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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家布庄,这是当年叶心棠的大舅舅给娘亲的陪嫁之一。

  这个布庄,曾经可是整个天黎国最盛极一时存在。

  多年之前,这个铺子生产出来的布匹专门给皇室进贡。

  其中所产出的各种布匹绸缎,皆为上上等的高端货,流光溢彩,被四方哄抢。

  曾经,不少女子都以能买到叶家布庄的布匹为豪。

  如今随着时间的流逝,虽然布庄不再像从前那般风光。

  可这些年来,生意也还算兴隆,按理来说应该能够赚不少银子。

  叶心棠昨晚上查阅账本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这个布庄,账面上竟然是亏损的状态。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属于娘亲与自己的东西任由他人肆意掠夺。

  马车落在布庄外头,叶心棠将小意抱了下来。

  才刚刚准备踏入。

  却只见一群人,正来势汹汹的朝着里头闯入。

  那群人的身后,正用担架,安放着一个看似奄奄一息的人。

  叶心棠脚步微微一顿。

  小意更是瞪大了眼睛,十分好奇的看着前方。

  “娘亲……好像有人来闹事?”

  不错,并且这群人一个个神色恼怒,不顾一切的朝着布庄里头冲去。

  他们有的人在哭泣着。

  有的人则是口中嚷嚷着“杀人偿命”。

  从那布庄里头,早有几个侍卫往外头冲了过来,要将这群哭喊着的人拦截在外。

  甚至于,已经有侍卫不惜拔下了武器,随时动刀。

  场面一时之间混乱到了极致。

  人群之中,有一个妇人当场一**坐在了地上。

  仰起头来,高声哭喊着。

  “快来人啊!快来人!这叶家布庄丧尽天良,他们用了有毒的劣等染料来染布!”

  “我家儿子成婚,这才舍得来叶家布庄买了几匹布给新媳妇做嫁衣,结果……我家儿媳妇大婚当日就皮肤溃烂,直到现在无法起身!大夫说了,毒素已经深入骨血,我儿媳妇没救了!就是嫁衣的布有毒!”

  “这叶家布庄,简直是在谋财害命!”

  “过往的父老乡亲们,请你们大伙儿都来看看吧!都来为我们评评理呀!”

  倒在地上的妇人满眼含泪,连连高喊。

  不知不觉间,来往的人群纷纷顿足。

  叶心棠带着小意站在人群之中,眼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

  她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不过只是来此查账,竟然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她神色轻动,正准备向前。

  却听那从布庄里头传来一道轻哼声,最后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从里头走了出来。

  “你们休要胡说,我们布庄,当年可是给皇室供应的,怎么可能会有毒?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未换过染料!”

  “我劝你尔等还是赶紧回去,我要在此处闹事!尔等可知道,如今这布庄归谁管理!我们叶家的二小姐从外头被寻回!如今已经全面接管布庄!最近新做出来的布,可都是二小姐授意织染的。”

  “二小姐可是有摄政王在背后撑腰的!尔等若是胆敢再敢胡说八道,就休要怪二小姐与摄政王不客气!”

  大腹便便的陆官事微微仰着头。

  那张脸上全是说不出的张狂。

  此话一出,周边围观众人一个个全都议论纷纷。

  “难怪这个叶家布庄胆敢如此狂妄!原来是因为那个叶心棠跟摄政王!”

  “前阵子我也听说了,那个叶心棠竟然攀附上了摄政王!甚至在府内为所欲为!”

  “这布庄有毒的事情,正是那叶心棠接管叶家产业之后发生的!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叶心棠所为?”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站在外头的大腹便便的男人,更是满脸的倨傲。

  “现在知道我们不好惹了吧?尔等还不赶紧离开!否则,今日有你们好受的!”

  一阵阵怒斥声,回荡四方。

  那前来闹事的一家子,早已一个个神色恼怒。

  “叶心棠即便是有摄政王撑腰又如何,你们布庄的布要害死人,就是我和你们拼了!”

  其中有人已经不顾一切的起身,想要朝着前方冲去。

  布庄的一群护卫在陆官事的授意之下,迅速拔刀。

  “二小姐吩咐了,谁人敢来布庄闹事,就将他们抓起来!”

  人群之中,心脏一沉。

  只是从眼前这群人的只言片语之中,她就已经猜测到了事情的些许。

  布庄这群人,分明是想给她泼脏水。

  想要给她冠上谋财害命的罪名!

  今日幸亏是她经过了这里。

  若不然,等此处的事情发酵下去。

  只怕她当真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而这叶家布庄,也无法继续存活下去,只有关门大吉!

  到时候……

  所有的账目,将再无从对起。

  她的眼神逐渐发冷。

  前方的刀刃即将落下。

  叶心棠已经从腰间的针包内取出了银针。

  嗖!

  几根银针穿透了冷风,瞬间落在了持刀护卫的手上。

  护卫只觉手臂一麻,手中的刀骤然落到地上。

  李管事表情猛然一变,那张肥胖的脸上全是阴冷。

  “谁?谁还敢阻我叶家布庄之事?”

  叶心棠一只手牵着小意,从人群之中缓缓往外迈出。

  “李管事可真是好大的威风!”

  阳光照耀而下,叶心棠那张素净的小脸上,蜿蜒的疤痕早已发红。

  那张脸孔,半张妖冶,半张似魔鬼。

  “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李管事咬牙,不耐烦询问。

  叶心棠挑了挑眉。

  “李管事,你方才不是才说,我吩咐了你们什么事吗?现在就不认识我了?”

  似笑非笑的表情,直让人一眼看去,头皮都在发麻。

  李管事原本还满脸得意,此时止不住一个哆嗦。

  “你,你是……叶心棠?”

  叶心棠冷冷的看向李管事。

  那冰冷的眼神,甚至比这数九寒冬还要冰冷。

  周边那群来闹事的人,则是在听到话之后,一哄而起,朝着叶心棠冲了过去。

  “这就是叶心棠!”

  “叶心棠,你谋财害命!你罪大恶极,这么多年来,你在叶家自己作恶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借布庄害大家?”

  一声声的怒斥声袭来。

  那群人往前冲击,恨不得要将叶心棠当场打死。

  小意眼看着这一切,满眸子的焦灼。

  他小小的身躯冲向前方,想要挡在娘亲跟前……

  叶心棠伸出手,抱过小意,而后朝着前方踏去。

  眼看着那群人已经要将她围攻上,叶心棠叹息一声。

  “你们说得对……这嫁衣,的确有毒。”

  “不过,这毒,并非出自我布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