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佛缺席的夜晚 第111章 猛兽出笼

小说:在神佛缺席的夜晚 作者:一夜盛夏 更新时间:2025-08-27 23:40:11 源网站:2k小说网
  向穗没有回答,而是轻声问他:“安图鲁死了,跟你有关吗?”

  数秒钟后,手机那端才重新传来沈书翊的声音。

  他说:“穗穗,今晚过后,你就是我的妻子,心中不该再惦记其他男人,知道吗?”

  婚前,她跟别的男人暧昧,沈书翊可以视若无睹。

  但也仅限婚前。

  他选定的妻子,身心都该只装下他一个人。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向穗还是听出了其中的言外之意。

  所以,跟他脱不了关系。

  “去睡一会儿,白天才有精神。”

  向穗挂断了通话,她缓缓从沙发上坐起,看着窗外的夜色,握紧了手机。

  沈家老宅内。

  沈书翊看着被挂断的通话,仰头将高脚杯内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深邃的眼眸晦暗难测,身旁坐着婚检那日给向穗进行记忆干预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向小姐的意志力远超常人,目前来看,她的记忆有很大概率恢复,这药,不能停下。”

  药物,不单单是辅助,还是拿捏的手段。

  沈书翊抬了抬手,让人送医生回去。

  走到书房门口的医生看着迎面走来的沈父,颔首问好。

  沈父径直走入书房,看着饮酒的沈书翊,“应酬之外,你很少碰酒。”

  自幼,沈书翊的自控力便极强,对于会上瘾,会让自己失控的东西,非特定场合,都不会碰。

  沈书翊含笑,“婚礼这样的喜事,值得放纵一回。”

  沈父对于他这场婚礼的态度,始终不明,“从应拭雪到程向安,都不是你的良配。”

  沈书翊笑容不变:“父亲,这不一样。向穗,我是真的想娶她。”

  至于应拭雪,从一开始,他就清楚的知道,走不到婚姻这一步。

  沈父打量他很久,却觉得越加看不透这个儿子。

  “既是真心,还饮酒?”

  沈书翊笑:“庆功酒。”

  娶到想娶的姑娘,就像打了胜仗的将。军,理应庆贺。

  这仲夏尾声的热夜,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两人,都没有睡。

  谢昭白在造型师和化妆师来之前,又摸进四合院。

  向穗听到脚步声回头,眉眼中带着三分难以掩饰掉的倦怠,“药物的结果分析出来了?”

  谢昭白抿唇:“没有。”

  向穗又问:“应拭雪找到了?”

  谢昭白:“……没有。”

  向穗笑了,不似每一次的媚态撩人,也不似每一次的调笑,带着谢昭白尚看不懂的情绪。

  她说:“真没用。”

  谢昭白有些生气,几步走到她跟前,扣着她的后颈,撕咬她的唇瓣。

  “啪。”

  向穗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不是调情的**,是真直白的扇巴掌。

  谢昭白被打懵了,不敢置信又委屈的盯看着她,“你打我!”

  向穗知道,自己还有用得着谢昭白的地方,这个时候应该给个台阶哄一哄,但她此刻知道归知道,就是不想伺候,不想哄,不想管。

  只想要他走,给自己个清净。

  “回去,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调情。”

  谢昭白彻底被激怒,恼火的抬起手要扇她,生气的要打回去,高举起的手,却对上她疏冷至极的目光。

  无端的,谢昭白就明白,自己这一巴掌打下去,以后就别想再跟她有点什么。

  他恨恨的将手甩开,稚气未脱的撂下一句:“我不干了,你自己找人去,药的事情我也不管了!”

  他撂挑子了。

  向穗扫了他一眼,“你……”

  “咚咚咚。”

  佣人来敲门,“小姐,化妆师和造型师来了,在客厅等着,您醒了吗?”

  听到有人来了,谢昭白没有任何要走要躲的意思。

  向穗深吸一口气:“回去。”

  谢昭白没理她,阴沉沉的坐在那里。

  年纪小,好哄,好糊弄,但真事事都要哄。

  向穗缓了缓情绪,问他:“不走是打算抢婚吗?”

  谢昭白还在生她的气,不理会。

  向穗看着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棱角分明,很不好惹的脸,她头又开始疼了,那张脸却逐渐的开始清晰。

  他们叫他陆爷。

  “你……你别以为装头疼我就会原谅你,你……你怎么了?”

  谢昭白的冷脸没有维持太久,就在向穗按着头的痛苦里破功,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抱到床上。

  “药呢?不是让你在药物检测出来之前,先照常吃着吗?”

  她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

  向穗也没想到,上次能坚持三天,这次只是昨晚忘记吃,就会头疼,“……抽、屉。”

  谢昭白手忙脚乱的拉开抽屉,将药塞进她嘴里。

  门外的佣人隐约听到谢昭白的声音,默了默,给谢家去了一通电话。

  向穗的情况刚有所好转,谢昭白就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让他马上回谢家。

  谢昭白板着脸,没吭声。

  向穗看着他,莹润的指尖在他掌心摩挲,“去吧,这场婚礼,定死了。”

  请柬已经发出去,几个小时后宾客汇聚,无论是沈家还是谢家,都不会看着这场婚礼泡汤。

  而向穗也没打算做落跑新娘。

  更不会跟他逃婚。

  谢昭白还是走了,五分钟后,造型师和化妆师十来人来到向穗的主卧,为她服务。

  华美的婚纱也被推进来,光彩夺目。

  沈书翊的这场婚礼轰动了整座四方城,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对这场婚礼的重视。

  天刚蒙蒙亮时,这座老城的喧闹尚未开始,就已经有赶早的清洁工、搬运工、外卖员……

  看到了各个户外大屏上今日新娘新郎的婚纱照。

  沈书翊购买了整座城市的户外大屏,播放他们的喜讯。

  前所未有的阵仗,举城轰动。

  天亮时,已经是尽人皆知。

  婚车一出现,便引得路人争相拍照,险些造成交通堵塞。

  身着重工婚纱的向穗看向车窗外举着手机的路人,起初并没有在意,但一路上都是这样的状态,她正要询问,就看到了户外大屏上的婚纱照。

  向穗拿起手机,果不其然,今天本地的热搜都在讨论这场婚礼。

  原本昨日的那场车祸还有一星半点的热度,现在也消失了。

  死了一个人,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

  一个大活人,就那么被抹除了。

  一路上的轰动,丝毫不及婚礼现场的浪漫奢华,如梦似幻,全然能满足所有女人对于婚礼的想象。

  向穗看着婚礼场地,有种强烈的熟悉感,可她却一时想不起这份熟悉感来自哪里。

  直到在大屏上,看到一张手绘稿。

  那是向穗在少女时期参加比赛时,画的一张婚礼设计图。

  而沈书翊不单单进行了还原,还在原有基础上进行了细致加工,这才有了眼下浪漫至极的婚礼场地。

  宾客们无不感慨沈书翊的用心。

  现场女宾无人不羡慕向穗的好运,用心不用心,一眼就能分明。

  向穗穿着婚纱,隔着数米的距离看向台上儒雅温柔的男人。

  沈书翊眸色深深的望着她,深邃的眸子里有惊艳也有爱意缠绵。

  婚姻,他从未憧憬过。

  对于一个世事都可以为棋的棋手而言,必要的情况下,婚姻也只是棋盘上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罢了。

  是什么时候有了不同呢?

  可能是她实在漂亮又有趣,眼中的恨意和虚情假意都带着别样的刺激。

  又或许是,神明少女堕入爱恨痴缠的凡尘,反差足够**。

  总之,婚姻成了他困住她的新牢笼。

  既然是主动来到了他身边,就要一直一直的陪着他,别想逃离。

  向穗提着华美的裙摆一步步朝着沈书翊走去,在走到一半时,宾客中忽然传来几声诧异的喧哗惊呼。

  “陆危止?那是陆危止?”

  “陆危止醒了?不是说他成了植物人,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吗?”

  “陆危止醒了后第一次露面,竟然是来参加沈书翊的婚礼?”

  四方城现在谁还不知道,沈家的进一步壮大,是蚕食了陆家。

  沈、陆两家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这场婚礼,四方城的豪门几乎都出席了,唯独陆家一人未到。

  向穗听到动静,听着这个名字,无意识的回头。

  金色大门旁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暗红色衬衫罩黑色马甲,西装裤熨帖,本该是斯文气宇轩昂的正经着装,偏被他穿出野性如猛兽出笼。

  鹰隼般攻击性的眉眼阴鸷,如同冬日里最烈的伏特加,要焚烧这仲夏的尾声。

  向穗对上他的眼睛,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嬉笑怒骂,他是最狂野的恶犬。

  床塌痴缠,他是喂不饱的野兽。

  还有……

  还有生死临门,他说:“宝贝,再帮你一次。”

  所以,还活着。

  向穗笑了声,压下鼻头忽然涌出的酸涩。

  陆危止单枪匹马,大步走来,周遭议论纷扰,他都没有反应,他只问向穗:“跟我走吗?”

  最后一次。

  陆危止告诉自己,最后犯**这一次。

  即使她是个食言而肥的惯犯。

  即使她是个满嘴谎话的骗子。

  即使她承诺的事情,一件没做到,都是在诓骗他……

  他也再犯**一次。

  金枝玉叶的小千金,理应有例外的待遇。

  向穗漂亮的眸子深深的望着他,深深的注视着他。

  婚宴大厅内高朋满座,在两人的对视中,议论声四起。

  谁都没想到,不速之客的陆危止,是来抢婚的。

  “听说,三年前这位陆爷之所以会成为植物人,有传言是为了救车上的一个女人。”

  “这新娘,也瞧着有些眼熟……怎么看着有几分……程董事长的模样?”

  “陆家,程家,那不都是被……”

  消息展露的越多,在场宾客便越加的讳莫如深。

  台下的谢昭白站在谢老爷子身边,玩味又兴奋的看着陆危止和沈书翊。

  打起来。

  最好是打得你死我活。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碍眼。

  沈书翊狭长的眸子眯起,在陆危止朝向穗伸出手的那刻,骨节分明的手指搂住向穗纤细的腰肢。

  今日的沈书翊一整套儒雅的白色西装,同向穗的洁白婚纱形成最耀眼的呼应。

  “陆爷今日若是来贺我跟穗穗的大婚之喜,沈某扫榻欢迎,如果是来捣乱的,就别怪沈某将你轰出去。”

  陆危止阴鸷的眸子抬起,众目睽睽之下从腰间掏出一支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沈书翊的脑袋。

  全场一阵哗然,众人纷纷后退,避之唯恐不及。

  生怕擦枪走火,伤及自身。

  越是财富满贯,越是惜命。

  而今日在场宾客,都是不缺钱的主儿。

  向穗瞳孔紧缩,“陆危止,你别胡来。”

  这么多宾客都是人证,内地公然持枪,他是不要命了吗?

  陆危止笑的放荡不羁,“宝贝,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他?”

  沈书翊沉眸,将向穗推到自己身后,他笃定陆危止不敢开枪。

  除非,他是植物人期间药物使用太多,把脑子烧坏了。

  陆危止嘲弄一笑,枪支上膛。

  婚礼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陆危止邪肆的眉眼上挑,挑衅的看着沈书翊:“让她选,不然,咱们都别活了。”

  陆危止轻瞥向穗:“婚礼么,白白一片,搞得跟葬礼一样,老子给你搞点红色的血点缀一下,怎么样?”

  他疯的没边,张狂的无法无天,向穗心中却没两分恐惧。

  向穗:“把枪放下。”

  陆危止嗤笑,枪口在空中点了两点,“选!”

  他厉声问:“跟不跟我走!”

  他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已经有人报警了,怕他疯起来,连宾客都不放过,毕竟这位爷恶名在外。

  向穗眉眼往台下一扫,就看到众多宾客都握着手机。

  但奇怪的是——

  没有安保冲进来,也没有听到警笛声。

  向穗发现了,沈书翊自然也察觉到了。

  谢昭白看着躁动打电话的人群,玩味的勾起唇角:“陆危止把信号屏蔽了。”

  谢老爷子瞥了他一眼,“这是陆家和沈家的对峙。”

  这是不让他插手的意思。

  谢昭白:“爷爷,姐姐,是我们谢家的表小姐,您老忘记了吗?”

  四方城的这盘棋,早就乱了。

  几家,谁都别再想独善其身。

  在谢老爷子的缄默里,谢昭白跳上了台,“姐姐,不想选他们的话,不如选我吧。”