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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中午,回春堂店里。

  我和爷爷正下着象棋,四元帮着保姆张姨在厨房包着饺子。

  一家人年味儿十足。

  “爷爷,眼看过年了,年后我打算给您在镇上买套房。

  让您一直租房子住也不是个事儿。

  你孙子我正好现在手里...”

  爷爷的过河卒一头拱死了我的相。

  “将军了啊!”

  我看着棋盘,尴尬一笑。

  “爷爷,我跟您说正事儿呢!”

  “买啥买,你攒俩钱不留着娶媳妇啊!

  过两年让我报上孙子才是正事儿!”

  我爷孙俩正聊着正事儿...

  店门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款式古朴的豪车。

  一位西装革履,满头白发的老者走进了店门。

  进了店,老者一阵四下张望,走到我身边我才发现。

  见到人我连忙起身招呼。

  “哎,您好!您好!”

  老者很是客气,摘下白手套主动和我握了握手。

  “奥,是...刘树清先生。

  介绍我来的...”

  “奥,明白了!

  明白了!”

  我赶紧招呼四元,老刘前两天说的那个大客户登门了。

  四元沏了一壶茶,我和老者面对面坐下。

  见面给客户看相是我的老习惯了,这叫不打无准备之仗。

  我观这老者天庭通达,面色红润,是个心宽之人,有着长寿之相。

  其身并无灾邪。

  看来要请我们解决的麻烦,并不是出在他身上。

  经过老者讲述,我们得知。

  本次要请我们办事儿的是临省的江家,而眼前的老者是江家的管家。

  刚出生几个月的小少爷等了种现代医疗无法解决的怪病。

  寻遍了各路大师,多方打听,辗转从老刘那找到了我们回春堂。

  眼前这位年近七旬的管家从今天凌晨就出发,天一亮从隔壁吉安省开了六七个小时的车,赶到我们这里。

  此时看上去已是难言疲惫。

  但他不打算休息,恳请我们即可就出发,越快越好,江家家住实在是很急,只要能解决孩子的问题,酬金方面一定会让我们满意。

  于是我和四元午饭也没吃,收拾好办事用的工具后便跟着那老管家上了车。

  此行路途遥远,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一出门保不齐又是十天半个月。

  那孩子的问题肯定是不简单。

  临行前我不放心,又拿着银行卡,想从银行取点钱交给保姆张姨。

  作为离开这段时间,爷爷的生活费或是应个急。

  取钱时我发现,上次周芊芊还给我的那张银行卡里面的余额变成了四十万。

  当初我赔她钱时这张卡里只有十万,如今多出来那三十万估计是他给我的感谢费了。

  只不过她当时没说吧。

  看来这姑娘还算挺有心的,呵呵。

  我笑了笑,取完钱小心把卡收好。

  去往吉安省的路上,我和四元做在车后排,老管家在前面开着车。

  老刘给我打来电话。

  “喂,老蒋。

  江家的人去啦?”

  “嗯,我和四元已经在路上了。”

  “说话方便不?”

  我看了看,前面正在专心开车的老管家,而后戴上了耳机。

  “方便,你说吧。”

  “老蒋,我跟你说啊!

  这次咱们的主顾江家,在吉安省那是数一数二的豪门望族。

  我听我爹说,那江家打晚清民国起就发迹了,一直传承到今天。

  他家现任家主江帆没比我大两岁,人家把公司都开到国外去了,他家有的是票子...”

  “行了,老刘,说重点。”

  “哎呀,我啥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要钱啊!

  逮到一只肥羊,咱给他家办事得死要钱,要不就亏了。”

  “行,我知道啦。

  放心吧!

  但这事情要是棘手,到时候你也得来吉安。

  给我和四元搭把手。

  听到没?”

  “嘿嘿...一定一定。”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蒋哥,蒋哥,咱们到了。”

  时间来到下午,日头西垂。

  我迷迷糊糊,一觉醒来,看着路边的指示牌。

  此时车已经到了吉安**白山脚下的白河小镇。

  这座延边**族小镇在国内一向都是旅游热镇,连我这个不怎么出门的土包子都听过长白山的大名。

  小镇上街道宽广,路两边一排排整洁的房屋极具现代化气息的同时又不失民俗特色。

  远远望去,道路尽头的长白山云雾缭绕,山顶盖着积雪。

  像一条玉龙一样在那夕阳下的天边盘旋。

  管家开着车径直带我们来到镇上的医院。

  高级病房门口,以孩子姑姑为首的江家人已经等候我们多时了。

  江家人很有礼貌。

  和想象中的穿金戴银不一样,眼前这位孩子的姑姑穿着素简。

  “两位师父,新春佳节还劳烦您二人一路舟车劳顿地赶来。

  真是麻烦您二位了。

  小小礼物,难成敬意。”

  说着,女人从管家那接过两个红包,亲手递给我们。

  收下红包后,我摆了摆手。

  一番客气寒暄过后,孩子姑姑将我和四元领到了病房。

  此时病房里,一岁多的婴儿正在温暖的摇篮里熟睡。

  “我们家小宝,自从去年出生起,十个月大的时候就开始哭闹不止。

  如今孩子母亲已经不在身边了。

  孩子一直以来都是我帮我弟弟照看的,可不知为何就得上了这种怪病。

  我们给孩子看遍了国内外的儿科专家,至今也没找到病因。

  只能...只能靠微量的镇定剂...

  孩子才能熟睡一会儿...

  他还这么小...这将来可怎么办呀...

  呜呜呜...”

  女人说着说着,难掩悲伤在我们面前抹起了眼泪。

  “啊...不好意思。”

  自觉有些失态,连连向我们道歉。

  四元安慰着女人。

  “没关系的。

  请您和家属们先出去吧,我们先看看孩子的具体情况。”

  我几步来到摇篮边,把注意力集中在熟睡的孩子身上。

  女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四元,迟迟不肯离去。

  似乎把孩子交给我们这两个陌生人有些不放心。

  老管家则小声在女人身边耳语了几句。

  孩子姑姑这才恋恋不舍的随家属们退到门外。

  所有人走后。

  我用手轻轻拨开孩子的眼皮看了看。

  又取出一根针在孩子的脚趾上轻轻刺了一下,一颗鲜红色的小血珠晶莹绽放。

  我用手指沾了一点孩子的血凑在鼻尖闻了闻。

  “蒋哥,有什么发现吗?”

  我摇了摇头。

  “怪了,这孩子应该与寻常孩子无异。

  看样子,不像是冲到什么东西了。”

  冲到什么东西通俗讲就是鬼上身,这是我们东北民间的叫法。

  如果说孩子哭闹不止的怪病是以为冲到逝去的家中长辈,或是孤魂野鬼一类的清风烟魂,那事情倒还简单了。

  可眼下找不出哪里怪,才是更为棘手。

  就在我和四元探讨着孩子的病因,一回身的功夫。

  身后,突然传来孩子的一声啼哭!

  “哇...哇...”

  此时的孩子似是从噩梦中惊醒!

  骇人的是!

  孩子的哭声中,隐约间,似乎夹杂着一个老头子痛苦地喘息声!

  我俩盯着孩子。

  此时从四元惊恐的表情上看...

  这声音,他应该也听到了...

  “一日天生,二日无英,三日玄珠,四日正中...

  五人子丹、六日回回、七日丹元、八日太渊...”

  我对着啼哭的孩子,口中念诵起了。

  雷霆玉枢宝经中的九灵三精章。

  该经文为雷声普化天尊所说,总司五雷,普化群生。

  具有消灾解厄,安定生魂的寓意。

  在我口中一阵经文的念诵声中,孩子渐渐停止了哭声,再次安然熟睡...

  “四元,叫孩子家属们进来吧。”

  就在刚刚我所念诵经文起作用的一瞬间,这件事情。

  我心中已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四元打开门,管家和姑姑等人脚步匆匆涌进了病房。

  很显然,刚刚他们在病房外,也些许听到了一些动静。

  看到仍在摇篮里熟睡的孩子,那位姑姑脸色才稍显安定。

  “两位师父...我们家小宝他...”

  我看着孩子姑姑,直接了当的问道:

  “这些年来,这孩子的父亲,和爷爷,甚至你们江家的其他男丁身上。

  或多或少都有些心慌头痛,噩梦缠身的怪病吧,尤其是在成年以前...”

  我的话一出口,孩子姑姑和江家其他人的脸色瞬间一变。

  孩子姑姑的脸上写满了诧异和惊慌...

  “好像...是的...”

  看来我猜对了。

  “现在看来。

  可能得见见你那位身为家主的弟弟了。

  问题不是出在孩子身上。

  事情,可能有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