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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啸天话音未落,便听到上方传来轰隆巨响。

  然而,他和方成朗抬头看去时,视野里只有阴暗压抑的螺旋楼梯。

  “刚才的声音……”

  “秦师兄,你有没有听到……”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警觉的收声。

  三息过后,上面再度传来轰隆巨响,比之前更为剧烈。

  与此同时,整座楼梯也出现了轻微的震颤。

  秦啸天心头一紧,正迟疑着要不要折返回去查探一下情况,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骤然袭来。

  他几乎是本能的向脚下打出一道灵力。

  灵光闪过。

  灵光闪过,数根细如牛毛的黑色丝线无声断裂。

  在灵力闪动的刹那间,他瞳孔猛然一颤。

  他们的脚下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布满了这诡异的黑色丝线,并且正在不断滋生。。

  若不是他及时察觉危险,他恐怕已经被那些丝线缠上。

  他虽不知道它们是何物,但直觉告诉他要远离。

  他还来不及庆幸,突然意识到一个更严峻的问题。

  果然他看去时,方成朗已经被黑色丝线裹住了脚踝。

  尽管他极力想要斩断这些丝线,但这些丝线在面对他时却坚硬胜铁,任凭他如何挣扎也纹丝不动。

  秦啸天见状,立刻上前营,救。

  可就在他动身的瞬间,螺旋楼梯再次猛烈震颤。

  那些黑色丝线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陡然膨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了他的手脚。

  而当丝线接触他身体的一瞬间,他猛然一僵,感觉到自身的灵力与神识正在快速消失。

  不过眨眼功夫,他便已感应不到丹田气海与识海分毫,成为手无缚鸡之人。

  直到此刻,他方才明白方成朗刚才的挣扎为何那般无力。

  随后,阵阵晕眩感袭来,他心里暗叫不好,余光就瞟见方成朗失去意识,软软倒了下去。

  而下一刻,他也步入了后尘。

  等秦啸天再次睁开眼时,他第一时间不是查看周围的环境,而是感受身体的情况,然后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神识沉寂,灵力全无,此刻的他如同案板上待宰的鱼肉,只能被动的接受命运的审判。

  强压下心中的震动,他这才开始打量四周环境。

  这一看,却让他愣住了。

  这是一个如同巨大地下巢穴般的空间,光线昏暗,布满了粗壮的根系。

  而这里不仅有他和方成朗,还有他们苦寻已久的苏鸣,黑纱女,以及一个面目狰狞,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的人。

  此刻,所有人都被无数黑色丝线紧紧包裹着,如同茧蛹般悬吊在半空之中。

  除了方成朗还在昏睡之中,其他三人俱有意识。

  苏鸣看秦啸天睁开了眼,顿时露出激动之色,忙问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啸天言简意赅,道明来由。

  苏鸣又感动又愧疚。

  没想到他的气运被夺走之后,他不仅霉运缠身,还连累得大师兄和秦师兄也跟着遭遇了不测。

  秦啸天却没心情去安慰他,“苏师弟,这里是何地,你们怎么会被困在这里?”

  苏鸣闻言恶狠狠瞪黑纱女,咬牙道:“都是她搞的鬼!是她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

  黑纱女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瞬间爆发,她恨声反驳道:“如果不是你胡乱指路,我们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你竟然还有脸怪到我头上!呸!”

  苏鸣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

  的确,当初是他为了自保,欺骗了黑纱女。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真有能耐颠覆山海宗,更没想到山海宗覆灭后,他那被调换的气运并未如预期般回归。

  黑纱女不明真相,归来后强行逼他指路寻宝,苏鸣无奈,为了保全自己和权野的性命,只得硬着头皮胡乱指引方向。

  但他们并不是在螺旋楼梯被抓来的,而是一个暗室一样的地方,里面还堆积着不少尘封已久的木箱。

  当时,苏鸣还以为自己的气运回来了,正高兴着,也没有留意周围的异样。

  等醒来时,已经在这地下巢穴中了。

  权野和黑纱女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秦啸天听完他们的讲述之后,明白万事皆由黑纱女而起。

  他看向她,目光如电。

  “你费尽心思寻找的到底是什么?”

  黑纱女讥笑一笑,扭过头,不去理会。

  秦啸天皱眉。

  “我知道,她是为了找天心派的宝藏。”

  如石砾摩擦的沙哑声响起。

  秦啸天这才正眼去看那人,不由又是一惊。

  这人的身形轮廓,以及五官分布,都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他脑海中隐约闪过一个念头,却又不敢确认。

  直到方成朗痛心惊愕的声音响起,彻底验证了他的猜测。

  “阿野……”

  方成朗其实也就比秦啸天晚醒一会儿,只是因为身体乏力,迟迟睁不开眼。

  可当他听到那无比熟悉的声音时,一股力量注入身体。

  他睁开了眼,也看到了令他痛心疾首的人。

  “大师兄!呜呜呜!大师兄!”

  权野在失去龙脉,面目全非之后,面对了太多太多从未经历过的恶意。

  所有见到他的人都会厌憎他,鄙夷他,远离他。

  就连曾经颇为亲密的师兄弟苏鸣,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也难以接受。

  唯有方成朗,他的大师兄。

  只通过声音便将他认了出来。

  想起在五行道宗修行的时光,权野悲从中来,嚎啕大哭,声音凄厉。

  方成朗听着他的哭声,也不禁红了眼眶。

  权野向来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犟脾气,如今哭的那么伤心,必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是他这个大师兄失责,没有照顾好他们。

  他有罪……

  “哭哭哭!哭什么哭!难听死了!这都是你自找的!现在后悔有个屁用!早干什么去了!”

  黑纱女被吵得头疼,怒声喝斥。

  权野在她的折磨下,早就形成了条件反射。

  对方一开口,他立即就闭了声,一个多余的音节都不敢发出。

  方成朗目光转向黑纱女。

  她脸上戴着面纱,但透过轮廓不难勾勒出她的五官。

  明明只见过那么一面,可……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