心,没什么事情。”

  “他那身子骨,比我都硬朗!”

  “来,小凡,陪二叔喝一杯。”

  “庆祝二叔终于摆脱那母老虎了。”

  陈凡不好劝,毕竟劝和不劝离。

  可陈保定又确实在赵花枝手底下过不上好日子。

  由是,陈凡也只能陪着他喝酒。

  心里装着事儿,就容易醉,不多时,陈保定就喝多了。

  陈凡扶他去躺在床上,他还在挥手大喊。

  “说老子不是男人!老子这回倒要看看,谁还敢说!”

  陈凡给他改善了被子,这才关好门,带上东西回家。

  跟母亲说了在二叔家喝酒,以及姥爷来过的事情。

  姜秀的眼睛有些湿润。

  “没事,妈!”陈凡告诉她。“姥爷一切都好。”

  “等开春,或者过一阵子暖和点,我们一家人去看姥爷。”

  姜秀点了点头。

  在家的时候,母亲是最小的,也最受姥爷的喜爱。

  虽然嫁到磨盘营来,姥爷就秉持了老一派的作风,没怎么往来。

  可每每提起姥爷,姜秀都会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